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梵天所问大乘经》

  • 甘珠尔 · 新译 · Toh0158 · 圣梵天所问大乘经
  • Āryabrahmaparipṛcchānāmamahāyānasūtra.
  • འཕགས་པ་ཚངས་པས་ཞུས་པ་ཞེས་བྱ་བ་ཐེག་པ་ཆེན་པོའི་མདོ
圣梵天所问大乘经有声书

题解

此《圣梵天所问大乘经》收录于西藏大藏经(德格版)的经部,共一卷。篇幅虽短,然内容凝练,义理丰赡。

全经始于佛在毘舍离大林重楼阁,于某中夜时分入定大放光明,引得世间主大梵天前来礼赞佛并问法。梵天王问佛,菩萨应具备多少种法才能速疾成佛?佛陀回答道:只须一法,即「身随念」,便能速疾成佛。所谓身随念,意指:对于自己当下身的行住坐卧寤寐等威仪,时时随系,如实善知,并于独居静处时专意禅修,观身无常、不净、苦、无我,正念思择,如是便能于身不起贪、耽着及我所想,进而少欲知足,观空无厌,亲师敬戒,谨言慎行,由是便能以戒律严身,断除所有身方面的过失与恶行,成办与身相关的一切善品;进而善护自己的语,努力调伏自心。如是由「观心念住」,再进入以对治烦恼为重心的六度广说。亦即以布施、持戒、忍辱、精进、静虑、智慧,分别对治调伏悭吝、坏戒、损害、懈怠、散乱、恶慧等心。如是「诸法循观,随法念处」,便能令菩萨行者断恶趋善,法道日增,速成佛果。

因此本经佛答梵天以「身随念」虽名一法,实则是以一法为起点、为入口,逐次引发,步步转进,然后得证「一门遍入一切门,一法遍含一切法」的成就。其轨迹包括从小乘到大乘,从身到语到意三门,从念身、观心到依行六度,从持戒、修定到成就智慧,皆可见到法义实践的层层深入推展、涵蕴升华,以致圆熟。然全经重视基础乘,由切近处起修,终至开展大乘菩萨道的六度万行,迅疾成就佛果,应是为新学菩萨的善妙说法。(圆满法藏.佛典汉译编辑部)

佛经语文体版

敬礼一切佛菩萨

如是我闻:一时,世尊1在毘舍离大林重楼阁2,与大比丘众3万二千人及诸菩萨摩诃萨俱。

世尊于中夜4,结跏趺坐,正念而住,有寻有伺5,定生喜乐,入于初禅。6从彼定起,无寻无伺,定生喜乐,入第二禅7

从彼定起,离于喜贪8,具平等舍,亦具正念,住于妙乐9,入第三禅。

从彼定起,乐亦复断:前苦已断,忧喜皆泯,故无苦乐,具平等舍,正念清净,入第四禅。

复次,世尊从四禅起,入第三禅;从三禅起,入第二禅;从二禅起,入于初禅;从初禅起,入于三昧,名曰:如实应机于诸有情普现色身。

世尊既入如实应机于诸有情普现色身三昧顷,大放光明,威光妙德10而住。11[尔时,]娑婆世界主梵天王12居梵天处,乃见世尊威光妙德,三十二大士相,妙严其身,见已,即从梵世隐没,至光明所照13大林14,诣世尊所,去佛不远。

尔时,娑婆世界主梵天王作如是念:「诸佛世尊,难近难知。如今世尊既入三昧,我若仅出謦欬15之声,请佛16出定,是我之失17,是故我今定当以偈,仰请世尊出定。」

于是娑婆世界主梵天王偏袒右肩,向世尊所,合掌恭敬,头面礼佛,以如是偈,仰请世尊出定:

「极净无染垢,疗济诸有情,

贵显人天众,诸龙干闼婆18

非人等大众,于彼献妙供,

我今亦供养,如是救世者1920

须弥喻不动,如海莫可测,

诸魔无能撼,胜士牟尼者,

今已入禅定。21

无相无纷扰22,无异23无坚滞24

无住无现相25,正士牟尼者,

今已入禅定。26

非寻思境界,亦非愚夫境,

超踰心心所,禅定到彼岸,

今已入禅定。27

救世如狮吼,牟尼似龙鸣,

其亦如皓月,勇士极清俊,

有情珍稀宝,牟尼28我敬礼。29

尔时,世尊既知娑婆世界主梵天主以偈颂请,身具跏趺,从三昧30起。既出定已,世尊为唤娑婆世界主梵天王,乃出謦欬声。娑婆世界主梵天王见世尊出定,仍结跏趺坐;见已,即往诣世尊所,遶佛三匝,头面礼世尊足,退坐一面,白世尊言31

「我欲少问如来.应供.正等觉,若世尊听许,乃敢咨问。」问已,世尊告娑婆世界主梵天王曰:「梵天!如来定随汝欲,恣汝所问,为汝宣说,令汝欢喜。」

世尊既听许已,娑婆世界主梵天王乃白世尊言:「世尊!菩萨摩诃萨当成就几法32,乃能疾得无上正等菩提33?」

世尊告娑婆世界主梵天王曰:「梵天!若菩萨摩诃萨成就34一法,当能疾得无上正等菩提。云何一法?谓身随念。梵天!云何菩萨身随念?梵天!此中菩萨正知具念,行时如实知35行;正知具念,返时如实知返;卧时知卧,寐时知寐,出时知出,住时知住,正知具念,如实了知。」

「彼独居静处,入禅定36时,以无乱意,而观此身,乃言:『呜呼!此身不坚,无常,本性虚弱,37无坚实事,非无变易;是离散法,毕竟坏灭,因缘而生,如幻如露,常动38不住,脓臭不净;风吹日曝,终归坏朽、尘土、呕秽;多患疫病,数遭损害,常染疫疠,多所不适39,自然坏灭;骨锁相连,味臭漏泄,亦须侍养。』40以是正念,如实正观。

「彼以如是正念,如实了知身过,是故于身不起贪着,于身不起贪爱,于身不生我所之想。

「彼不顾身,故于命不起贪着,于命不起贪爱,于命不生我所之想。彼不顾身命,故以陋劣法衣、陋劣饮食、陋劣卧具、陋劣坐具、陋劣医药、陋劣资具等,即为满足。

「彼于同梵行所作,或具义利,或具善法,皆观为空41, 心无疲厌,不惊不惧,不生劳倦42

「彼往亲教师43及轨范师处,具足正念,作如是想:『诸亲教师难得亲近,诸轨范师难得亲近,我往彼处,若以罪不善法,起现行故,为人讥呵,[令师]悬念于我,此非所宜。,非所宜也。』彼以如是因、缘、事,于诸学处,能善恭敬,精进善学,自然寂静,至于究竟。以是之故,往近亲教师及轨范师时,不惧不畏而往,无有惶怖,亦不现掉举相44。何以故?以其心怀恭敬,犹如新妇,慎行之故。彼以慎行故,能断身过,凡身恶行,皆悉能断。

「梵天!云何菩萨断除身过及身恶行?梵天!杀生者,是为菩萨身过及身恶行。梵天!不与取、非梵行45者,是为菩萨身过及身恶行。

「梵天!云何菩萨断杀?梵天!此中菩萨不为贪欲所使而断有情命,不为瞋恚、愚痴所使而断有情命。彼于他有情补特伽罗46,唯起我想,唯起可爱想,故不断他有情补特伽罗命,不自作,不教他作,亦不见作随喜;不割截,不自作,不教他作,亦不见作随喜;不捶打,不自作,不教他作,亦不见作随喜。47

「云何断不与取?梵天!此中菩萨于诸有情资具,谓:黄金、摩尼、真珠、琉璃、螺贝、碧玉、玻璃48、珊瑚、赤金、白银等,及诸衣服、诸庄严饰,钱财、谷米、库藏,种种乐具,不生贪着,于彼等物不作分别,亦不盗窃,[不自作,]不教他作,不见作随喜。彼于城中之物,或旷野物,若人未与,或未见许,乃至草芥,亦不取用。

「云何断非梵行?梵天!此中诸菩萨善护根门而住,好自慎护;游于和顺之处49,常具严护之念。彼具正念,乃能遍护其意,好自慎护身语。游于和顺处时,正念具足,心生是念:『假使有人,手捧细沙,极热烧燃,双手满掬,填覆眼目,其事尚易。以贪着心,观美女境,则非易也。何以故?今我观于美女境故,当于长时,破败招损,是难忍也。50』彼能如是于身随观,亦于饮食、住处、卧具、坐具等,好自正念而住,受用彼等,不起爱味,心无贪着。

「若受用时,视之以能生乐,彼应如是谛观:『现乐相者,反之即苦。此三界51中,诸有为52法,毕竟无乐。何以故?诸行无常故。诸慧性者53,岂于诸无常法,生安乐想?』梵天!菩萨受用时,唯[观其]能生苦,非能生乐。若为其苦所胜伏,心生烦恼,当如是住心:『此身须勤养护,以财贿54成之,不应以造苦持用此身,当以行善持用此身,以此安泰活命之身,成诸善法。譬如求利商贾,善备55驮物,非为庄严驮物故,非为适悦故;不尔若何?为令驮货倍益多故。』

「『如是,菩萨饭食,非为庄严身而饭食,非为令身乐适而食。不尔若何?此等皆为护身善品56故。』当如是作念,如是住心。

「梵天!若菩萨不能以如来所说对治而了知心,则作是念:『所谓心者,以是难达究竟;执相违事57,向于轮回,不向善品;向于外境,不向静处;向于安乐,不向于苦;向于言说,不向观真实;向于不净,不向洁净;难以调伏,难以执持;无住无依,虚妄不实,是剎那性,因缘所生。心之自性如此,具慧性者,何人随转随入?』彼为如是观心念住,以是调伏其心故,勤修正行。

