《遍知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之义》

  • 丹珠尔 · 新译 · Toh3822 · 遍知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之义
  • Prajñāpāramitāhṛdayārthaparijñāna
  • ཤེས་རབ་ཀྱི་ཕ་རོལ་ཏུ་ཕྱིན་པའི་སྙིང་པོའི་དོན་ཡོངས་སུ་ཤེས་པ།

解题

遍知,即详细了解。般若,即慧。波罗蜜多,即最胜性和到彼岸。心,即主要和总摄。据此,题名之意为,详细了解智慧最胜到彼岸的经之总摄的意思。此《心经释》为已知藏文《甘》《丹》中关于《心经》的八个注释的其中一部。作者为11世纪的印度论师吉祥大众。据Lopez(1988)说,关于此师的资料鲜少。此论是其唯一传世之作。此《释》也是诸《心经释》中最多也是最明显使用唯识三自性见而作的注释。释文中更配以五道之说。其比经咒释也被后来如格西语自在教增等采用。另有说此师曾教西藏译师鄂・洛丹喜饶《辨法法性论》。1

正文

遍知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之义

梵文论名:प्रज्ञापारमिताहृदयार्थपरिज्ञान

梵文转写论名:Prajñāpāramitāhṛdayārthaparijñāna

藏文论名:༄༅༅། །ཤེས་རབ་ཀྱི་ཕ་རོལ་ཏུ་ཕྱིན་པའི་སྙིང་པོའི་དོན་ཡོངས་སུ་ཤེས་པ།

藏文转写论名:shes rab kyi pha rol tu phyin pa’i snying po’i don yongs su shes pa

汉文论名:遍知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之义

班智达吉祥大众 着

敬礼圣妙吉祥童子

当不待他说,依理分别道,先勤作观察2,智者不依语。

(应当不观待其他(宗)的说法,而以正理分别(解脱之)道。首先,精勤作观察,文字不是智者所追随的。)

听说以前的历史是这样的:其中正法运转的次第是——最初,在波罗奈(Vārāṇasī)转四谛法轮;其后,为了消除法我执,善逝转佛母无相法轮。

结集者结集(圣教)的次第是:(时间)在薄伽梵涅槃以后。(地点)在他化自在天处。关于结集者(是谁的问题),陈那等认为是金刚手;而解脱军等追随《(《八千颂》)嘱累品(parīndana)》(的记载),认为是圣者阿难; 宝源寂(Ratnākaraśānti)等认为结集者是被薄伽梵加持的圣者阿难。 如是,符合(上述)各自(认定)的集结者为了保护教法,将《十万颂》交付给难陀龙王(Nanda)和跋难陀(龙王)(Upananda);将《二万五千颂》交付给天主帝释;将《一万八千颂》、《一万颂》、《摄要3》交付给圣弥勒怙主;将《八千颂》交付给多闻天子。

此后,诸释论作者造释论的顺序(如Mañjuśrimūlakalpa, 中所记):

「(当住狮子城,)时比丘无着,善论真实义,善多方分辨,经了不了义。

将教化世间,专事细微戒,彼成持明女,称夏拉使女(Śāladūtī)4

因其咒威力,当生胜妙觉,为令教长住,摄集经实义,

寿住百五十,舍报往天界。久于轮回转,久享于乐受,

此大德渐次,将获得菩提。」5

被正等觉所授记得到法流三摩地6的圣无着去到兜率向圣弥勒祈请,继而通达由圣弥勒顺应殊胜的经、律、阿毗达摩而作注解的释论——《现观庄严》,从而摄受瞻部洲人。

再其后,圣龙树去到龙域取得《十万颂》,凭其自身见解,以诸中道观点(造)诸论典作其注释。

然又,在广、中、略、极略等《般若波罗蜜多经》中,《般若心经》是为智慧低劣的眷属而作的。

其中分三:缘起(序分)、正宗分,摄受(流通分)。

缘起中分二:

共(缘起)和不共(缘起)。

共缘起中分五:

消除结集者的增益的序言、时、讲者、处、眷属圆满。

其中今先(讲解)除增益。

「如是我闻(evaṃ mayā śrutam)」,即:如彼(佛语)未被结集,则不能令教法(于后世)现前(sākṣātkṛ)。因此,(1)通过说「如是(evaṃ)」,让(在场其他结集者)回忆现行(sākṣātkṛ),以此作用消除对所结集的语的颠倒增益。(2)复次有人说:无正知者会(对佛语)听而不闻;以及虽有如实正知,然而于结集时,若无与正知相应的修行,(其结集)无不颠倒。通过说「我(mayā)」,也就是以正观察(pratyavekṣaṇā)身心的正知来消除其二种增益7。(3)「闻(śrutam)」表示不是(结集者)自所遍计的体性。复次(4)「我闻(mayā śrutam)」表示亦非间接听闻。以如是四事,讲解序分。

然又,(「如是我闻」)本身的语圆满(的功德),是诸如来所随喜:(一切佛经应)配以「如是我闻(evaṃ mayā śrutam)」。8

复次应了解(upalakṣitam):此中,在任何结集者作(结集)的时候,(应将所谓「闻」一词)关联未被观察的章句(padakāya)9,否则,若依次关联(文中每一细节内容),则「同在(viharati…sārdhaṃ)」等(本应是眼)所见的对象亦应成为(耳识)所闻(的对象)。如是又将有「间接听闻」的过失。复次,这和共许成相违。我们认为:不仅是消除单纯与共许的相违,也消除障碍其语的表达。10或者有人说:「在结集之时,若听到正等觉者所结集的颂文,其间的「结颂」也不是结集者所作」,以(如是)教言(而说经中)一切皆是所闻,故无过失。

对此事,宝源寂说:「具薄伽梵加持的圣阿难是结集者。」然而若问:结集者是为了谁?(答:)仅为提问者。11

「一时(ekasmin samaye)」是(时)圆满。应非任何其他时,因为当正等觉由顾念其他所化(众生)而转法轮时,对圣观自在转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故使「同时听闻圆满」得以成立。针对非所化(有情),正等觉示现入三摩地。而事实上,(其在)应机地(arthārha)、相续不断地转法轮。或者,「一时(ekasmin samaye)」是(现场的听众)未被佛调伏之时,否则圣观自在将没有成为讲者的机会。

