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精修大乘发信经》

  • 甘珠尔 · 新译 · Toh0144a · 圣精修1大乘发信23
  • Āryamahāyānaprasādaprabhāvananāmamahāyānasūtra.
  • འཕགས་པ་ཐེག་པ་ཆེན་པོ་ལ་དད་པ་རབ་ཏུ་སྒོམ་པ་ཞེས་བྱ་བ་ཐེག་པ་ཆེན་པོའི་མདོ།བམ་པོ་དང་པོ།
圣精修大乘发信经有声书

题解

信为道源功德母。于大乘发起信心,乃是究竟二利的起点。本经便是开演「于大乘发起信心」这一关键的殊胜经典。

佛陀在灵鹫山上,与来自诸佛剎的五千位菩萨摩诃萨,以及诸多人、天、非人等大众共会一处时,主动向在场许多尚未证得圣者位的菩萨开示「应于大乘发起信心,透过信心而数数安住」的道理,并加持大方便信菩萨摩诃萨,使菩萨向佛陀请教有关「于大乘发起信心」的诸多问题。

在此因缘之下,佛陀透过答大方便信菩萨所问,开示了于大乘发起信心的四个主题,分别构成本经的四品,包括:

一、辨相品第一──开示明净、悦泽等十一种对大乘发起信心的相状。

二、发生品第二──说明于大乘发起信心的十一种途径,及得信之后作意成就的方法。

三、分别品第三──开阐十一组四十四种信心行相之分类。

四、利益品第四(原文缺第四品的品名,此处依经文内容暂拟之)──宣说于大乘发起信心之功德利益无量无边,并结合十九种譬喻、四种因缘故事,列举诸如:能令一切善根皆得增长、守护菩提发心、成就神通、生于人天、决定成就无上菩提等四十余种功德利益。

根据藏译经典目录,本经是在西元9世纪前译成藏文的。本经与《华严经》、《十法经》、《菩萨地论》、《庄严经论》等诸多经论中的菩提心教法,内容彼此呼应,因此,吾人也可将本经视为相关论典以及道次第教授中,有关「大乘信心」以及「菩提心」教法的重要依据。

本经第二品中,世尊针对二十八种不正见做了个别的解说,并开示各种不正见彼此间的关联性。在大藏经中,除了《大乘阿毗达磨集论》、《杂集论》曾引用《大法镜经》(ཆོས་ཆེན་པོ་མེ་ལོང་ལྟ་བུའི་ཐེག་པ་ཆེན་པོའི་མདོ། 此经藏汉皆已失佚)关于二十八种不正见的经文,以及窥基在《因明入正理论疏》曾一语带过之外,余处皆不见到这些名相。因此,在现存经典中,本经可谓二十八种不正见的唯一经典教证来源──这使本经在佛教史上拥有独特而重要的价值与地位。又,由于《集论》引述《大法镜经》中二十八不正见的引文:「薄伽梵于《大法镜经》中说如是言:若诸菩萨随言取义,不如正理思择法故,便生二十八不正见。」(《大乘阿毗达磨集论》卷第六〈决择分中法品第二〉,CBETA, T31, no. 1605),与本经相应段落几乎一致,可推测本经在义理方面,与佚失已久的《大法镜经》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至于本经第四品所提到的十八项佛土宫殿的功德,则与《佛地经》、《解深密经》一致。

藏文最早的经典目录《丹噶目录》(དཀར་ཆག་ལྡན་དཀར་མ)及《旁塘目录》(དཀར་ཆག་འཕང་ཐང་མ)中,都收录了本经。由此可知,本经是在吐蕃王朝时期译成的。此外,《旁塘目录》还指出本经共有二卷、九十偈(《丹噶目录》则没提到),但现存的刻版则仅有一卷,且并无偈文。可见早期的抄本和现存的刻本,在版本或内容方面存在部分出入。(圆满法藏.佛典汉译 编辑部)

佛经语文体版

卷一

敬礼一切佛菩萨。

如是我闻:一时,世尊在王舍城灵鹫山,与诸菩萨摩诃萨俱。此诸大菩萨僧,皆从各各佛剎前来集会,悉已降诸魔怨4,远诸烦恼、随惑、习气遍行5;随意示现受生,能于其中,得大自在;无量劫来,自在布施身与住处;知悟一切魔业障碍;亦皆通晓方便轨则,堪能成就所有众生一切义利;已得善知一切出离6大力;善能坏外道论;善以广大神通变化摄集大众;[又复]修习摩诃波罗蜜多故,已得摩诃瑜伽一切行相;于世间法,毕竟心不染着,犹如虚空。所谓:

明信菩萨摩诃萨、无垢信菩萨、不动摇信菩萨、妙信入菩萨、胜住信菩萨、不坏信菩萨、不动信菩萨、善求信菩萨、平等信菩萨、大信菩萨、随信菩萨、正入信菩萨、能入信菩萨、摧疑信菩萨、示信菩萨、能善住信菩萨、能增上信菩萨、修信菩萨、广求信器菩萨、大方便信菩萨摩诃萨。