「彼为调伏悭吝心故,能行布施。下至一抟食许、一枣、一小豆、一豆、一芝麻许皆然。复次,彼于一切,皆能博施,非唯可意者,非唯相识者。

「彼为降伏恶戒58心故,能护戒律,令身语意,悉无过失;不令杂乱59,不令秽染;不因持戒自赞毁他。

「彼为调伏害心故,修习安忍;入城邑中,虽遭骂詈,然不以为戚;虽遭殴击、捶打、怖吓、毁灭、讥论,亦不以为戚。

「虽遭世人毁辱:『嗟!此沙门60秃发、下劣!嗟!此沙门丑陋、下劣!』悉不以为戚;虽遭诽谤,以其非真,乃能安忍受之,信解是业皆悉属己,亦不因安忍自赞毁他。

「彼为调伏懈怠心故,于诸菩提分法,未得者令得故,先已得者令增长故,已增长者令成熟故,已成熟者能正受持故,正受持者能善分别故,勤修精进。

「彼为有情及有情事,心无疲厌,不惊不惶,不生劳倦。彼或饶益旃陀罗61,或饶益国王,路虽极远,亦不分别,相续不断。

「若有贫苦有情,物皆粗陋,以用供养菩萨;或有大富饶财者,奉以微妙上好之物,菩萨心怀慈愍,于彼皆悉恭敬赞叹,称扬赞励,教令受持62,而受鄙陋之物。何以故?夫苦痛者所施,为难行施故。

「彼为调伏散乱心故,能修禅定。云何修禅定?梵天!菩萨者,初善护其身,身居静处,尽弃喧杂,于身增上贪着,皆悉能舍;彼于顺身63、支身64、身力,皆能善知。

「彼善护语,少语少论,说有义语,说顺理语,不乐65说戏笑语。

「彼善护意,断诸不善分别。彼如是三业清净故,为于青、黄、赤、白诸色,令不现故,勤修正行,谓:于彼等不取行相,不取随好66;于种种饰物、衣服,亦不取行相,不取随好;于种种色、声、香、味、触,亦不取行相,不取随好;于诸男子、女人、童子、童女,亦不取行相,不取随好。

「彼独居静处,入于禅定,为住心故,勤修正行,谓:观67不净,或观慈心,或观悲心,或厌烦心,恣随一切,苟能于身不起骄慢,即如是观。谓:出入息无滞,相续不绝,风息不乱,心不颠倒,亦不散乱,乃至行、卧、起、坐,悉以是观而住,专注是观。

「梵天!若菩萨于所缘,得坚固心,是时心得正定,谓:以心缘心不可得,何人入定亦不可得,何故入定亦不可得。彼作是念:『嗟哉!此等愚夫异生,于诸虚妄不实之法,增上耽着。』此即名为『菩萨胜观』。如是观见故,不生杂染,不染烦恼,此即名为『菩萨寂止』。

「梵天!菩萨独居静处,入禅定时,于所闻名身68、文身69,施设言辞70,而善安立,观察71诸字;如是观察故,乃见诸字虚妄不实,见诸字虚妄不实已,乃见诸名虚妄不实,凡诸名字施设,亦虚妄不实;凡有诸色诸相,皆悉见其虚妄不实。

「彼见虚妄不实故72,乃能如实了知,如实正知故,有为显现之于彼,悉如梦境。此中菩萨分别观察,观于有情,安住大悲。

「彼为调伏恶慧心73故,能修习慧。云何修习?彼于诸契经,或依世俗理说,或依胜义理说,皆能清畅言说,复能受持,明了无谬;彼能说法,乃至思惟,皆无谬失;修瑜伽行,能发精进。彼依智力、慧力差别74,不缘有情,不缘命者,不缘养者,不缘士夫,不缘补特伽罗75,不缘意生,不缘摩纳缚迦,76于一切种,不堕断见。

「于诸施设名言,皆能善学。彼于所执受地界77、非执受地界,能以正智,同一理趣,分别观察;于所执受水大、火大、风大,及非执受者,皆能以正智,同一理趣,分别观察,由是俱见彼二虚妄不实,顽痴无知,空无坚实。

「彼如是见故,于诸外界,无有贪着,如是于诸内界亦然;于眼识、诸色,皆能以正智,由一理趣,分别观察;于耳识、诸声,鼻识、诸香,舌识、诸味,身识、诸触,亦能以正智,由一理趣,分别观察。

「彼于地大,能善知其坚性,亦善知湿性、热性、空虚性;于水大能善知其湿性,亦善知坚性、热性、空虚性;于火大能善知其热性、亦善知坚性、湿性、空虚性;于风大能善知其动性,亦善知轻动性;彼于空大,能善知其空虚性,亦善知遍一切性;于识界能善知其如幻性,亦善知颠倒性、无颠倒性。彼于眼识,能善知其空性,于色能善知其无常性;能善知耳识空性,声无常性;鼻识空性,香无常性;舌识空性,味无常性;身识空性,触无常性,亦复如是。

「彼如是于慧善巧故,能具善通达慧,具足利慧,能善知诸不善法,亦能善知诸善法;能善知成就78声闻诸法,亦能善知成就独觉诸法;能善知成就菩萨诸法,亦能善知成就佛果诸法。

「彼于诸不善法果报,重轻及中,或生地狱,或生傍生,或生饿鬼,悉能善知;于生彼处诸受,重轻及中,亦能善知;于诸善法果报,重轻及中,或生79天中,或生人中,悉能善知;于彼处众生之果,重轻及中,亦能善知。

「于成就声闻诸法,谓:现证预流果80行相、现证一来果81行相、现证不还果82行相、现证阿罗汉果83行相,皆能善知;亦能善知慧解脱84及俱解脱85;成就独觉诸法,以是得正成就者,亦复能善知;于果及寂灭性,悉能善知。

「于能成就菩萨诸法之资粮道86,皆能善知;亦能善知智慧道,知已,能于资粮道及智慧道,发起精进。

「于成就佛果诸法之广大神通,皆能善知,亦能善知其大威力、微妙、最上、超绝、殊胜、广大,乃至不共一切声闻、独觉、菩萨,何况不共他有情?

「彼如是随观诸法,观法念住,离诸罪法,正得善法,于身无损,无由识所招87,无由心所招88,复能如实善知诸法众因,亦善知果。譬如海浪,是诸善法皆得增上。海浪有消长,菩萨于诸善法89,则非如是。

「譬如月轮,彼如白分90月轮,是诸善法皆得增上;于黑分91时,月轮亏减,92菩萨于诸善法,则非如是。

「譬如夏时山水暴涨,是诸善法皆得增上;时至夏末,所涨涧水,则亦退减,菩萨于诸善法,则非如是。

「梵天!菩萨如是学者,当能疾得无上正等菩提。」

尔时,世尊即说偈言:

「善知身诸过,则不依93身过;

善于住身念,得无过寂处。

不知身诸过,不识身有过;

不住身念者,得难忍苦处。

善知心诸过,则不依心过;

善住心念者,得无过寂处。

不知心诸过,不识心有过;

不住心念者,得难忍苦处。

当依诸善法,不依不善法;

善巧于诸法,得无过寂处。

不依诸善法,复依不善法,

不善巧诸法,得难忍苦处。」

尔时,娑婆世界主梵天王化出天花曼陀罗花,散于世尊。既散花已,于世尊所说,欢喜随喜,遶佛三匝,辞佛而退94

尔时,世尊知天既晓,于比丘僧中敷座而坐,坐已,告诸比丘:「诸比丘!我于昨中夜,独居静处,入禅定时,娑婆世界主梵天王至光明所照之大林,来诣我所,赞叹于我,右遶三匝,退坐一面。坐一面已,娑婆世界主梵天王乃问我言:『我欲少问如来、应供、正等觉,若世尊听许,乃敢咨问。』诸比丘!彼作是问已,我告娑婆世界主梵天王曰:『梵天!如来定随汝所欲,恣汝所问,为汝宣说,令汝欢喜。』」

「我即听许故,娑婆世界主梵天王乃问我言:『世尊!菩萨摩诃萨当成就几法,乃能疾得无上正等菩提?』诸比丘!如是问已,我告娑婆世界主梵天王曰:『梵天!若菩萨摩诃萨成就一法,当能疾得无上正等菩提。云何一法?谓身随念。』诸比丘!我为娑婆世界主梵天王宣说开示身随念之因、业、果。」

尔时具寿95阿难白世尊言:「善哉!善哉!为疗治众生,安乐众生,利乐人天,而为疗治,惟愿世尊,复为我说[先是]为娑婆世界主梵天王所说开示。新来比丘、于此法律96出家未久、来此未久者,及诸正趣大乘胜士闻之,当得欢喜、信心,于诸学处,勤修加行。」

尔时,世尊即为诸比丘说[先是]为娑婆世界主梵天王所说法。复次,具寿阿难又白世尊言:「善说!世尊。善说!如来。娑婆世界主梵天王为问如是经,至世尊前发问,是言亦善。善哉!97世尊!娑婆世界主梵天王若无其他善根,唯由请问此经所生善根,亦能疾得无上正等菩提。何以故?世尊!彼善根边际,虽一切声闻独觉,亦不能知解。何以故?世尊!因娑婆世界主梵天王如是咨问,乃为一切有情义利而问也。」

世尊告曰:「阿难!如是,如是。」

尔时,具寿阿难白世尊言:「世尊!当何名此法门?云何受持?」

世尊告曰:「阿难!以是之故,是名为《梵天所问》,亦名《说念住理》、《说不放逸理》,以是名字,汝当受持。」

世尊说是语已,具寿阿难、诸比丘及菩萨众,一切眷属,天、人、非天、干闼婆等世间大众,皆大欢喜,于世尊所说,称扬赞叹。

圣梵天所问大乘经

印度亲教师胜友(Jinamitra)、主校译师僧人耶谢德(ཡེ་ཤེས་སྡེ)翻译、校订、抉择。

现代语体版

如是我闻,一时,世尊在毘舍离大林重楼阁(大林精舍),与一万二千名比丘大众以及众多菩萨摩诃萨共处。

到了中夜时分,世尊结跏趺坐,具足正念而安住,进入带有寻伺的等持所生喜乐的初禅。世尊从初禅起定,再入无有寻伺的等持所生喜乐的第二禅。

世尊从第二禅起定,进入已经远离对喜悦的贪着,并且具足平等舍与正念,处于安乐之中的第三禅。

世尊从第三禅起定,进入先前已经断除了苦,也断了乐,悦意与不悦双双消失,不再有苦乐,平等舍与正念臻于圆满清净的第四禅。

接着,世尊从第四禅起定,进入第三禅;从第三禅起定,进入第二禅;从第二禅起定,进入初禅;从初禅起定,安住于「如实应机于诸有情普现色身三昧」的境界。

正当世尊安住于「如实应机于诸有情普现色身三昧」时,霎时大放光明,现出极具威势、身色、美好与功德之相。与此同时,娑婆世界主梵天王正在梵天的居所,见到了世尊极具威势、身色、美好与功德之相,以及三十二种大士相做为庄严的身相。见到此相后,他便从梵天世界隐没不见,前往为佛光所遍照的大林,停在距离世尊跟前不远处。