「薄伽梵(bhagavān)」是讲者圆满。若问:这里是圣观自在才是讲者的时候,何以将薄伽梵说成是讲者圆满?答:舍利子凭借薄伽梵之力而请问,而且,薄伽梵自身以入三摩地的方式而说(brū),又在回答的部分也作了分辨(vicaya或bheda),因此,这里说薄伽梵是讲者,一点过失也没有。

以所谓「圆满自在、法,名称及吉祥,智、精进圆满,称六为『薄伽12』」的意思(作解释)。其中以「有德」故,是「薄伽梵13」。14其中「自在」,即能映蔽其他,也就是,消除烦恼(障)和所知障,即:以其力摧毁四魔,因此是得自在。「法」,亦即十力等,自性是善。其二者亦最极清净,是法界体性智(dharmadhātujñāna)的自性。「名称」,是共同称赞的事,即色身的功德,即大圆镜智的自性。「吉祥」,即平等性智,以其得一切法如虚空藏故。「智」,即妙观察(智)。「精进」,即成所作(kṛtyānuṣṭhāna)(智)。有人说:所谓「法」的依处,是说「殊妙色」,此是如镜(智)。若如是,「吉祥」,是「说法」的自性故,是成所作(智)。

「于王舍城鹫聚山15(rājagṛhe…gṛdhrakūṭe parvate)」,是处圆满。也就是,观待有食物和受用等所需物不同的眷属而示现二种化身之地。或者,「王舍城(rājagṛhe)」是总名,故「鹫聚山」是分区(viśiṣta)。事实上,化身的所依即法身。复次其中「王」者,是赏罚的意思,以「有法」表示「法」的缘故。因此,「王」即五明处,而其「舍」,即法身的意思。「鹫(gṛdha)」,表示不知足者,即解作无边的意思。「聚」,即无尽的意思。因此,如次第应知(王舍城鹫聚山)是说无边的功德聚及不减的有法。如是,如所谓:于法界中既不证有减,又不证有增。以「山」之言表示地行者以及地居者,因此,地之自在即法身。如是者,以三个字(即:鹫、聚、山)所表示的法身本身是化现的依处,而彼住于真实性。「同(sārdham)」是解作「乐」的意思,以(佛)具无畏,离一切怖畏的缘故。「住(viharati sma)」是过去时态,应知(上述)第二种如何结集教法(即上述解脱军的说法)是无欺的。

「大比丘众(bhikṣusaṃghena)」是眷属圆满。应知其又分下、中、上。其中,下者应知是所谓天、人;中者是比丘众;上者是菩提萨埵。以白四羯磨而受近圆(jñāpticaturthakarmaṇopasampannaḥ)故,是「比丘」。然而,因为当前无需(此条件)或者当为了以教法为因缘而得圆满,从而乞求善(法)的时候,称为「比丘」,意思是:为了圆满善财,向他人求。「(和合)众(saṃghena)」,是因其发心而成无上应供故。复次《弥勒解脱经》中有说:「如上所说,碎断的金刚宝(vajraratnabhitta)亦胜过一切(其它宝物),能映蔽殊胜的金饰,亦不失碎金刚之名,亦能除一切穷困。善男子!如是者,发心作一切智的金刚宝者,虽未具实名,然能映蔽一切声闻、辟支佛功德的金饰。既令不失菩提萨埵之名,又能遮除轮回的穷困。」由「大(mahatā)」的差别表达比丘众由于发起那个作为自在听闻甚深(见)的因——即菩提心,故堪为(法)器。「菩提」,即无尽及无生之智。其中心是愿欲,即趣向加行等。以「大菩提萨埵(mahatā ca bodhisattva)16」表示不复退转(apunarāvṛtti)的菩提萨埵。以比丘众是中等的缘故,理应于菩提萨埵众之后才说,然而(经中)首先说(比丘众),应知是由于(彼等)是新入(大)乘故,为了教以真实见。也就是,表示菩提萨埵以种性力发心故,如已遵母言之子,无需住(在母亲的)最近处。有发菩提心的声闻,如甫生的婴儿,应以保护发心的愿望的方式而作哺育,如是说法是合理的。以未表示(眷属的)数量故,应知此中眷属超越可数(之量),否则理应说数目。

不共缘起分二:

请问的缘起以及正式请问。

请问来由分二:

薄伽梵所作以及圣观自在所作。

其中就初者而言,因为如果薄伽梵不入定,则不咨询彼(薄伽梵)而问(法)于他人者,成不合理。(然而应考虑到:)由于薄伽梵常在定中的缘故,以及,(入定之说)将使(《大乘经庄严论》中)「许自性之身,等、微、相连彼,报化身之因,如意现受用。」17的说法成不合理,从而(使)化身与智慧不相应,因此,(说佛)在教授甚深明暸的法的异门后入三摩地是不合理的。但是,那些非其自身(即:薄伽梵)转法轮之器的所化(有情)界,由对圣观自在有信心故,是其本身(即:观自在)所教化故,定不(直接从佛听闻而)入正等觉之教者,(故说薄伽梵)入三摩地。

复次此义是:「三摩地(samādhiṃ)」之言是世间共许,彼即此中所谓「三摩地」。因此,「三摩地」之言于此作遮遣的词解,表示遮遣。或者,等住三摩地,是所谓默然而住,以此解作「不说言词」的意思。

此中,应知「甚深明暸(gambhīrāvasamboddham)」的事是所谓「不是三摩地的所诠」。以(其)未被凡夫、声闻以及(那些)因为对于空性心有散乱的菩萨所证得的缘故,说「甚深(gambhīra)」。而因为其以「『消除无明暗蔽』现前」为相,故说「明暸(avasamboddham)」。

「法之异门(dharmaparyāyaṃ)」即论的异名。其中「法(dharma)」是事物本质,离所诠、能诠。其「异门(paryāya)」就是论,因为(其是)由所教(anuśāsana)世俗的方式而讲解故。因此,说为「异名」。

「复次尔时(tena ca samayena)」,以佛的教法正在集结故,是(耳)根(识)之时。否则,除听圣观自在以外,其他想法不合理。18

其中「圣(ārya)」,是已远离二障。说「观(avalokita)」,是以大悲心观有情故。说「自在(iśvaraḥ)」,是以大力,具悲心之果故。

以「若(jñā,即「智」)」了解世间事,「般(pra,是梵文前缀)」,以通达剎那等本质故。说「波罗(parama,即「最胜」)」,以证二谛故。说「蜜多(itā,即「已达」)19」,以无上故。「照见(vyavalokayati sma)」,即观想。