如是等菩萨五千人,复与大迦叶等诸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世尊为无量天、龙、夜叉、干闼婆、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摩睺罗伽、人、非人等周匝围繞,瞻视于前,安住于多百千众中。

尔时,于眷属中,诸多初业菩萨,皆住信解行地,来此会坐。世尊乃语诸初业信解行住7菩萨曰:

「诸善男子!凡有菩萨,为大乘8而信于大乘,能得大果报,具大利益。是故初业信解行住菩萨应信于大乘,以是多所安住。」

于是大方便信菩萨承佛威神,从座而起,偏袒右肩,右膝跪地,向世尊所,合掌顶礼,白世尊言:

「世尊!若诸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云何知其相?云何诸菩萨为大乘而于大乘生信?世尊!若诸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其分别行相云何?若诸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得何利益?」。

世尊告曰:「善男子!汝为令无量菩萨得义利故,而在此坐,问于如来。善哉!善哉!是故,善男子!谛听!我当说之。善男子!当知此十一者,即是诸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之相。谓:明净相、悦泽9相、行相10相、摄取11相、处12相、超越相、根本相、守护13相、连持相、相续相、圆成相。」

大方便信白言:「世尊!云何为诸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之明净相?」。

世尊告曰:「善男子!离四种浊,即是诸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之明净相。云何四种浊?所谓:恚浊、不信浊、畏14浊、疑浊。善男子!如是为大乘而于大乘得信心之菩萨,彼于后时,必不于大乘生恚心,必不于深广诸法生不信心,必不于深广诸法恐畏惊怖,必不于深广法难忍生疑。」

大方便信菩萨白言:「世尊!何故初业信解行住菩萨,知法而未解悟15,而能于如是深广大乘诸法不生疑心,离于疑浊?」。

世尊告曰:「善男子!菩萨非以不悟法性之知,于大乘深广诸法不生疑心,离于疑浊;菩萨因假他缘,以信解力,乃于大乘深广诸法不生疑心,离于疑浊。如是,初业信解行住菩萨于大乘深广诸法,以如来故16,信解此等为如来所说、如来所证,而于诸法,安立无倒信解;以假他缘所生信解力故,于如来所说深广契经诸法,无有疑心,离于疑心。善男子!如是名为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之明净相。」

大方便信菩萨白言:「世尊!云何是诸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之悦泽相?」

世尊告曰:「善男子!当知菩萨为大乘而于大乘具信,以此喜乐,令身心悦泽,此即为其悦泽相。复次,诸菩萨为大乘而于大乘具信,以此喜乐,令身心清凉;然诸受欲者17,其从妙欲所生喜乐,则不如是;诸有色有情、无色有情18,以其喜乐,亦不能如是令身心清凉。

「何以故?如是,彼等喜乐实不寂静。云何不寂静?凡从欲所生喜乐、诸受欲者之喜乐,即具如是贪恚,为不寂静相;以高下19之因故20,为不寂静相;于诸真谛,随逐犹疑故,为极不寂静相;亦有21我执、我所执及其根本所生无量见故,为极不寂静相;以颠倒22、散乱、掉悔、沉没、放逸、无惭等随惑之根本故,极不寂静;以五趣种种业行因缘23之根本故,极不寂静;以苦谛所摄、运转故,极不寂静。

「善男子![以彼]入于烦恼杂染24、业杂染25、寿杂染26因果流转故,五欲所生喜乐,极不寂静,是故不能令身心清凉。

「当知:犹如诸受欲者,从妙欲所生喜乐为非[寂静],诸有色者、无色者从三摩跋提之所生,皆以是等理趣而为极不寂静相。既极不寂静,则于圣法律27中,身心皆不得清凉。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所生喜乐,于贪恚之极不寂静,皆悉远离;于高下之极不寂静,皆悉远离;于诸真谛所生犹疑之极不寂静,皆悉远离;从我执、我所执及其根本所生无量见之极不寂静,皆悉远离;于颠倒、散乱、掉悔、沉没、放逸、无惭等随惑之极不寂静,皆悉远离;于五趣种种业行因缘之极不寂静,皆悉远离;于苦谛所摄之极不寂静,皆悉远离;如是,于烦恼杂染、业杂染、寿杂染因果流转之极不寂静,皆悉远离故,极为寂静。极为寂静故,于圣法律中,身心皆得清凉。善男子!此是诸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之悦泽相。

大方便信菩萨白言:「世尊!诸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之悦泽相及喜乐事,是为希有。世尊!于诸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所生喜乐事,当深生信解。世尊!云何是诸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之行相相?」

世尊告曰:「善男子!诸菩萨以三种行相,为大乘而入信28大乘,谓:信解行相、变异行相、欣悦行相。」

白言:「世尊!云何诸菩萨为大乘而以信解行相入信大乘?」。

世尊告曰:「善男子!菩萨信解所宣说深广诸法,从本以来,即为如是。何以故?如是等诸法,当是如来所行境界、如来所说。是以如来成等正觉,非为寻思者境界。如是,诸寻思者闻是等深广法,即生惊怖,何况能证?是以此等非为寻思者境界。以是等29故有诸佛菩提,所说诸法亦如是有。是故,[彼等]于诸佛世尊所说深广法及其果者,信解皆是为有,乃以菩萨信解行相而发信。」