随后,娑婆世界主梵天王如此忖道:「诸佛世尊是很难亲近,也难以理解的。这么一来,当世尊安住于三昧时,我若仅以清喉的声音祈请他出定,那便是我的不是了。因此,我应当透过偈颂请他出定。」

如此思忖妥当之后,娑婆世界主梵天王便将上衣的一侧垂放下来,露出右肩,面对世尊所在处,双手合掌,顶礼膜拜,接着就用这般偈颂请世尊出定:

「极净无染垢,疗济诸有情,

贵显人天众,诸龙干闼婆,

非天等大众,于彼献妙供,

我今亦供养,如是救世者 。

须弥喻不动,如海莫可测,

诸魔无能撼,胜士牟尼者,

今已入禅定。

无相无纷扰 ,无异无坚滞 ,

无住无现相,正士牟尼者,

今已入禅定。

非寻思境界,亦非愚夫境,

超踰心心所,禅定到彼岸,

今已入禅定。

救世如狮吼,牟尼似龙鸣,

其亦如皓月,勇士极清俊,

有情珍稀宝,牟尼我敬礼。 」

(您无有染着与垢腻,极为清净,您是天人与人中显贵之士善为供养的对象,

也是干闼婆、龙族以及非天阿修罗等大众所供养者;您是疗治众生的医者。因此,我也供养您──世间的救护者。

您的禅定就像高山般纹风不动,也像大海般深不可测,

所有的魔罗都无法撼动,最胜的大士──牟尼佛陀──现正入于定中。

您的禅定既没有纷扰,也不着于相;没有相异法,也没有坚滞顽强的执着;

既没有所住,也没有现相,最胜的大士──牟尼佛陀──现正入于定中。

您的禅定这并非辩察考究之辈的境界,也不是凡庸愚者的境界;

您的禅定超越心与心所,已经到达彼岸,现正入于定中。

您是世间救护者,如同狮子般发出吼声;您是牟尼佛陀,如同龙鸣般发出巨响,

您是勇士,如同月轮般极为清俊美好;您是有情众生的珍稀之宝。我在此向您敬礼。)

世尊心知娑婆世界主梵天王以偈颂劝请他,便从具跏趺坐的三昧中起定。出定后,世尊为了召唤娑婆世界主梵天王,于是发出清喉的声音。娑婆世界主梵天王见到世尊从三昧中起,仍然结着跏趺坐,便动身前往世尊所在之处,以头面敬礼世尊的双足,接着退至一旁。退至一旁后,娑婆世界主梵天王如此禀问世尊:

「为使提问得到答复,若蒙世尊准允,我将向如来.应供.正等觉稍作提问。」他如此禀告之后,世尊向娑婆世界主梵天王说道:「梵天!为答复所问,如来总是会开许你。梵天!你有何事欲问,尽管问如来吧!我将会就任何提问加以答复,令你欢喜。」

既然世尊已经开许,娑婆世界主梵天王便如此向世尊问道:「世尊!菩萨摩诃萨应当要具足多少法,才能迅速证得无上正等菩提呢?」

经这般提问,世尊便向娑婆世界主梵天王开示道:「梵天!菩萨摩诃萨若能具足一法,将能迅速证得无上正等菩提。何谓一法呢?那便是身随念。梵天!何谓菩萨身随念呢?梵天!这是指:菩萨能具足正念,正确如实善知『现正在出行』;能具足正念,正确如实善知『现正在折返』;能具足正念,正确如实善知『现正入睡』,『现正起身』,『现正在信步而行』,『现正在安坐』。

「他(菩萨)独自居于寂静处,向内安住,能以不紊乱的心,如此观看此身:『哎呀!这身体并不坚固,是无常的,自然危脆易坏,没有坚实的精华,并非不会变化,最终将会四分五裂、趋于坏灭的。它是仰仗因缘彼此关联而产生的,如同幻术,也如露珠。它总是动摇着,并非静止常住的;它是不洁净的,有着脓垢;受到风蚀日晒,最后就会消亡、腐朽、归于尘土、令人作呕的。它会罹患许多疾病,会受到损伤,常会染上传染病,[会有]疼痛不适,而且自然就趋于坏灭。它是由骨骼堆栈而成,气味难闻,也会排泄不净物,并且有待精心养护。』借着如此正念,正确如实地分别观察。

「他(菩萨)如此借着正念而正确如实善知身体的过失,于是不会贪着身体,对于身体不生贪爱,不会对身体生起『这是我的』之想。

「由于他(菩萨)不顾念身体,因此不会贪着性命,不会对性命生起贪爱,不会对性命生起『这是我的』之想。由于他不顾念身体与性命,因此能仅以粗劣的法衣、粗劣的饮食、粗劣的卧具、粗劣的坐具、粗劣的医药与日用品便觉满足。

「他对于同持梵行者所做的任何事,无论任何具有意义的事或具足善法之事,皆观为空,因此对一切都不会倦怠,不会灰心,也不会生起悔不当初的想法。

「当他前去亲教师与轨范师跟前时,能够具足正念,如此思惟:『诸位亲教师难得亲近,诸位轨范师难得亲近,倘若我去到该处,却因某些不善之举而遭致评议、惦念,那可就不成了。』他会考虑此事的前因后果,因此能够恭敬学处,精进而行,妥善而为,自然寂静,有始有终;前去亲教师与轨范师跟前时,也不会慌张、畏缩,不会显得恐惧、鲁莽。这是为何呢?因为他心怀敬意与礼节,就像一个家族中的媳妇般,谨慎而有分寸。由于谨慎,所以凡是任何身体的过失、身体的恶行,他都能完全断除。

     「梵天!何谓菩萨断除身体的过失以及身体的恶行?梵天!杀生便是身体的过失以及身体的恶行。梵天!不与取、非梵行便是菩萨身体的过失以及身体的恶行。

「梵天!何谓菩萨断除杀生?梵天!这是指:菩萨不会因为被贪欲左右而断绝有情的性命,不会因为被瞋恚或愚痴左右而断绝有情的性命,他只会将其他有情以及其他补特伽罗视同自己,视作值得怜爱的,也就不会亲自断绝其他有情或者其他补特伽罗的性命,也不会教唆他人杀生,不会随喜他人杀生之事;不会亲自割截他者的身体,也不会教唆他人割截,不会随喜他人割截之事;不会亲自捶打他者,也不会教唆他人捶打,不会随喜他人捶打之事。

「何谓断除不与取?梵天!这是指菩萨对于有情的任何资身用具,包括:黄金、摩尼、真珠、琉璃、螺贝、碧玉、玻璃 、珊瑚、赤金、白银等,还有衣服、种种饰品、钱财、谷米、库藏,以及各种娱乐事物,都不生贪着,对这些都不起分别念,不会加以盗窃,也不会教唆他人盗窃,不会随喜他人盗窃之事。对于在城中的物品,或者在旷野的物品,只要别人没给予,或者未经允许,即使是小如草芥之物,他也不会取用。

「那么,何谓断除非梵行?梵天,这是指:诸菩萨总是善加守护、善加约束根门,往来于适合修习正法之处,具足严正守护根门的正念,具足时时守护根门的正念。由于正念,他得以普遍守护其心意,并善加约束身体及语言,往来于适合修习正法之处时,也能具足正念,并能生起如此之念:『假使某人将双手所捧的极热细沙,用来填盖双眼,这尚且容易忍受;但若以贪心看着对境的美女,就不是这么回事了。这是何故?因为观看我境前的美女,会在漫漫长时之中,招来破败与毁灭,极其难忍的缘故。』他如此循着身体而观,并对饮食、住处、卧具、坐具等,都善加以正念而住;受用这些[物品]的时候,也不会沉溺其中,无有贪着之心。

「假使在受用时,将这些视为能生起安乐之事物,他应当对这些事物,如此细细推敲:『显现为快乐的,反过来就成了痛苦。在这三界之中,但凡和合的事物,就根本没有安乐可言。这是何故?因为和合就是无常的。具有聪慧气质之辈,岂会对诸无常法生起安乐之想呢?』梵天!一旦菩萨在受用时,他只会将之视为导致痛苦[的事物]而非[能导致]快乐的事物。于是,若受到痛苦强烈的压迫而心生烦恼,他应当如此安住其心,思惟:『这身体需要精勤地养护,必须用财物来造就它,不应该创造痛苦而持用此身,应当以行善来持用此身,也就是要运用自己康健而活命的身躯来成办善法。譬如牟利的商人,当他们装卸货物时,会善加调整货物,其目的不是为了装饰货物,也不是为了舒适愉快。若非如此,那又是为何呢?不过是为了尽可能地多运些货而已。』

「『就像这样,菩萨之所以进食,不是为了要庄严他的身体而吃,也不是为了让身体感到舒适而吃的。若非如此,那又是为何呢?是为了要保全与身体相关的善法之类。』应当如此思惟,如此住心。」

「梵天!假使菩萨不能藉由如来所说的对治而了知心,他应当如此思维:『用这所谓的心,是难以达到究竟的。它执着相违的事物,向着轮回,不向着善的一方;向着外境,不向着寂静处;向着安乐,不向着痛苦;向着高谈阔论,不向着观看真实;向着不洁,不向着洁净;难以调伏,难以把握,没有住处,没有凭依,虚妄不实,是剎那性的,藉由因与缘聚合而产生。天性聪慧之人,哪会受制于具有如此自性的心,随着它而转呢?』他能够如此这般,为了借着心念住而调伏自心,黾勉精勤。」