如是者,以「单纯观想就入(般若)之殊胜」作为圣观自在被祈请的机缘。否则,由于此(菩萨)亦趋向入定,将无祈请的机缘。

由此而说:「由此(atha)」,是圣观自在观想的自性放松之后。「ni20」之言所表示的意思是:共许为「无相违的体性」,即所谓「大师有暇时,祈请无相违」的意思。

「具寿(āyuṣmat)」,是对年青人的称呼。另外,虽也有(以之称呼)为利有情而精勤且具有殊胜辩才的菩提萨埵或其追随者或其他人,然而(今)不解作彼等,唯舍利子承佛力,于请问上得授权的主要对象,所化(有情)界信解声闻,故(其)证解下劣,故(他们)相信:与请问者相应的回答亦能成为自利的因,因此,令(舍利子)得到(请问的机会)。若请问者是菩提萨埵,则可被理解为是随顺殊胜辩才之答,故虽是利益的因,但不令(声闻)信解。

除薄伽梵之力以外,舍利子亦未能测度有情行为的深奥,故为了通过知彼等之心思而摄受彼等,(舍利子)不随自意而起勤作,故凭佛的加持而解他人心意,由是,其(即,舍利子)适合作请问者。世间人不信舍利子于甚深密意已得自在,以其由于是声闻,所证觉悟下劣的缘故。因此,薄伽梵不加持舍利子本人作为讲者。然而,世间人相信唯圣观自在具有大智大悲,故能对与下劣智能相同者说(般若)佛母。21圣观自在是所问的对象。

「某(yaḥ kaścit)」是处于资粮道或处于加行等道中者。或者,应知是「属于三时的」,也就是,「为无差别的请求而问」22的意思。虽然凭「男女两众」可将「堪成(法)器的差别」理解为「女子或士夫(两种)体性」,然而,以简别词「种性」表示定入资粮道者,因此,应如是:「善(kula23)」(表示)菩提萨埵的种性,具如来藏。其男子(putraḥ)或女子(duhitā)者,具有「从他听闻」的自性,是以种性的能力具有欲从苦难得救护以及得涅槃的希愿者,依念住等次第而修习,与救离苦难相顺,由追随除苦的因——大乘而归依,以欲得涅槃的希愿,发起以智慧和大悲为体性的菩提心,串习悲心——即五种福德波罗蜜多,复因为智慧串习闻、思,称「堪任(karmaṇya)的智慧者」为「善男子或善女子(kulaputro vā kuladuhitā vā)」。其本身又是对先前通达资粮道者作答。复次在其自身的眷属中,主要针对诸亲近所化而进行此讲解。如未集资粮的初业行人,是未获得住善逝眷属中的权限。

「此(asyām)」,即虽以十万(颂)等次第而教,然未被证得。即因此亦有所谓「甚深」。

「行(caryām)」,如(《辩中边论》第七品第9颂中)说:「谓书写、供养,施他、听、披读,受持、正开演,讽诵及思、修。」24从身、语、意行为所摄的法行(dharmacaryā)方面想要修行。复次,其中法行者,(前)八支是福德资粮的自性。以智慧资粮净治者,被说作是「思」和「修」的自性。「当如何修学(kathaṃ śikṣitavyaḥ)?」,即是(请问)「在智慧资粮和福德资粮中,何者是在正行,何者是在后得中所修学」的意思。此中,复次,其中主要以智慧的随行首先作答。然后,以所谓随顺福德资粮,如是作答。

其中正行分二:

于正行中修和于后得中修。

于正行中修又分七:

机缘的差别、加行道、见道、修道、胜进道(viśeṣamārga)25、无学金刚喻定、其果位。

其中机缘(的差别),即「舍利子,善男子或(chāriputra kulaputro vā)」等。

加行道,即「彼等五蕴(pañcaskandhāṃs tān)」至「识等都是空(°vijñānāni ca śūnyatā)」(所说)。

其中加行道,在暖、顶中是根的自性;而在忍、世第一法中是力的自性。

其中,根者,以具有舍弃信等违品的能力的缘故。力者,以舍弃违品的缘故。

彼等如次第,虽没有境的差别,然而以助伴差别,有信解作意、真实性作意。有人说:在暖位有信解作意和真实性作意者,应知是由于随信(行)和(随)法行的补特伽罗的差别而作。其中,随信行者,由于信心和固执,对诸事物(不分)是非与否(皆)入。随法行者,不观待补特伽罗,由通达事物的真实性而入,故彼等具殊胜。

因此,虽于境上无差别,然而以信解作意(将之)作为境,以及以真实性作意(将之)作为境而对此的讲解,即「色即是空(rūpaṃ śūnyatā),空即是色(śūnyataiva rūpam)」是略说。「空不异色,色不异空(rūpān na pṛthak śūnyatā, śūnyatāyā na pṛthag rūpam)」是广说。

其中,首先,若许色灭是空,对其答:「色即是空」26

「空不异色」,以作为依他起自性的虚妄遍计27,是所遍计的二(取)的自性空的缘故。以非遮的方式说二(取)空是色的自性。有人说:法界就是作为自性的(一种)色等,故是变化的,故如幻。对此答:「空即是色」。28

「色不异空(śūnyatāyā na pṛthag rūpam)」,凡作为依他起的色,定是空者,即:具法界的自性。对此,若有人说:若青色等有超越法界、不舍自体的体性,则[答:]青色等因此与彼成直接互绝相违,如蝴蝶的斑斓,其(青色等)若有(体性),则由于法界有一和多相违的违害故,应成世俗,然而 ,青色等不得其体。

故说:「色不异空(śūnyatāyā na pṛthag rūpam)」,「异(pṛthak)」是「青色等有心自性光明的自体以外的存在方式」的意思。因为舍自体从而显现为与彼29相似,因此与自体相关成相违,不适用于法界。

(《释量论》3.221)有说:「青等于杂识,不依他依识,不能被见到,辨彼时落境。」30这又如是地在《遍知小成立相属论》31和《遍知定量论》中已作分析,此不作详述。

因此,将以此讲解没有增益、减损的空性的相。其中,凡此所取分别:即增益色为有以及增益空性为「破彼的自性」,首先以说「色即是空」、「空不异色」遮除。如(在世俗中许)色一样,无论如何在世俗中许法界故,是损减胜义有,或又(认为)自体不应是世俗的体,因此,没有究竟的事。以许是无故,彼损减者有存在的方式故,「执色增益」起作用。其在法界中,理应不是色等事。后者(即损减)以说「空即是色」、「色不异空」遮除。因此,应知:如增益和损减的对治的次第,关于所取和能取分别的断除,其自身在暖、顶位中,被「信解作意」当作对境。在忍位中,关于所取分别的断除本身,以及在世第一法位中,关于能取分别的断除本身,被「真实性作意」当作对境。

因为中观师在自证的问题上,从(自证)实际取青色等的方面,(认为)与「一」成相违,因此(认为自证)是胜义无是合理的。否则,因不成故(即:在世俗中不应有与「一」成相违的过失),他们的承许应不成立。因此,即便许它们胜义无,然而在世俗中承认有能取。有人说:在世俗中许自证有能取和所取的相。彼破斥了由中观师在世俗中如是承认的「所取」事。

见道者,由「如是,舍利子(evaṃ śāriputra)」至「无增(asaṃpūrṇāḥ)」讲解,其中应知正行是同时证得八种甚深32

缘四谛中任何一种的忍和智的体性——十六剎那中的八忍者,是与无间道随行,由此应知是于此广说在解脱道中随行的智的剎那性,以是通过果理解因的缘故。复次,其中凡是非其他次第出生的最初智,是法智。以任何法智之力所究竟者,说为类智。其中,在苦谛中遍知自性「空」者,是苦法智。复在真实性中证自性空故,证「无相」者,是苦类智。复在集谛中知自性「无生」者,是集法智。复在真实性中证到「由于『无生』是另类(的法)不合理,故『无灭』」者,是集类智。灭者,即在真实中「与垢自性无相属」(即「无垢」),遍知其者,是灭法智。相对于自性离垢者33,「离垢的清净者」是客尘(清净)故,证得「无离垢」者,是灭类智。在道谛中,诸自性所遮是客尘,因此是无。因此,「无」以对治之力「减」相违品者,是道法智。以除法界外无故无减,如是,所谓「对治增长的体性的『增』亦不合理」(即「无增」),是道类智。因此,应知:此中忍和智的剎那事实上在加行中亦有。而于见道的正行中,被七觉支所转动,因此正念觉支将智的八剎那作为境,因此这是后得中的次第。如是讲解见道后,修道是以相违品和对治品为所依的分类故,各各有九种,故能遮除三十六种所取和能取的分别。

因此,此中的修道者,由「因此,舍利子(tasmāt tarhi śāriputra)」到「亦无不得(nāprāptiḥ)」讲解断除所断的次第。「因此(tasmāt)」的意思是:修习见道本身现前的境,也就是,断除蕴等的三十六种分别。其中从以所遍计为所依的能取分别,今蕴分别的对治者,是至「无34八识35」。处分别的对治,是至「无法(na dharmaḥ)」。界分别的对治,是至「乃至无意识界(na manovijñānadhātuḥ)」。缘起(分别)的对治,是至「乃至无老死尽(na jarāmaraṇakṣayaḥ)」。(四谛)分别的对治,是至「无道(na °mārgā)」。见道分别的对治,是「无智(na jñānam)」,也就是所谓包括法(智)和类智的意思。修道分别的对治,是「无得(na prāptiḥ)」,也就是以此能得故,是「得」,是以出离世间和世间慧摄持的修道。胜进道和无学道的两种分别的对治,是「亦无不得(nāprāptiḥ)」,也就是无所得和能得的分别,故说「无不得」的胜进道以及无学道。

以实物为所依的能取分别的对治,此中是从否定的方面而讲。然则胜进者,是如次第以蕴等讲解:在「自主的我」的分别的对治以外,以「一」、「作者」、「见者」、「烦恼所依」、「离欲所依」、「见」、「修」、「作事」等为所依的分别的对治。同样地又以流转为所依的所取分别的对治者,以蕴等分别(的对治)而讲。差别者,是当空性、波罗蜜多的分别未足,而四谛的分别有残余者。

「不得(aprāptiḥ)」,是说无学道。此中,除了还灭为所依者——即由所取分别之外,不包括「无明」、「对名色的执着」,以及「贪着二边诸分别」。

直接讲解其余者,即是:以蕴之义(讲)蕴的分别。「智(jñānam)」,即分别。「得(prāptiḥ)」,以遍计的事,即以无观待的自性,包括「我」等的分别。其它(即,遍计以外一切)由对治包括。也就是,「不得(aprāptiḥ)」是无生的所诠故,是无生的分别。「(无)无明(avidyā)」、「(无)无明尽(avidyākṣaya)」、「(无)老死(jarāmaraṇam)」、「(无)老死尽(jarāmaraṇakṣayaḥ)」,以这些「无(na)」故,是不知染净的分别36。四谛的分别即未住圣道者的分别。

由「因此,舍利子(tasmāc chāriputra)」至「现证(abhisaṃbuddhāḥ)」讲解胜进道、无学道以及诸果。「因此(tasmāt)」,(讲)遮除三十六种分别。「以无得故(aprāptitvena)」,是究竟清净「得和未得的三轮分别」。「依于般若波罗蜜多(prajñāpāramitām āśritya)」,是胜进道的资粮。「依(āśritya)」是胜进道的加行。「住」心的所缘者,是胜进道的正行。讲解胜进道后,讲解无学道者,即「无有恐怖(atrastaḥ)」,也就是,当心的所缘不可得时,住胜进道的正行,而后,于说无所得有恐怖者,是烦恼作障碍故,从彼遮返,是所谓「无有恐怖(atrastaḥ)」。由无有恐怖,与(第)十地相关联故,「超越烦恼和所知的颠倒(viparyāsātikrāntaḥ)」,不复退转故。住三世的一切佛陀亦由依于般若波罗蜜多——究竟涅槃,与说「现证无上正等觉(samyaksaṃbodhim abhisaṃbuddhāḥ)」相关。以是究竟的自性和无学故,是涅槃。而「由依于般若波罗蜜多(prajñāpāramitām āśritya)」意即「无学道的自性」。「住三世的一切佛陀亦(tryadhvavyavasthitāḥ sarvabuddhāḥ)」是所依的补特伽罗。若不观待过去,存在「有其他道」的疑虑。若无现在,不成立无欺。若无未来,成无趣入的因。因此,说「住三世(tryadhvavyavasthitāḥ)」。如是者,以此亦讲解成立是一乘。由讲解无学道而讲解果者,是「无上(anuttarāṃ)」等。其中「无上」,是因为明和解脱是一味的。「三藐三(samyaksaṃ°)」,是于成佛时的正等,而不是菩提(本身)的正等。37此所谓「三藐三菩提(samyaksaṃbodhim)」,是无尽及无生之智。