「他为了调伏悭吝心,能做布施。下至一口食物、一颗枣子、一颗小豆、一颗豆子、一粒芝麻,他也会施予任何对象,而不是只给他喜欢的对象,也不是只给熟识的对象。

「他为了调伏颠倒错乱的持戒心态,所以会守护戒律,也就是能够做到身口意都没有过失,不做[善恶]混杂之事,也不做会沾染罪恶污秽之事,并且不会仗着戒律而自我吹捧、诋毁他人。

「他为了调伏害他心,所以修习安忍。当他进到城市或镇里,遭到辱骂,也不以为意;遭到殴击、捶打、恫吓、摧毁、批评,都不以为意。

「即使被世间人侮辱,说道:『哎呀!这沙门光头,真是糟糕!哎呀!这沙门真丑,太糟了!』都能不以为意,所以虽然受到诽谤,但因为这并非真实的,所以[他]能够安忍、承受,并相信这是自己的业,并且不会因为能安忍而自我吹捧、诋毁他人。

「他为了调伏懈怠心,为了获得尚未获得的菩提分,令已得者能够增长,已增长者得以成熟,已成熟者能够真实受持,真实受持者能够善加了别,因此勤修精进。

「他为了有情众生以及有情之事,从不厌倦,不会惊惶忧惧,也不会生起悔不当初的想法。他无论是帮助旃陀罗,或者帮助国王,即使路途极为遥远,依然会动身前往,不对二者做分别,也不会中止。

「假使有贫苦的有情,所有物品都是粗劣的,将之用来供养菩萨;另有一人,无论是享受或者钱财都十分富足,将最优良、上等的物品用于奉献[给菩萨],菩萨出于悲心与爱,会恭敬、赞叹,好生褒扬对方,劝导他们受持[善法],并且接受粗劣的物品[而不接受富裕者的供养]。这是何故呢?是这样的:因为苦痛之人的这种布施,乃是难行之布施。

「他为了调伏散乱心,所以能修禅定。何谓修禅定?梵天!菩萨首先便善加约束、守护身体:身居寂静处,完全断绝身体方面的喧嚣,也能捐除对身体的强烈贪着,对有益于身的、能滋养身体的,以及身体的力量,都能清楚了知。

「他善加约束、守护其语:寡言鲜语,说具义的话语、合理的话语,完全断除对嘻笑辱骂的喜好。

「他善加约束、守护心意:完全断除一切不善的分别念。由于他如此完全清净三处,为了使青、黄、赤、白等色法不现前,而勤修精进,也就是对这些色法,既不执取其境界相,也不执取其实在相;对于种种饰品、衣服等,也是既不执取其境界相,也不执取其实在相;对于男人、女人、男孩、女孩等,也是既不执取其境界相,也不执取其实在相。

「他独居于寂静处,向内安住,并且为了令心安住,如此努力勤修:或者观修不净观,或者观修慈心,或者观修悲心,或者观修厌烦心,无论是何者,只要对于身体不起贡高我慢之心,[他]便如是观修──也就是:呼吸无有阻滞,所有相续皆不间断,气息也不紊乱,心亦不颠倒散乱,即使他在行走、就寝、起身、安坐,也都保持着观修,让心专注其上。

「梵天!当菩萨的心对于观修达到稳定时,便能于心平等安住,也就是:『以心执取心』乃是不可缘取的;『谁在平等安住』也是不可缘取的,『为何平等安住』也是不可缘取的。他会这么思惟:『啊呀!这些愚昧的凡夫,强烈地耽着虚妄不实的事物。』如此思惟,就是所谓『菩萨胜观』。以如此深刻的观照,与烦恼相关的一切都将无从产生,无从运作,这便是所谓『菩萨寂止』。

「梵天!菩萨独自居于寂静处,向内安住时,对于所听闻的任何名词、文字,都能正确地运用言词,对文字详尽地进行观察;当他这般详尽观察时,便见到这些文字都是虚妄不实的;见到诸般文字虚妄不实,也将见到名词都是虚妄不实;对于任何色法、任何显现,也都能见其虚妄不实。

「他见到虚妄不实,因此能够正确如实地善加了知,由于能够正确如实地善加了知,所以对他来说,一切和合事物都是如梦的显现。于是,菩萨分别观察,并安住于对有情的的大悲心。

「他为了调伏颠倒的智慧而修习智慧。该如何修习呢?对于从世俗之理或从胜义之理而讲说的契经,既能清晰地读诵诠说,也能明了且正确无误地加以受持。能无误地说法而受持[契经],也能无误地思惟其义。关于所修习的瑜伽法,也能努力精进。由于智力及各种慧力,他不缘取有情,不缘取命者,不缘取养者,不缘取士夫,不缘取补特伽罗,不缘取意生,不缘取摩纳缚迦,对于任何一切都不会陷入断灭之见。

「[菩萨]也能够善学各种假立施设的名相。他对于所执受地界,能运用正确的智慧,同理进行分别观察;对于非执受的地界、火界、风界、水界,也能运用正确的智慧,同理进行分别观察。如此便能见到这二者也是虚妄不实的,是没有觉知的、没有坚实性,是空的。

「他如此观见,于是对于外在的诸界都没有强烈的贪着,同样地,对于内在〔诸界〕也是如此。对于眼识与诸般色法,都能运用正确的智慧,同理进行分别观察;对于耳识与诸般声音,鼻识与诸般气味,舌识与诸般滋味,身识与诸般所触,都能运用正确的智慧,同理进行分别观察。

「他对于地大种,既能善加了知其密实性,也能善加了知其湿润性、热性以及空虚性;对于水大种,既能善加了知其湿润性,也能善加了知其密实性、热性与空虚性;对于火大种,既能善加了知其热性,也能善加了知其密实性、湿润性与与空虚性;对于风大种,既能善加了知其动性,也能善加了知其轻盈且动摇之性;他对于空大种,既能善加了知其空虚性,也能善加了知其能遍及一切之性。对于识界,既能善加了知其如幻性,也能善加了知其颠倒性与无颠倒性;他既能善加了知眼识的空性,也能善加了知色的无常性;既能善加了知耳识的空性,也能善加了知声的无常性;既能善加了知鼻识的空性,也能善加了知气味的无常性;既能善加了知舌识的空性,也能善加了知滋味的无常性;既能善加了知身识的空性,也能善加了知所触的无常性。

「他如此这般精通智慧,具足极为通达的智慧与锐利的智慧,能够善加了知各种不善法,也能善加了知各种善法,并善加了知真实成就声闻的诸法,对于真实成就独觉的诸法、真实成就佛果的诸法,皆能善加了知。

「他对于诸般不善法所致的轻微、中等以及严重果报,也就是有情出生为种种地狱身、种种傍生、种种饿鬼[的情形],都能善加了知,也善加了知生于该处的轻微感受、中等感受与强烈感受;对于诸般善法所致的下等、中等以及上等果报──也就是成熟为天人、人类[的情形]──都能善加了知,并善加了知生于该处的轻微感受、中等感受与强烈感受。

「对于真实成就声闻的诸法──包括:现证预流果的情形、现证一来果的情形、现证不还果的情形以及现证阿罗汉果的情形,都能善加了知,也能善加了知慧解脱与俱解脱。对于真实成就独觉的诸法,都能善加了知,并能善加了知其果位与寂灭性。

「善加了知真实成就菩萨的诸法──资粮之道,并善加了知智慧之道,由于了知[此理],所以能够精进于资粮之道以及智慧之道。

「能够善加了知真实成就佛果的诸法──广大神通,并且善加了知[佛果的]大威力、微妙真实、最为无上、超群绝伦、最为殊胜等特性,[此等特性]与一切声闻、独觉、菩萨尚且不共,与其他一切有情就更是不共了,毋庸多言。

「他如此随观诸法,善加观修法念住,远离一切罪恶之法,真实获得善法,既没有身体方面的损害,也没有藉由识所招引者(后生轮回),亦没有藉由心所招引者(苦果),并且能正确如实善加了知诸法的众因及后果。因此,就像海浪,[他的]诸善法都将得以增上。然而,海浪也会消退,但菩萨并不会像这样从善法中退失。

「正如月轮,他就像上弦月期间的月轮,诸般善法都将得以增上。然而,下弦月期间的月轮,也是会亏减的,但菩萨并不会像这样从善法中退失。

「他就像夏季山间暴涨的涧水,诸般善法都将得以增上。然而,涨满的山间涧水,到了夏末,也是会亏减的,但菩萨并不会像这样从善法中退失。

「梵天!如此修学的菩萨,将能迅速证得无上正等菩提。」

当时,世尊说了这些偈颂:

「善知身诸过,则不依身过;

善于住身念,达无过寂处。

不知身诸过,不识身有过;

不住身念者,得难忍苦处。

善知心诸过,则不依心过;

善住心念者,得无过寂处。

不知心诸过,不识心有过;

不住心念者,得难忍苦处。

当依诸善法,不依不善法;

善巧于诸法,得无过寂处。

不依诸善法,复依不善法,

不善巧诸法,得难忍苦处。」

(若能善加了知身体的诸般过失,便不会依着身体所具有的过失;若能住于关于身的正念,将能达到无过失的寂静境界。

若不知身体的诸般过失,就不会懂得身体所具有的过失;若不安住于身的正念,将会落得难忍痛苦的境界。

若能善加了知心的诸般过失,便不会依着内心所具有的过失;若能住于关于心的正念,将能达到无过失的寂静境界。

若不知心的诸般过失,就不会懂得内心所具有的过失;若不安住于心的正念,将会落得难忍痛苦的境界。

应当依止诸般善法,不依止诸般不善法;善巧精通于诸法之人,将能达到无过失的寂静境界。

不依止诸般不善法,依止诸般不善法,并且不精通于诸法之人,将会落得难忍痛苦的境界。)