有人认为:以「无有恐怖(atrastaḥ)」等(讲)无学道。「究竟涅槃(niṣṭhanirvāṇaḥ)」是果。「住三世(tryadhvavyavasthitāḥ)」等,被认为是说在同一道中成办。

如是,由讲解其正行当如何修学,至加行后得者,是至「因此(tasmāt)」(所讲)。其又分四: 讲决定趣入的因、福德资粮的体性——即行于所讽颂的般若波罗蜜多的加行、所讽颂的般若波罗蜜多的正行、和总结。

「因此(tasmāt)」即是因为「是断、智圆满的因」。「般若波罗蜜多(prajñāpāramitā)」,意思是:在资粮道中,以念住等为助伴的顺解脱分(mokṣabhāgīya)。「大明(mahāvidyā)」,是享有(upabhuj)根和力的顺抉择分(nirvedhabhāgīya)。「无上(anuttara)」,(意思是:)在住见道的正行中,凡仅以证解之分而言,是与佛平等故。「无等等(asamasama)」(中的)「无等」是胜进、无学道。彼等在能除障碍方面是「等」者,即修道。「能息灭一切苦厄(sarvaduḥkhapraśamana)」,因为于胜进和无学两道中,如次第地,接近殊胜故,以及是「证解净、我、常、乐的波罗蜜」的因故。「不虚故(amithyatvāt)」是断圆满。问:其为何者?(答:)「即是所说般若波罗蜜多之咒(prajñāpāramitāyām ukto mantraḥ)」。「咒(mantraḥ)」意思是救护和智慧,因为能于一切道中,能断除各自的违品,以及相应各自观察的缘故。

此由讲解应如何知,至讲解何是所知者,「tadyathā」意思是,由此等义现前而是应讽颂者。此是讲解修行的次第,因为以(《宝性论》中说:)「具悲者示现,生老和病死,然已离生等,已见真实故」38的方式,于见道中断除生。「gate gate pāragate」,即见出离六道众生的体性的道(即见道),因为离一阐提(icchantika)道而定行于资粮道,故是波罗蜜多(意即:达至他道)。复由资粮道的行必至加行道,故是波罗蜜多(意即:达至他道)。由此而行者,所谓「gate gate pāragate」是见道。「pārasaṃ°」,以住于修道故。「°gate」意思是住胜进和无学道中。「bodhi」,是果。「oṃ」和「svāhā」是加持之言,为得讽颂的果故。

如是已讲解于正行中智慧资粮的所学,以及于后得中福德资粮(的所学)。于此表示所讽颂般若波罗蜜多,即讲解:因此于还出39的时候,诸文字(教法)等的体性亦需在八种福德资粮中修学。

今何者及如何是应修学?由「舍利子(śāriputra)」至「应如是学(evam⋯⋯śikṣitavyam)」总结其相关的回答。

如是,从「由是(atha)」至「赞叹(abhyanandan)」(所说是)通过抉择正行而总结(parigraha)。

彼(总结)又分二:

佛所摄受以及眷属所摄受。

其中从佛摄受方面而说者,是「由是,其时(atha khalu)40」等。「由是(atha)」是解「在圣观自在讲解圆满的后」的意思。「其时(khalu)」(意思是)当为了令未来的有情趣入(般若)而将(此处观自在的)教授立为佛语之时;不是为当前的有情趣入,以当彼等敬信圣观自在,则无疑虑的缘故。「从彼三摩地中起(samādher vyutthāya)」,是从观待其他而起作用的业。「善哉,善哉(sādhu sādhu)」,以「言者喜畏等,故意烦乱及,赞骂倒业语,说亦无过失」所说的方式,说「善哉,善哉」的重复语,则是称赞特别显示的因。未来「随喜(anumodyate)」者,是趣入此圣教的体性,以及在关于「得果」的问题上,道有无欺的体性。因此「一切如来亦随喜(anumodyate tathāgatair)」。

通过摄受眷属,圣观自在赞叹(佛陀41),此辩才是从佛力而生的缘故。「天、人(devamānuṣa)」之后,说「阿修罗(asura)」等,是因为要讲解堪能修学之器中有殊胜和下劣(的差别)的缘故。天等赞颂者,应知是(他们)认同进入修学的体性。

对此圣教,称「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者,相对于详细讲解而言,是以总结(的方式)讲解现观次第的缘故。

由示经集法,入于清净行,简择涅槃等,现前向汝礼。

依吉祥士夫,圣足莲尘许,由悦意之力,我作此释论。

于他未利益,某亦非大士,然以劣士力,无勤为利他。

于胜地中央,某些求义者,有智者围绕,著作此释论。

佛母心要药,遍知如医王,以此愿除诸,烦恼世苦病。

由班智达吉祥众(Śrī Mahājana)所著的《遍知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之义》圆满。

印度智者本人以及译师比丘狮幢42所校订、编辑。

【附《心经》新译】

薄伽梵母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梵文经名:प्रज्ञापारमिताहृदयार्थपरिज्ञान

梵文转写经名:Bhagavatīprajñāpāramitāhṛdaya

藏文经名:༄༅།། བཅོམ་ལྡན་འདས་མ་ཤེས་རབ་ཀྱི་ཕ་རོལ་ཏུ་ཕྱིན་པའི་སྙིང་པོ།

藏文转写经名:bcom ldan ‘das ma shes rab kyi pha rol tu phyin pa’i snying po

汉文经名:薄伽梵母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离言绝思般若波罗蜜,无生无灭自性如虚空,

各各自明智慧之行境,三世佛母尊前归敬礼。

敬礼薄伽梵母般若波罗蜜多。

如是我闻,一时,薄伽梵曾住王舍城,与大比丘众和大菩提萨埵众同在鹫聚山43中。

由此,尔时,世尊入名为「甚深明暸」法之异门的三摩地。

复次尔时,圣观自在菩提萨埵大萨埵,于行甚深般若波罗蜜多所行时,曾如是照见:照见彼等五蕴及自性空44

由是,具寿舍利子承佛威力,向圣观自在菩提萨埵作如是说:若有某善男子或某善女子45欲修行甚深般若波罗蜜多所行,当如何修学?