随后,娑婆世界主梵天王变化出天花曼陀罗花,向世尊散花;散花之后,对世尊所做的话语感到欢喜,并且随喜,接着,转绕世尊三圈,从世尊身边离去。

后来,世尊知道天已破晓,便到比丘僧众之中,敷设坐垫而坐。坐定后,世尊如此晓谕诸比丘:「诸比丘!前晚中夜时分,当我独自居于寂静处,向内安住时,娑婆世界主梵天王来到被光明所遍照的大林,抵达我所在之处,对我表达了崇高的赞叹,转绕我三圈之后,便退至一旁。退至一旁后,娑婆世界主梵天王如此问道:『为使提问得到答复,若蒙世尊准允,我将向如来.应供.正等觉稍作提问。』诸比丘!他这么禀告之后,我便向娑婆世界主梵天王说道:『梵天!为令所能问得到答复,如来总是会开许你。梵天!你有何事欲问,尽管问如来吧!我将会就任何提问加以答复,令你欢喜。』」

「由于我已经开许,于是娑婆世界主梵天王便问:『世尊!菩萨摩诃萨应当要具足多少法,才能迅速证得无上正等菩提呢?』诸比丘!经他这么提问,我便对娑婆世界主梵天王这么说道:『梵天!菩萨摩诃萨若能具足一法,将能迅速证得无上正等菩提。何谓一法呢?那便是身随念。』诸比丘!我为娑婆世界主梵天王开示了身随念的因、业以及果。」

随后,长老阿难向世尊禀告道:「善哉!善哉!为了疗治诸多众生,令诸多众生得到安乐,为了天人与人们的义利,使其得到疗治与安乐,请世尊宣说为娑婆世界主梵天王所说之法。新来的诸比丘、在此戒律之下出家不久的众人以及已经真实趋入大乘的诸位大德正士若听闻此法,将会获得欢喜心与信心,也将会精勤投入此学处的。」

于是,世尊便将[先前]为娑婆世界主梵天王所说的法,再为诸比丘说了一遍。随后,长老阿难向佛请示道:「世尊!说得太美妙了。善逝!说得太美妙了。娑婆世界主梵天王为了如此请问此经而来到世尊面前请教,[其]所发之言也太美妙了。世尊!娑婆世界主梵天王假使没有其他的善根,然而仅凭请问此经所出生的善根,将会迅速证得无上正等菩提。这是何故?世尊!因为此善根的边际范围,乃是一切声闻、独觉所无法了知的呀!这是何故?世尊!因为娑婆世界主梵天王之所以如此请教,乃是为了一切有情的全体义利而问的呀!」

世尊回道:「阿难!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于是,长老阿难又向世尊问道:「世尊!此法门的名称是什么呢?又该如何受持呢?」

世尊嘱咐道:「阿难!因此,你应当受持所谓《梵天所问》,也应当受持所谓《说念住理》,亦受持所谓《说不放逸理》。」

世尊给予此般开示后,长老阿难、诸比丘与菩萨大众,所有眷属以及包括天人、人、非天、干闼婆等的世间大众皆大欢喜,咸皆称扬赞叹世尊所言。

圣梵天所问大乘经

印度亲教师胜友(Jinamitra)、主校译师僧人耶谢德(ཡེ་ཤེས་སྡེ)翻译、校订、抉择。

  1. 世尊:原文写做བཅོམ་ལྡན་འདས,亦音译为薄伽梵(bhagavat),为佛陀十号之一,有多种意义。汉译经典多取其中一义,译为世尊。 ↩︎
  2. 大林重楼阁:原文写做ཚལ་ཆེན་པོའི་ཁང་པ་བརྩེགས་པའི་གནས。位于中印度毘舍离城北附近。此译名见《高僧法显传》。 ↩︎
  3. 大比丘众万二千人:原文写做དགེ་སློང་ཁྲི་ཉིས་སྟོང་གི་དགེ་འདུན་ཆེན་པོ,「大比丘众」(དགེ་སློང་གི་དགེ་འདུན་ཆེན་པོ)一词常见于佛典,人数由五百至无量不等。关于此词汇,常见的解释约有二种:一种解为「比丘万二千人大众(mahāsaṃghika/དགེ་འདུན་ཆེན་པོ)」或「比丘大众万二千人」,另一则解为「闻法众皆为大比丘」。此处译法顺古。 ↩︎
  4. 中夜:原文写做མི་ཉལ་ཙམ,梵文做praśāntarātriḥ,直译为「约莫未寝之时」。《翻译名义大集》中将之译为「未映之时」(未映义为天未破晓),并记为「极为宁静之夜」(མཚན་མོ་རབ་ཏུ་ཞི་བ)的同义词(Mvyt: 8228)。此词在藏文大藏经中的出现频率并不高,若依据藏语文直观的解读方式,常有人将之解为「约莫将寝未寝之时」,但在《大正藏》中,并未出现过「未映之时」一词,或虽有「未寝」「未眠」等词,然其词义及语境亦与此处有别。基于前述原因,按照字面将之译出的做法显然有待商榷。经比照录有此词的藏本大藏经与《大正藏》可知:《佛说首楞严三昧经.卷一》中,将之翻为「中夜半」(CBETA, T15, no. 642),《方广大庄严经.卷一.序品第一》中翻为「中夜」(CBETA, T03, no. 187),《佛说月上女经》中则仅翻为「夜」一字(CBETA, T14, no. 480);至于其余藏文藏经,仅于《华严经》尚有此词,如《大方广佛华严经.佛不思议法品.第三十三》,但在汉译《佛不思议法品》中,则未将该词译出。在此,根据前述分析,参考《首楞严三昧经》与《方广大庄严经》,将此词汇译为「中夜」。 ↩︎
  5. 有寻有伺:寻伺为寻、伺二词之合称。寻系指粗大的分别,伺则指细微的分别。相关解释,可参考《中华佛教百科全书》「寻伺」条:「寻与伺二心所的并称。『寻』者,旧译『觉』,为粗略推求诸法名义的思惟作用,通于定、散及无漏。『伺』者,旧译『观』,乃细心伺察诸法名义的思惟作用,不遍于一切心,不起于一切时,其性虽迟钝,但深入推度名身等,与『寻』同有等起语言之作用。二者皆摄于俱舍七十五法的不定地法、唯识百法的四不定。」 ↩︎
  6. 有寻有伺,定生喜乐,入于初禅:原文写做རྟོག་པ་དང་བཅས་པ། དཔྱོད་པ་དང་བཅས་པའི་ཏིང་ངེ་འཛིན་ལས་སྐྱེས་པའི་དགའ་བ་དང་བདེ་བ་ཅན་བསམ་གཏན་དང་པོ་ལ་སྙོམས་པར་ཞུགས,直译为「平等安住于带有寻伺的三摩地所生喜乐之初静虑」。其中「定生喜乐」一词,义为「由三摩地所生之喜乐」,汉文古译多做此种译法,今从古而译,下同。特此说明。又,汉译佛经中,「定生喜乐」往往专指二禅境界,而初禅则多译为「离生喜乐」,义为「由『舍离五欲及诸罪』所生之喜乐」。由于原文已经叙明是由三摩地所生之喜乐,故虽与汉译惯用译法略有出入,此处仍将之译为「定生喜乐」。又,「禅」字原文写做བསམ་གཏན,梵文则做dhyāna,音译为禅那,简称禅;意译则为静虑,义指心专注于某一事物的状态。鸠摩罗什翻译此字时,多做静虑,但有时也会译为禅。玄奘翻译时则一律译为静虑。为俾读诵,此处采用鸠摩罗什的译法,将之译为禅。此外,汉译佛典中,多将「入于初禅」写做「入初禅」或「入初静虑」。为俾读诵并兼顾前后用语的一致性,此处采用权宜的译法,译为「入于初禅」。 ↩︎
  7. 此句省略了主词「世尊」。由于此段关于入出四禅境界的主词皆为世尊,为俾阅读,特将入于第二、三四禅的主词世尊一概略去不译,不另行再加批注。特此说明。 ↩︎
  8. 喜贪:原文写做དགའ་བའི་འདོད་ཆགས,梵文做nandīrāgaḥ,为「喜中贪」之义。《阿毘达磨俱舍论》卷三〈分别根品第二〉:「第三静虑心悦安静,离喜贪故唯名乐根。」(CBETA 2021.Q4, T29, no. 1558) ↩︎
  9. 住于妙乐:原文写做བདེ་བར་གནས་པ,义为「住于乐中」。由于三禅所受之乐,已离贪喜,所以将之译为「妙乐」,以突出此乐于三界九地最上之义。 ↩︎
  10. 威光妙德:原文写做ལྷམ་མེ་ལྷན་ནེ་ལྷང་ངེ་བ,义指佛陀放光降伏天、人、阿修罗的三种功德。此译词可见于玄奘译《大般若波罗蜜多经.卷第四百一十八.第二分超胜品第二十之二》及同经《卷第四百九十三.第三分善现品第三之十二》:「以诸如来、应、正等觉三十二大士相、八十随好所庄严身,非实有性,是非有性故,诸如来、应、正等觉威光妙德普超一切世间天、人、阿素洛等,最尊最胜。」(CBETA, T07, no. 220)公元8世纪印度论师Damshtasena所造《圣般若十万颂、二万五千颂、八千颂广说》对该词语则做此解:「威光妙德:光者,显义,炽盛义;妙者,身色肌肤美好义;威者,势力义;德者,形色美好等义也。云何『普超,美好,威光妙德』?私意以为,此谓如来说法时,为令听者生敬心故,乃如是演示。彼时为令一切有情皆如是生心,因作是语也。以光普超,故云美好;身色普超,故云为妙;威势普超,故云为威;妙德普超,故云为德。佛以光降伏梵天,以梵天自恃威光故;佛复以身色降伏诸天,以威势降伏魔类外道,以德降伏众人也。」(德格版《丹珠尔》Vol. 93, BDRC ID: W23703, folio 30a.5-30b.1) ↩︎
  11. 放大光明,威光妙德而住:原文写做བཅོམ་ལྡན་འདས་ཤིན་ཏུ་ལྷམ་མེ་ལྷན་ནེ་ལྷང་ངེར་བཞུགས,直译为「世尊放大光明,威光妙德而住」。因同段前文主词亦为世尊,为顾及译文文脉流畅,酌将主词删除,特此说明。 ↩︎
  12. 娑婆世界主梵天王:原文写做མི་མཇེད་ཀྱི་བདག་པོ་ཚངས་པ་,梵文写做Brahmā Sahampati,是色界初禅天最上层──大梵天──的天主,在佛经中常常称之为「娑婆世界主」,例如:《法华经.序品》:「娑婆世界主梵天王尸弃大梵。」(CBETA, T09, no. 264 [262, 263])《丁福保佛学大辞典》〈大梵天〉条:「彼深信正法,每佛出世,必先来请转法轮。又常在佛之右边,手持白拂,以对于帝释。」 ↩︎
  13. 光明所照:原文写做འོད་ཀྱིས་སྣང་བར་བྱས,义为「被…的光明所照耀的」。若按照此句的前后藏文原文字面解读,很容易直接理解为「梵天王以光照亮了大林」。然而,若这样解释,不仅于经文的逻辑不合,且无法做说明为何「以光照亮」的动作之施动者「梵天王」一词之后,并无施动的作格「-ས」,这于文法是说不通的。此外,若考察其他藏文的《甘珠尔大藏经》的叙事可知,此一用法通常被用于描述佛陀的光明遍照,或者某种东西(例如莲花)散放着光辉。此处显然省略了「能照者──佛陀」,原因可能是因为前文已经说明「佛陀大放光明」了。 ↩︎
  14. 大林:原文写做:ཐམས་ཅད་དང་ལྡན་པའི་ཚལ་ཆེན་པོ,直译为「具足一切之大林」,当指被佛陀威光所遍照的大林精舍。其中,「ཐམས་ཅད་དང་ལྡན་པའི་་་་་་(具足一切的……)」,为前位修饰用法,应系一般形容词,常见于藏文藏经之中,用于表示完整、全部的意思,但在汉文古译经文中,则几乎找不到这种用法。例如,藏译的《佛说如幻三摩地无量印法门经》中出现过此一形容词三次,分别用来形容世界、佛剎、眷属,但在施护所译的同经汉译本中,则一概未将「具足一切」译出。(CBETA, T12, no. 372)。且《大正藏》中所提到的「具足一切」,往往用于「具足一切种智」「具足一切功德」等,如果将之译回为藏文,则似应译为་་་་་་ཐམས་ཅད་དང་ལྡན་པ,属于标准的后位修饰的形容词用法,与藏译本的用法截然不同。因此,目前暂时推测藏文中的ཐམས་ཅད་དང་ལྡན་པའི(具足一切的…),应系藏地古代译师为了要凸显梵文经文的意涵所做的惯例性添译。至于「具足一切之大林」一词,除了本经以外,藏文大藏经中仅见于《正法念住经》提到,被当成「三十三天欢喜之园」的同义词使用,同经的汉译则可见:元魏婆罗门瞿昙般若流支译,《正法念处经卷第二十七.观天品第六之六(三十三天之三)》:「一切施中。法施第一。以此因缘。命终生于三十三天欢喜之园。生彼天已。成就无量百千天乐。不可譬喻。」(「具足一切」亦被省略),由于本译文中已使用「光明所照」一词,隐含遍照之义,已将「具足一切」或「全境、完整」的涵义含括其中,故此处随顺汉文古译的做法,不另将「具足一切」译出。 ↩︎
  15. 謦欬:发音同「庆慨」,义为咳痰声(ལུད་པ་བསལ་བའི་སྒྲ)、清喉声。 ↩︎
  16. 佛:原文写做བཅོམ་ལྡན་འད,直译应做世尊,此处随顺汉译经典用法,翻译为佛。特此说明。 ↩︎
  17. 失:原文写做ཆ་མ་ཡིན,义为不合宜、不合理、所不应为。鸠摩罗什译《小品摩诃般若波罗蜜经.初品第一》(CBETA, T8, no.227,)、施护译《佛母出生三法藏般若波罗蜜多经.了知诸行相品第一》(CBETA, T8, no.228)中,皆将之译为「大失」。 ↩︎
  18. 此句原本的顺序为:干闼婆、龙。为俾读诵便利,权宜改动顺序,特此说明。 ↩︎
  19. 救世者:原文写做མགོན་པོ,梵文为nātha。该词直译可做「怙主」,为守护者之义,今日诸家藏汉译本多将之译为「怙主」。此词常与འཇིག་རྟེན(世间)连用,直译义为「世间怙主」,用来指称佛陀。然而,查诸古代汉译大藏经,并未出现过「怙主」一词,但在藏文大藏经中,མགོན་པོ一词的出现频率却甚高。经比对藏文大藏经中出现此词汇次数较多的经文及其对应的汉译版本后,发现了该词的几种译法,包括:后秦龟兹国三藏法师鸠摩罗什在《妙法莲华经》(CBETA, T09, no. 262)中译为「佛」与「世尊」,隋北印度健陀罗国三藏阇那崛多在《四童子三昧经》(CBETA, T12, no. 379)、《大方等大集经贤护分》((CBETA, T13, no. 416)也多译为「佛」或略去不译,高齐天竺三藏那连提耶舍在《月灯三昧经》(CBETA, T15, no. 639)中则一律译为「导师」(此译词可与部分藏文文法学家认为「མགོན་པོ源于མགོ་འདྲེན[领导者]一词」的说法相呼应),唐天竺三藏地婆诃罗在《大乘密严经》(CBETA, T16, no. 682)中译为「佛」或「如来」,宋天竺三藏求那跋陀罗译《楞伽阿跋多罗宝经》(CBETA, T16, no. 670)中,译为「救世」或「我」(做为佛陀的自称)。由此观之,藏文མགོན་པོ的对应汉译名词存在一词多译、并无专称的情形,因此很有可能当该词汇专门用于指代佛陀时,其性质并非专有名词,而仅是一般名词,义为守护者,并通于「佛」一词。准此,则「世间怙主」的意思除了「世间的守护者」(常见汉译词为:救世、救世者)之外,尚有「出兴于世的佛陀」之义。此处采「世间的守护者」之义解释,将之译为救世者。 ↩︎