当(舍利子)作如是语已,圣观自在菩提萨埵摩诃萨埵,对具寿舍利达底之子46作如是说:(资粮道)舍利子!某善男子或善女子,欲行此甚深般若波罗蜜多所行,(加行道)由是,当作如是观,已随正观五蕴及其自性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空不异色。色不异空。47如是者,受、想、行、识等都是空。

(见道)如是者,舍利子!一切法是空,无相、无生、无灭、无垢、无离垢、无减、无增。

(修道)因此,舍利子!空中无色、无受、无想、无行、无识、

无眼、无耳、无鼻、无舌、无身、无意、无色、无声、无香、无味、无所触、无法、

由无眼界乃至无意界,由无法界乃至无意识界。

由无无明、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无老死尽。

无苦、集、灭、道,

无智、

无得、

亦无不得。

(无学道)因此,舍利子!以无得故,诸菩提萨埵依止般若波罗蜜多而住,心无障碍。以心无障碍故,无有恐怖。超越颠倒,究竟涅槃。住三世的一切佛陀,亦是由依于般若波罗蜜多,已现证无上正等觉。

因此应知:般若波罗蜜多大咒是大明咒、无上咒、无等等咒、究竟息灭一切苦厄之咒,以是真实不虚故。

即是所说般若波罗蜜多之咒:

即如是:嗡,谒谛!谒谛!波罗谒谛!波罗僧谒谛!菩提!唆哈。

舍利子!菩提萨埵应如是修学甚深般若波罗蜜多所行。

由是,其时,48薄伽梵从彼三摩地中起,由此 ,对圣观自在菩提萨埵称善。

善哉,善哉,善男子,正是如此,善男子。正是如此,应如你所教一样,应修行甚深般若波罗蜜多所行。一切如来亦随喜。

薄伽梵说此后,心具欢喜之具寿舍利子和圣观自在菩提萨埵,以及彼等一切眷属,以及包括天、人、阿修罗、干达婆等世间者,欢喜赞叹薄伽梵所教。

以上所说,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圆满。

2003年2月11日

译成于四川甘孜州德格宗萨寺

2021年5月25日修订 香江

  1. 参考 Vose(2009: 49). ↩︎
  2. 此将རྟོག་པ་སྔོན་གཏོང་按རྟོག་པ་སྔོན་དུ་གཏོང་བ་(prekṣāpūrvakārī)读。本文中不少的རྟོག་པ་甚至རྣམ་པར་རྟོག་པ都可能照此prekṣā通译作观察。 ↩︎
  3. 可能是Ratnaguṇasaṃcayagāthā。 ↩︎
  4. 关于Śāladūtī所在的半颂,本《释》藏译字面意思是「其成就之信使女,称作夏拉」而《文殊根本仪轨》中的藏译(参考备注4)字面意思是「其成就之『明母』,被称作夏拉的信使女」。其中的「明母」所对应的རིག་པ་其实祇应译为「明」而已。在梵本的对应处,正好缺失了四个音节。Mical等将这句译为He will accomplish the vidyā called Śāladūtī. 文中vidyā是用以译藏文རིག་པ་的,加上他们在对Śāladūti释义(g.1389)中,将之解作为一种可能等于Vajraśālavatī的持明母[据说是金刚手菩萨(Vajrapāṇi)的女信使],我们可以推定Mical等人心中的vidyā是明母了。另有 Conforti(2017)的法文释本: Il accomplira la science appelée Śāladūtī。他似乎将རིག་པ་理解为「学问」,而这似乎是最另类的解法。妙音喜慧(དབྱངས་ཅན་དགའ་བའི་བློ་གྲོས་, 1740-1827)曾在其《大车轨安立有缘项饰》(p. 351)中提及:有人将Śāla解为地名、天界名或树名等,并将Śāladūtī理解「居住于śāla的业印母」。喜慧以《文殊根本仪轨》祇是事部续为理由,否定了「业印母」的说法。他倾向赞同解作「密修红妙音天女(དབྱངས་ཅན་མ་གསང་སྒྲུབ་དམར་མོ་)」的说法,但同时他也表明了,其本人未能就何以能将「密修红妙音天女」称作Śāladūtī的问题释疑。 ↩︎
  5. 此处引文与Mañjuśrimūlakalpa的原文藏译差异较大。其中第一句,更是不见于原文(无论是梵本或藏译本),故祇权照字面揣译,并用括号括起。其余译文参考了原文的梵文及其藏译本。原文藏译本参考《丹珠尔》拉萨版 H501,རྒྱུད་འབུམ།,ཐ,408a5-b2:
    ཐོགས་མེད་ཅེས་བྱའི་དགེ་སློང་ནི། །བསྟན་བཅོས་དེ་ཉིད་དོན་ལ་མཁས། །མདོ་སྡེ་ངེས་དོན་དྲང་བའི་དོན། །རྣམ་པ་མང་པོའང་རབ་ཏུ་འབྱེད། །
    འཇིག་རྟེན་རིག་པ་སྟོན་བདག་ཉིད། །གཞུང་བྱེད་ངང་ཚུལ་ཅན་དུ་འགྱུར། །དེ་ཡི་རིག་པ་གྲུབ་པ་འདི། །སཱ་ལའི་ཕོ་ཉ་མོ་ཞེས་བརྗོད། །
    དེ་ཡི་སྔགས་ཀྱི་མཐུ་ཡིས་ནི། །བློ་ནི་བཟང་པོ་སྐྱེ་བར་འགྱུར། །བསྟན་པ་ཡུན་རིང་གནས་བྱའི་ཕྱིར། །མདོ་ཡི་དེ་ཉིད་དོན་སྡུད་བྱེད། །
    ལོ་ནི་བརྒྱ་དང་ལྔ་བཅུར་འཚོ། །དེ་ལུས་ཞིག་ནས་ལྷ་ཡུལ་འགྲོ། །འཁོར་བ་རྣམས་སུ་འཁོར་བ་ན། །ཡུན་རིང་བདེ་བ་རྗེས་མྱོང་ནས། །
    བདག་ཉིད་ཆེན་པོ་མཐར་གྱིས་དེ། །བྱང་ཆུབ་ཐོབ་པར་འགྱུར་བ་ཡིན། །
    梵文相应参考 Vaidya 1964, p. 482以及Toh543, p. 920, ap53-452-455:
    asaṅga nāmā tadā bhikṣuḥ śāstratattvārthakovidaḥ /
    sūtranītārthaneyānāṃ vibhajya bahudhā punaḥ // 53.452 //
    lokābhidhāyī yuktātmātucchaśīlo bhaviṣyati /
    tasya siddhā…… śāladūtīti kathyate // 53.453 //
    tasya mantraprabhāvena buddhir utpanna śreyasī /
    saṅgrahe sūtratattvārthaṃ śāsanasya cirasthite /
    jīved varṣaśataṃ sārdhaṃ tyaktadeho diviṃ gataḥ // 53.454 //,
    anubhūya ciraṃ saukhyaṃ dīrghasaṃsārasaṃsaram /
    anupūrveṇa cātmāsau bodhiprāpto bhaviṣyati // 53.455 // ↩︎
  6. 是听闻教授之因。 ↩︎
  7. 即:将未有者记为有,令有者成颠倒。 ↩︎
  8. 如《大般涅槃经》所教。 ↩︎
  9. 这里མ་རྟོག་པའི་ཚིག་གི་ཚོགས་未肯定其所指。依下一句的意思,猜测其意思是:关于「我闻」之所闻对象,应是关联后面经文全部字句的总集,而不应逐字逐句以「我闻」进行观察,否则,文中会有不是耳识所闻的对象的攻难。Lopez(1996: 189) 的译文(What the compiler did at that time was connect a collection of words that were not understood.) 显然忽略第一句:དེ་ཡང་ཉེ་བར་མཚོན་པ་སྟེ།。其译法似乎也不是藏文表现的逻辑结构。 ↩︎
  10. 未明所指,仅随文字而译 ↩︎
  11. 未明所指,仅随文字而译。 ↩︎
  12. bhaga,意为:德。 ↩︎
  13. bhagavat意为:有德。 ↩︎
  14. 此中藏译显示为བཅོམ་པ་ཡོད་པ་以及བཅོམ་ལྡན་。其中的བཅོམ་一般多被用以对译bhagnavat(薄伽梵的另一训读)中的bhagna,表示降服(古译:坏),以佛能降服四魔故。然而,此中注释单释「有德」的意思,因此,不依藏文字面。 ↩︎
  15. 关于佛说《般若》所在地的这座gṛdhrakūṭe parvate为汉人所熟悉的一种通译是「灵鹫山」「鹫峰山」。藏译作བྱ་རྒོད་ཕུང་པོའི་རི་。其中将kūṭe译ཕུང་པོ་本身并未摆脱其「山」「峰」之义,这应该是译「鹫峰山」者的根据。但以下本论作者对此山名作出逐字训诂时,见有ཕུང་པོ་ཞེས་བྱ་བ་ནི་མི་ཟད་པའི་དོན་ཏོ།之说。猜测这可能是要解作众数之意。这或许是后来有人说此山因常有无数圣者,化鹫来聚的传说依据。为配合本论,拟译如上。 ↩︎
  16. 此处《释》中引文虽是སེམས་དཔའ་ཆེན་པོའི་སྒྲས་ནི་,意为:大萨埵,然寻原经对应处正在mahatā ca bodhisattvasaṃghena(བྱང་ཆུབ་སེམས་དཔའི་དགེ་འདུན་ཆེན་པོ་) ↩︎
  17. MSA 9.62: samaḥ sūkṣmaś ca tacchliṣṭaḥ kāyaḥ svābhāviko mataḥ / saṃbhogavibhutāhetur yatheṣṭaṃ bhogadarśane // MSAt H 11b1-2:རང་བཞིན་སྐུ་ནི་མཉམ་པ་དང༌། །ཕྲ་ཞིང་དེ་དང་འབྲེལ་པ་དང༌། །དགྱེས་དགུར་ལོངས་སྤྱོད་བསྟན་པ་ལ། །ལོངས་སྤྱོད་རྫོགས་འབྱོར་རྒྱུར་འདོད་དོ། ། T1604_.31.0606b18-19: 平等微细身,受用身相合,应知受用身,得是化身因。 ↩︎
  18. 似是指《心经》结集当前之时,或者是观自在说法之时,必是二者之一。 ↩︎