  20. 此处原为七言、四句。为俾理解、读诵便利,权宜译为五言、八句,特此说明。 ↩︎
  21. 此处原为七言、四句,权宜译为五言、五句,特此说明。 ↩︎
  22. 此句原本的顺序为「无纷扰无相」。为俾读诵便利,权宜改动顺序,特此说明。 ↩︎
  23. 无异:原文写做ཐ་དད་མི་མངའ,应系指佛世尊入定时「无二取相」之义。 ↩︎
  24. 坚滞:原文写做བརྟན་པ,直译为坚固。此处应系指「着相,执为常有」,「无坚滞」应系呼应同句的「无异」(用以表达「非二取相」)以及前一句「无相」(用以表达「无所知障」)之义。 ↩︎
  25. 无现相:原文写做:སྣང་བ་མི་མངའ་བ,应系指佛世尊入定时,既没有能见之相,也没有所见之现相(境界相)。现、相二字,在此可视为同义复词,皆为སྣང་བ这一名词的译词,既可解做境界相,也可解做能见之相。因此,「无显现一词」,似也同时呼应了前一句「无异」,以及同句的「无住」(因为无所住,所以可引申为「亦无来去」,也即「因为无境界相,所以无所从来;因为无能见之相,所以亦无所去。」) ↩︎
  26. 此处原为七言、四句,权宜译为五言、五句,特此说明。 ↩︎
  27. 此处原为七言、四句,权宜译为五言、五句,特此说明。 ↩︎
  28. 「牟尼我敬礼」一句,原文的受词为ཁྱོད(您。该词在今日为普通第二人称代名词,但在古代则与ཁྱེད通用,兼具普通与敬语二种型式),因考虑汉文古译佛典中,对佛并不称「您」,而称为「佛」,因此改以本段偈颂中最常被用来称呼佛陀的「牟尼」(ཐུབ་པ古译尚有「能仁」、「文佛」、「文」等异译)一词取代「您」。特此说明。 ↩︎
  29. 此处原为七言、四句,权宜译为五言、五句。 ↩︎
  30. 身具跏趺,从三昧:原文写做སྐྱིལ་མོ་ཀྲུང་བཅས་པ་དེ་ཉིད་ཀྱི་ཏིང་ངེ་འཛིན,义为「具跏趺坐之三摩地」。此处并非特指该三摩地之专称,其意义为「结跏趺坐时所入之三摩地」,也即前文所称「为有情如实应机普现诸身三摩地」。因此,从该定中起,并未解跏趺坐,这也就是为何当佛出定后仍结跏趺坐的原因。 ↩︎
  31. 白世尊言:原译应做「退坐一面已,娑婆世界主梵天王白世尊言」。由于娑婆世界主梵天王一词于同段已经出现多次,本段的叙事脉络也已有完整的主词「娑婆世界主梵天王」,另为避免过多的顶真修辞法影响阅读,遂略译此句为「白世尊言」,以求简明。特此说明。 ↩︎
  32. 成就几法:原文直译为「具足多少法」,为当机众问法时的常见表述形式。今顺古译,译为成就几法。 ↩︎
  33. 疾得无上正等菩提:原文写做མྱུར་དུ་བླ་ན་མེད་པ་ཡང་དག་པར་རྫོགས་པའི་བྱང་ཆུབ་མངོན་པར་རྫོགས་པར་འཚང་རྒྱ་བ,义为「迅速现前证得无上正等菩提」。 ↩︎
  34. 成就:原文直译为「具足」,为佛陀回应「成就几法」时的常见表述形式。今顺古译,译为成就。 ↩︎
  35. 如实知:原文写做ཡང་དག་པར་ཇི་ལྟ་བ་བཞིན་དུ་རབ་ཏུ་ཤེས,直译为「如实正善了知」,义为「正确如实地善加了知」。于汉文古译经典中,大多译为「如实了知」,此处遵古而译,并缩略为「如实知」,至于རབ་ཏུ་ཤེས(善加了知)则译为「善知」,特此说明。下同。 ↩︎
  36. 禅定:原文写做ནང་དུ་ཡང་དག་འཇོག,直译为「向内正住」,义为入定,亦可译为「正住」。鸠摩罗什于《佛说华手经》中,将之译为「禅定」。今从罗什译本而译,特此说明。 ↩︎
  37. 本性虚弱:原文写做རང་བཞིན་གྱིས་ཉམ་ཆུང་བ,直译义为「自然危脆易坏」,佛经中多以水沫做为譬喻,说明身体危脆不坚的本性。大唐三藏法师菩提流志奉诏译《大宝积经》中翻做「性无力」、「羸劣无力」、「本性不坚」、「本性虚弱」等。(CBETA, T03, no. 187),《方广大游经》则翻做「无有坚实」(CBETA, T03, no. 187)。 ↩︎
  38. 常动:原文写做གཡོ་བ,直译为「动摇」。此处以现代简单式表达,隐含「总是如此」的意思,古译多做「数动」「常动」。由于后文紧接着提到「不住」,因此参考古译,译做「常动」。 ↩︎
  39. 多所不适:原文写做,直译为「罹病」或「不适」,此处文义亦有「总是如此」的意思,故添译「多所…」一语。特此说明。 ↩︎
  40. 此段与佛于《本事经》中所开示内容相似,可供参照:「出世智者,谓于一切蕴界处中能正了知,如是诸法是无常性、苦性、病性、痈性、箭性、恼性、害性、怖性、热性、坏性、灭性、灾性、横性、有疫疠性、虚性、伪性、空性、妄性、无实我性、难保信性。于如是等诸法性中如实了知,智见通慧,现观等觉,周遍照了,名出世智。」见:玄奘译《本事经卷.第三.二法品第二之一》(CBETA, T17, no. 765) ↩︎
  41. 皆观为空:原文写做སྟོང་པར་བྱེད,审酌前后文义,此处疑为གཏོང་བར་བྱེད之讹,义为「皆能放舍」或「皆能布施」,意即能为具足义利的同行梵行者布施其善根,与其共享善根。又,སྟོང་པར་བྱེད亦可能为སྟོངས་པར་བྱེད之讹,义为「皆能相助」。此外,它也可能是སྟོང་བ་མི་བྱེད(缺漏否定词མི)或གཏོང་བ་མི་བྱེད(讹字并且缺漏否定词མི),义为「不使之空过」或「皆不放舍」;由于སྟོང་པ一词并不适用于主动用法,因而判断此处应系讹字或漏字。若解为「皆不放舍」,意指「常具义利,常具功德」,也就是总是具有少欲知足等功德,使功德不空。然而,查诸刻本皆拼写为སྟོང་པར་བྱེད,因此现仍依字面意义译出,仅将其余可能的解释说明如上。 ↩︎
  42. 劳倦:原文写做ཡོངས་སུ་སྐྱོ་བའི་སེམས,义为强烈的懊恼、悔不当初的想法。 ↩︎
  43. 亲教师:即和尚(邬波驮耶[upādhyāya]或和上),通常指传授出家戒或近圆戒者,或者寺院的主持者。 ↩︎
  44. 亦不现掉举相:原文写做ལྷན་ཅིག་ཏུ་བྱུང་བའི་རྒོད་པ་ཡང་མི་སྟོན,直译为「不现一并出现的掉举」。由于「亦」字与前后文义已经显示出「不惶怖」与「不掉举」是同时发生的,所以略去「同时」(ལྷན་ཅིག་ཏུ་བྱུང་བའི)而未译出。又,关于掉举,可见 《大乘阿毘达磨集论》:「何等掉举?谓贪欲分。随念净相心,不寂静为体,障奢摩他为业。」(CBETA, T31, no. 1605)其为修禅的一种障碍,由贪爱对境引起,心不能集中于禅修的对境上。 ↩︎
  45. 非梵行:原文写做མི་ཚངས་པར་སྐྱོད་པ,也称为不净行。 ↩︎
  46. 他有情补特伽罗:原文写做སེམས་ཅན་གཞན་དག་དང་གང་ཟག་གཞན་རྣམས,义为「其他有情以及其他补特伽罗」。古译多做「他有情补特伽罗」,今顺古而译。 ↩︎
  47. 此处不自作,不教他作,亦不见作随喜,原文皆有「不自作杀生、割截、捶打,不教他杀生、割截、捶打,不随喜杀生、割截、捶打」之义,今为顾及译文流畅性,顺古而译,不重复译出「杀生、割截、捶打」等词,以下不与取等亦同。特此说明。 ↩︎
  48. 玻璃:原文写做མན་ཤེལ,为梵文śilā的对应译词,属于复合意义的名词,其他异译尚有:颇梨、碧玉、水晶、晶石等,通常指白水晶。古译中常见的译词为玻璃或碧玉。 ↩︎
  49. 和顺之处:原文写做འཐུན་པའི་གནས,指与修习善法相和顺(宜于修善)的场所,如僻静处等。 ↩︎
  50. 破败招损,是难忍也:此段按字面解释,应做过去式,表示「过去因贪着所见女子,而曾招致衰损破败」。但由于招损(ཕུང་པ)与导致破败(བཅོམ་པ)在此文脉下宜视为「自然发生的结果」,而非「具有施作者的主动动词」,所以不需严格按时态解释,故采此译。另,此处「难忍」(མ་རུང་བ),也可解为「则非堪宜、不应如此、果报甚厉」等义。特此说明。 ↩︎
  51.  三界:欲界、色界、无色界。 ↩︎
  52. 有为:指因缘聚合的现象或事物,与造作、无常同义。 ↩︎
  53. 慧性者:原文写做མཁས་པའི་རང་བཞིན་ཅན,指具有聪颖气质者。《翻译名义大集》写做paṇḍitajātīyaḥ(Mvyt: 2895),对应的译词为「贤能者」、「自然能」。 ↩︎
  54. 财贿:财物之意。 ↩︎
  55. 善备:原文写做སྟོང་བྲན་བྱེད་བཅོས་ལེགས་བྱེད་པ,其中སྟོང་བྲན་བྱེད一语,其义不明,应系装卸驮物之义,待考。至于其བཅོས་ལེགས་བྱེད་པ一词,则有善加调整、准备之义。 ↩︎
  56. 善品:原文写做དགེ་བའི་ཕྱོགས,泛指一切与善相关的事物。 ↩︎
  57. 执相违事:执着与之相反的事物。相违事,原文写做མི་མཐུན་ཕྱོགས,梵文做pratipakṣa,也译为异品、违品、相违品,意思是与所立法相违或相反者。今按《解深密经》用语,译为相违事。 ↩︎
  58. 恶戒:原文写做འཆལ་བའི་ཚུལ་ཁྲིམས,亦称为不律仪,奉行与善法律仪相反之事,例如:行恶止善,亦即颠倒的律仪。 ↩︎
  59. 不令杂乱:原文写做འདྲེན་མར་མི་བྱེད་པ,义指善恶不交杂。虽称持戒,但怀罪恶心而徒具道貌,便是杂乱。 ↩︎
  60. 沙门:原文写做དགེ་སྦྱོང,梵文śramana的音译词,用于泛指古印度所有出家者,后来专指佛教男性出家众。 ↩︎
  61. 旃陀罗:原文写做གདོལ་པ,梵文写做caṇḍāla,也译为旃荼罗,他们是被归属于印度四类种姓以外的贱民,是社会最下层的成员。屠夫即属于旃陀罗。 ↩︎
  62. 教令受持:原文写做ཡང་དག་པར་འཛིན་དུ་གཞུག,义为劝令受持善法、修习法门的意思。玄奘在《大般若经》中,翻为「劝导」。(CBETA, T07, no. 220)在《大般若经》以及《本事经》(CBETA, T12, no. 375)中,可常见此词与「示现」(ཡང་དག་པར་བསྟན་པ「演示」、「示导」之义)、「赞励」(ཡང་དག་པར་གཟེངས་བསྟོད་པ)、「庆喜」(ཡང་དག་པར་དགའ་བ,也做庆慰,「为其感到欢喜」之义)等词并列。 ↩︎
  63. 顺身:如食物、医药、住处、卧具、受用等有益于身体的条件。 ↩︎
  64. 支身:滋身活命,保护之义,也常做「支持身命」,为延续、滋养自身与性命,保持健康之意。相同译语,可见于《解脱道论》(CBETA, T32, no. 1648)。 ↩︎
  65. 不乐:原文写做དགའ་བ་ཡོངས་སུ་སྤོང་བ,直译为「完全断除好乐…」,由于这样的译法将会徒增读者困扰,且汉文的「不」字加在动词之前时,往往已带有「完全否定」的意思,因此将「完全断除」略译为「不」一字。 ↩︎
  66. 不取行相,不取随好:原文写做མཚན་མར་མི་འཛིན་ཅིང་མངོན་རྟགས་སུ་མི་འཛིན་པ,参见《瑜伽师地论卷.第二十三.本地分中声闻地第十三.初瑜伽处出离地第三之二》:「云何于眼所识色中不取其相?言取相者,谓于眼识所行色中,由眼识故取所行相,是名于眼所识色中执取其相。若能远离如是眼识所行境相,是名于眼所识色中不取其相。如于其眼所识色中,如是于耳鼻舌身意所识法中,当知亦尔。云何于眼所识色中不取随好?取随好者,谓即于眼所识色中,眼识无间俱生分别意识,执取所行境相,或能起贪、或能起瞋、或能起痴,是名于眼所识色中执取随好。若能远离此所行相,于此所缘不生意识,是名于眼所识色中不取随好。如于其眼所识色中,如是于耳鼻舌身意所识法中,当知亦尔。」(CBETA, T30, no. 1579)又,释遁伦集撰《瑜伽论记.卷第六.论本论第二十》则解释道:「『不取相、好』有两番释。初释:眼识取自境界,而未起贪等,名为取相;若能远离如是境相,名不取相。其若眼识无间意识取相,能起贪等,名取随好。如眼,余耳等亦尔。第二番释:六根对境,名为取相。寻求意识,了别共相,名取随好。」(CBETA, T42, no. 1828) ↩︎
  67. 观:原文写做དམིགས་པར་བྱེད་པ,直译为「以…为缘」,亦有译为「缘观」「观」者。此处的不净、慈、悲、厌离等,皆为修行的所缘或主题,从修习的立场而言,此动词的意义仍偏重于「观想、修习」,因此译为观。 ↩︎
  68. 名身:原文写做མིང་་་རྣམས,见《佛光大辞典》〈名身〉条:「梵语nāmakāya。为心不相应行法之一。名,指表诠自性之名字、名目等;身,有积聚之义。即积集二名以上者,称为名身。」 ↩︎
  69. 文身:原文写做ཚིག་་་རྣམས,见《瑜伽师地论卷第五十二》:「云何文身?谓名身句身所依止性所有字身,是谓文身。」 ↩︎
  70. 言辞:原文写做ངེས་པའི་ཚིག,直译为「决定句」、「训释」、「训释言辞」,于古译佛经中,则多译做「词」、「辞」或「言辞」,例如:譬喻言辞、词无碍解,今从后者而译。 ↩︎
  71. 观察:原文写做ཉེ་བར་རྟོགས,应做ཉེ་བར་རྟོག。鸠摩罗什于《小品摩诃般若波罗蜜经》(CBETA, T08, no. 227)中译为「观」,玄奘于《大般若波罗蜜多经》(CBETA, T08, no. 220)中译为「观察」,施护于《佛母出生三法藏般若波罗蜜多经》(CBETA, T08, no. 228)中译为「观察」、「观想」。此处参考三师译词,采用玄奘译法,译为观察。 ↩︎
  72. 彼见虚妄不实故:根据不同版本的藏文,此句可有二解:其一,拼写为དེ་གསོག་དང་གསོབ་ཏུ་མཐོང་བས,意为「[菩萨]见其(文字等)虚妄不实故」;其二,拼写为དེས་གསོག་དང་གསོབ་ཏུ་མཐོང་བས,意为「彼(菩萨)见[文字等]虚妄不实故」。除了句法结构外,此二种解释在意义上出入并不大,特此说明。 ↩︎
  73. 恶慧:原文写做འཆལ་བའི་ཤེས་རབ,也可写做ཤེས་རབ་འཆལ་བ,梵文写做dauṣprajña。法称所造《释量论》对恶慧的定义为:「计吠陀量有作者,计浴为法种姓傲,为灭罪苦行苦恼,是愚恶慧五种相。」亦即大致有五种恶慧:一、奉《吠陀》经典为圭臬,二、认为有常存的作者,三、认为沐浴能使法增上,四、虽无可取之功德却自恃婆罗门种性而存傲心,五、为了灭罪而造作导致苦恼之事。按照萨钦.贡噶宁波的解释,恶慧的意思是「不寻求智慧的功德,或者在颠倒的智慧方面下工夫」。竹巴.贝玛嘎波(འབྲུག་པདྨ་དཀར་པོ 1527–1592)则称:「智慧是如实辨析者,而其反面即是恶慧。」 ↩︎
  74. 慧力差别:原文写做ཤེས་རབ་ཀྱི་བྱེ་བྲག,泛指不同层次的智能,尤其专指世间智慧,亦即未登地的资粮道行者、加行道行者之智慧,这是相对于同句的「智力」(ཡེ་ཤེས་ཀྱི་སྟོབས意指出世间智慧,也就是圣者的智慧力)而言的。 ↩︎
  75. 补特伽罗:原文写做གང་ཟག,梵文写做pudgala,意译为数取趣,泛指一切具有心识者(有情),有时专指人道有情。 ↩︎
  76. 命者、养者、士夫、意生、摩纳缚迦(mānavaka),都是人的别称。 ↩︎
  77. 所执受地界:原文写做ཟིན་པའི་སའི་ཁམས,系指被有情所领纳、感知的地大种,其余水、火、风大种,以此类推。至于未执受者则反之。 ↩︎
  78. 成就:原文写做ཡང་དག་པར་འགྲུབ་པར་བྱེད་པ,字面意义为「能够真实成办…的」,直译可做「真实成就…」、「正成就…」、「真成就…」等。然而,前述译词于汉译经典中,皆不用于「成就某种果位」,而多用于指涉「成办某事」或「成就某种功德」;至于「成就某种果位」的译法,古译几乎一概仅写做「成就…」。此处顺古而译,特此说明。下同。此外,从前后文观之,此词组中的འགྲུབ་པར་བྱེད་པ(能成办…),似不宜径用字面意义加以翻译,而应解读为「于某种果位已经成办某些功德」,例如下文关于善知佛果功德的叙事,也有同样的词语,即应译为「成就佛果之…」,而不应译做「能成就佛果之…」。尚请方家鉴察。 ↩︎
  79. 生:原文写做་་་དུ་སྨིན་པ,直译为「成熟为…」,表示异熟果成熟于五趣中的某一身依,即为「出生于某处」之义,因此译做「生」。 ↩︎
  80. 预流果:原文写做རྒྱུན་དུ་ཞུགས་པ,梵文写做sotāpanna,常见音译为须陀洹,为小乘圣者四果之第一果。 ↩︎
  81. 一来果:原文写做ལན་ཅིག་ཕྱིར་འོང་བ,梵文写做skridāgāmi,常见音译为斯陀含,为小乘圣者四果之第二果。 ↩︎
  82. 不还果:原文写做ཕྱིར་མི་འོང་བ,梵文写做anāgāmi,常见音译为阿那含,为小乘圣者四果之第三果。 ↩︎
  83. 阿罗汉:原文写做དགྲ་བཅོམ་པ,梵文写做arhat,为小乘圣者四果之第四果,直译为杀贼(杀烦恼贼),也称应供。 ↩︎
  84. 慧解脱:原文写做ཤེས་རབ་ཀྱི་རྣམ་པར་གྲོལ་བ。《阿毘达磨顺正理论》如此解释道:「诸阿罗汉得灭尽定者名俱解脱,由慧定力双解脱烦恼解脱障故。所余未得灭尽定者,名慧解脱,但由慧力于烦恼障得解脱故。」(CBETA, T29, no. 1562)《大毗婆沙论》:「无学解脱复有二种:一者心解脱,谓离贪故;二者慧解脱,谓离无明故。」同论又说:「由彼以慧尽诸漏,未以身证八解脱,故名慧解脱。」(CBETA, T27, no. 1545)《佛光大辞典》〈慧解脱〉条:「指仅由无漏之智慧力断除烦恼障而得解脱之阿罗汉」。 ↩︎
  85. 俱解脱:原文写做གཉིས་ཀའི་ཆ་ལས་རྣམ་པར་གྲོལ་བ,梵文做ubhayato bhagavimuktaḥ。《大毗婆沙论》如此解释道:「障有二分,一烦恼障,二解脱障。于二分障心解脱故,名俱解脱。」(CBETA, T27, no. 1545)《佛光大辞典》〈俱解脱〉条:「阿罗汉由慧力离烦恼障而得慧解脱,复得灭尽定而离解脱障;即由定、慧之力,而烦恼、解脱二障俱离,故称俱解脱。」 ↩︎
  86. 此处资粮道(ཚོགས་ཀྱི་ལམ)可有二解:一为狭义,专指五道当中的资粮道;二为广义,泛指包括资粮道与加行道在内的世间道,以与智慧道(出世间的圣者道)相对。 ↩︎
  87. 无识所招:原文写做རྣམ་པར་ཤེས་པས་འཕངས་པ་ནི་མེད,直译为「没有藉由识所引发(招引)者」。此词于《甘珠尔大藏经》中较罕见,确切指涉待考,其中的「识」,似可解释为十二缘起支中的识缘起支,如此一来,「无识所招」意味着不会由识支引生后身,即不再流转轮回。 ↩︎
  88. 无心所招:原文写做སེམས་ཀྱིས་འཕངས་པ་ནི་མེད,直译为「没有藉由心所引发(招引)者」,此词于《甘珠尔大藏经》中较罕见,确切指涉待考,应可解释为「远离恶法之心,不引发苦果」。 ↩︎
  89. 善法:原文仅做「法」。审酌前后文义,此处所言「法」,专指「不断增上而无退减之善法」,因此添译「善」字,不另行添加标记。特此说明。下同。 ↩︎
  90. 白分:原文写做ཡར་གྱི་ངོ,即上弦月期间。《大唐西域记》称:「月盈至满谓之白分,月亏至晦谓之黑分,黑分或十四日、十五日,月有小大故也。黑前白后,合为一月。」此后《法苑珠林》与《一切经音义》也据以沿用。见:玄奘译,辩机撰《大唐西域记卷.第二》。(CBETA, T53, no. 2122) ↩︎
  91. 黑分:原文写做མར་གྱི་ངོ,即下弦月期间,译词亦出自《大唐西域记》。 ↩︎
  92. 月轮亏减:原文写做ཟླ་བའི་དཀྱིལ་འཁོར་འབྲི་བའི་ཆོས་ཅན་ཡིན་པ,直译可做「月轮为亏减之法」,为一单纯直述句,表示「月轮的特性是于下旬时会亏减」,是以译为「月轮亏减」。此种译法,已将「་་་་་་ཆོས་ཅན་ཡིན་པ」(为…之法)的意思完整含括于译文之中,为避免冗赘,俾于理解与阅读,故不再译出「为…之法」的句构,下段「涧水退减」之喻亦同。特此说明。 ↩︎
  93. 此处德格版拼写为སྟོན,经审酌经义,此字应系སྟེན(依着、习于、生起、勤于等义)之讹,此处依སྟེན字解,译为「依」,表示依循着、反复勤作。以下「不依心诸过」,其理亦同于此。 ↩︎
  94. 遶佛三匝,辞佛而退:若据原文直译,应译做「遶世尊三匝,辞世尊而退」。「遶佛三匝」与「辞佛而退」二句在汉文古译中相当常见,因而在此遵循古译的通常表述法,将「世尊」译为「佛」。特此说明。 ↩︎
  95. 具寿:原文写做ཚེ་དང་ལྡན་པ,见《佛光大辞典》〈具寿〉条:「梵语āyusmat,巴利语āyasmant乃对佛弟子、阿罗汉等之尊称。又作贤者、圣者、尊者、净命、长老、慧命。音译阿瑜率满。指具足智慧与德行,得受尊敬之人。其后不限于佛弟子,凡祖师或先德,亦可称具寿。」 ↩︎
  96. 法律:原文写做འདུལ་བ,梵文做vinaya,常依音译而写做毘奈耶或毘尼,意译则有灭、律、调伏等异译,亦即戒律。 ↩︎
  97. 善哉:此处原文写做ལེགས་སོ,而其余版本皆写做ལགས་སོ,表示肯定之义。若依其余版本,则应删去此处「善哉」一语,ལགས་སོ则不需译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