  19. 据作者这里对pāramitā的训诂,似是按唯识宗的方式,如:《辨中边论》5.4cd: tataś ca paramārthena daśapāramitā matāḥ //(今译:故以胜义许,十波罗蜜多)以及其《释》:yata eṣā dvādaśavidhā paramatā etāsu saṃvidyate / tataḥ paramā ity anenārthena daśa pāramitāḥ / 中的理解,将之分析成parama i+tā, 即:最胜性;而不是按《二万五千颂若》(如:sarvadharmāṇāṃ pāraṃgatāḥ yathā saṃkhyaṃ tean kāraṇena prajñāpāramitety ucyate/)或《俱舍论》(如:vajropamasamādhau svasyāh sampadaḥ paragamanāt pāramitāḥ/)中的理解,将之分析成:param+i+tā,即,到彼岸。 ↩︎
  20. 校对藏译本和梵文本,未明此字所指。Lopez(1996: 188)认为是sma, 但此句之前已释atha, 如何又回头释上句?且,本句所释之义也未明如何与跟在vyavalokayati后的sma关联。 ↩︎
  21. 此处原文前后两句之间有一第六啭声,不明其意。 ↩︎
  22. 本句意思晦涩。Lopez(1996: 194) 译作:there is no difference in meaning between ask and request. 亦令人不明所以。 ↩︎
  23. 字面意思就是「种性」而已。汉语通译为「善」。 ↩︎
  24. T1600_.31.0474b22-23. ↩︎
  25. 即大乘三清净地。 ↩︎
  26. 这里若针对执「色灭是空」一类「断灭空见」,似乎说「空是色(rūpaṃ śūnyatā)」才是正对治。 ↩︎
  27. 参考《大乘经庄严论》:abhūtaparikalpo hi paratantrasya lakṣaṇam || amsa_11.40 || 及其《释》:tatra prathamatrividhābhāso grāhyalakṣaṇaḥ | dvitīyo grāhakalakṣaṇaḥ | ity ayam abhūtaparikalpaḥ paratantrasya lakṣaṇaṃ | ↩︎
  28. 这里若针对「法界是色」一类「执空为有」之见,似乎说「色即是空(śūnyataiva rūpam)」才是正对治。 ↩︎
  29. 这里的དེ་不明所指。Lopez(1996: 196) 认为是法界(dharmadhātu), 但此释未见得能使文意明朗。 ↩︎
  30. 译文参考PV 3.220 nīlādiś citravijñāne jñānopādhir ananyabhāk / aśakyadarśanas taṃ hi pataty arthe vivecayan // ↩︎
  31. 估计是Śaṅkarānanda的འབྲེལ་པ་གྲུབ་པ།(D4257) ↩︎
  32. 即当前的空,无相、无生、无灭、无垢、无离垢、无减、无增等八法。 ↩︎
  33. 字面意思是:自性与垢不相杂者。 ↩︎
  34. 诸藏译本虽无异读,唯当前文意,似应有「无」字。 ↩︎
  35. 原文无「八识」之言,估计是作者从「无识」演绎出来的。 ↩︎
  36. 参考Āryāṣṭasāhasrikāprajñāpāramitāvyākhyānābhisamayālaṃkārāloka: saṃkleśavyavadānājñānavikalpārtham āha / abhiniviśyetyādi / abhiniveśahetuṃ tannimittam upalambhaṃ niśritya nimittīkṛtvā sāṃkleśikavaiyavadānikadharmasvarūpājñānavikalpa-balenātītān yāvat pratyutpannān dharmān kalpayanti | (藏译:ཀུན་ནས་ཉོན་མོངས་པ་དང་རྣམ་པར་བྱང་བ་མི་ཤེས་པའི་རྣམ་པར་རྟོག་པ་བསྟན་པའི་ཕྱིར། མངོན་པར་ཆགས་པ་ཞེས་བྱ་བ་ལ་སོགས་པ་གསུངས་ཏེ། མངོན་པར་ཞེན་པའི་རྒྱུ་[42a.6]དེའི་གཞི་དེའི་དམིགས་པ་ལ་གནས་ཏེ་རྒྱུ་མཚན་དུ་བྱས་ནས་ཀུན་ནས་ཉོན་མོངས་པ་དང་རྣམ་པར་བྱང་བའི་ཆོས་རྣམས་ཀྱི་རང་གི་ངོ་བོ་མི་ཤེས་པའི་རྣམ་པར་རྟོག་པའི་སྟོབས་ཀྱིས་འདས་པ་ནས་ད་ལྟར་བྱུང་བའི་ཆོས་ཀྱི་བར་ལ་རྟོག་གོ།)
    同时参考འཕགས་པ་ཤེས་རབ་ཀྱི་ཕ་རོལ་ཏུ་ཕྱིན་པ་བརྒྱད་སྟོང་པའི་འགྲེལ་པ་གནད་ཀྱི་ཟླ་བའི་འོད་ཅེས་བྱ་བ།:འདི་ནི་གཟུགས་ལ་སོགས་པ་སྟེ། ཀུན་ནས་ཉོན་མོངས་པ་ལ་འདི་ནི་རྣམ་པར་བྱང་བ་་ཉིད་ཅེས་པ་མི་ཤེས་ཤིང་མི་མཐོང་ནས་ཁམས་གསུམ་དང་ཐེག་པ་དམན་པ་ལས་་་ངེས་པར་མི་འབྱུང་བའོ་སྣེ་ཞེས་པ་ནི་ཀུན་ནས་ཉོན་མོངས་པ་དང་རྣམ་པར་བྱང་བ་མི་ཤེས་པའི་རྣམ་པར་རྟོག་པའོ། ↩︎
  37. 原文ཡང་དག་པར་རྫོགས་པ་ཞེས་བྱ་བ་ནི་སངས་རྒྱས་པ་ལ་ཡང་ཡོངས་སུ་རྫོགས་པ་ནི་བྱང་ཆུབ་སྟེ། ཡང་དག་པར་རྫོགས་པ་ནི་མ་ཡིན་ནོ།句中的ཡང་、第二个ནི་和སྟེ་都不好理解其作用。 ↩︎
  38. RGV:(rgv 47)janmamṛtyujarāvyādhīn darśayanti kṛpātmakāḥ / jātyādivinivṛttāś ca yathābhūtasya darśanāt // 68 // 原文译文 RGVt H 99b1:ཇི་བཞིན་ཡང་དག་མཐོང་བའི་ཕྱིར། །སྐྱེ་སོགས་རྣམས་ལས་འདས་གྱུར་ཀྱང༌། །སྙིང་རྗེའི་བདག་ཉིད་སྐྱེ་བ་དང༌། །འཆི་དང་རྒ་དང་ན་བར་སྟོན། ། ↩︎
  39. 未知ལངས་པ(起立)的具体所指,可能是从根本位还出。 ↩︎
  40. 藏译《心经》此处对应atha khalu这一常用搭配之译文,其实祇有དེ་ནས་。下文中Mahājana分而释之,祇好分而译之。然而,如果Mahājana这里真的将khalu分而解作དེའི་ཚེ་,则,《心经》原文的前文中那句tena khalu samayena又将何以拆解? ↩︎
  41. 原文并不清晰,参考《心经》中「欢喜赞叹薄伽梵所教」一句添译。 ↩︎
  42. 译师狮幢活跃于十至十一世纪。其译作还有一部《心经释》以及《辨法法性论颂》。 ↩︎
  43. 关于gṛdhra-kūṭe parvate一词,汉译传统译作「灵鹫山」或「鹫峰山」等。前者略似添意之译,后者是直译。而后者中取kūṭe的峰台之意。然藏译ཕུང་པོ་似取其群聚(MW: family)之意。而在Śrī mahājana的《心经释》中更有解释: ཕུང་པོ་ཞེས་བྱ་བ་ནི་མི་ཟད་པའི་དོན་ཏོ། ↩︎
  44. 此句有读作:五蕴及其自性空。然本《释》中引文为:ཕུང་པོ་ལྔ་པོ་དེ་དག་ཅེས་བྱ་བ་ནས།(见14页),故照《释》断句。 ↩︎
  45. 梵文无而藏译本有。见下文答问亦有,故此随藏本而译。 ↩︎
  46. 这里随藏文全写,即梵文śāradvatī. ↩︎
  47. 尽管流行的法成和玄奘分别译的广略两本《心经》在这两句中的顺序皆是「色不异空、空不异色」今依梵、藏本顺序而译。甚至根据本《释》引用的注释(参考第15、16页备注43、46),我们都可以怀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两句的顺序,毕竟这种判断句,后词是主语也是梵文的习惯之一。 ↩︎
  48. 句中atha khalu藏译祇译为དེ་ནས་,但在Mahājana的《心经释》中,是被分而注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