白言:「世尊!云何诸菩萨为大乘而以变异行相入信大乘?」

世尊告曰:「善男子!菩萨于深广法[,从本来]有、具诸功德,多所信解,复有身变异、心变异而于大乘发信。」

白言:「世尊!云何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所生之身变异?」

世尊告曰:「善男子!身毛为竖、流泪盈目,即是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所生之身变异。」

白言:「世尊!云何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所生之心变异?」。

世尊告曰:「善男子!由身所生无罪30大喜,即是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所生之心变异。如是,善男子!此即菩萨为大乘而以变异行相入信大乘。」

白言:「世尊!云何诸菩萨为大乘而以欣悦行相入信大乘?」

世尊告曰:「善男子!菩萨为大乘而于大乘得信心,乃作是念:『往昔无量有情生人中者,以精进力、慧力,乃能善得深广之法;于未来世,亦当善得;如是,无量有情于现世中,以精进力、慧力,善得深广之法。我今出生人中,复遇善缘,为得深广法,何故退失精进?』如是知已,菩萨于所有佛剎中,常于深广法发信,以是心生欣悦,生起信解而住。

「善男子!如是,菩萨为大乘而以欣悦行相入信大乘。善男子!此是诸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之行相相。」

白言:「世尊!云何是诸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之摄取相?」

世尊告曰:「善男子!诸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者,乃从摄取无量福智而生。

「何以故?善男子![以其]为一切有情利益安乐处故。所有世间善根,所谓:当生人天、形色妙好、生富乐家、聪明黠慧31、具念具慧、各各方所32仆从众多、长寿、具大宗叶;生于剎利大姓,如大娑罗树王;生于婆罗门大姓,如大娑罗树王;生居士家,如大娑罗树王;生于四天王种、三十三天、夜摩天、兜率天、化乐天、他化自在天,生为转轮圣王、护世者、帝释、魔王、梵天;生色界禅,乃至无想、非想非非想有顶之善根,比于为大乘而于大乘发信、摄取无量福智所生善根,百分不及一,千万亿分不及一,乃至算数譬喻所不能及。

「何以故?彼等世间善根,乃有贪恚,极不寂静;其有高下,极不寂静;于诸真谛,生犹疑故,极不寂静;有我执、我所执及其根本所生无量见,极不寂静;有颠倒、散乱、掉悔、沉没、放逸、无惭等随惑,极不寂静;五趣种种业行因缘,共相连持,极不寂静;苦谛所摄故,极不寂静。

「善男子!如是,彼等世间善根,入烦恼杂染、业杂染、寿杂染因果流转故,极不寂静。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摄取无量福智诸善根,于贪恚极不寂静得解脱,于高下极不寂静得解脱,于真谛犹疑极不寂静得解脱,于我执、我所执及其根本所生无量见极不寂静得解脱,于颠倒、散乱、掉悔、沉没、放逸、无惭等随惑极不寂静得解脱,于五趣种种业行因缘极不寂静得解脱。

「善男子!如是,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摄取无量福智诸善根,不入烦恼杂染、业杂染、寿杂染因果流转,于极不寂静得解脱。是故,彼等出过世间所有善根。

普摄诸无学声闻、缘觉之出世间善根,即戒、定、慧、解脱、解脱智见,于入烦恼杂染、业杂染、寿杂染因果流转,极不寂静[相],虽皆非有,然彼唯是自利之处故,义利微浅,复当于无余涅槃界灭尽。彼等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摄取无量福智诸善根,为一切有情利乐之处故,有大义利,乃不于无余涅槃界灭尽。

「善男子!是故菩萨为大乘而于大乘具信、摄取无量福智诸善根,非唯出过世间所有善根,亦复出过诸出世间善根。善男子!此是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之摄取相。」

大方便信菩萨白言:「世尊!诸菩萨摩诃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摄取无量福智诸善根,有大威德,无上希有。」

世尊告曰:「善男子!如是。凡有菩萨求善根,应于此等善根,发起精进,令得具足。彼等善根超过一切世间、出世间善根,能予一切世间功德利,广能生果。其因33亦尔,故为所须,毕竟无尽,亦能现前成就无上正觉,能以三乘,令无量有情断一切苦,出离众苦。」

白言:「世尊!云何是诸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之处相?」

世尊告曰:「善男子!诸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是诸众生处。何以故?如是宣说大乘,开示方便,利乐一切有情;缘此事故,于大乘生信。是故,当知:彼菩萨于是教法发起信心,于彼所说教法生欢喜心,以是因缘,诸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是一切众生利乐处。

「善男子!凡有菩萨摩诃萨,于大乘已得信心,则能利乐一切众生,非仅利乐父母、子息及诸亲友知识等亲爱眷属。何以故?父母、兄弟、亲友、知识等,于诸兄弟、亲友、知识等不饶益事,乃生饶益想;于饶益事,生不饶益想;于不安乐事,生安乐想;于安乐事,生不安乐想。或利或乐,二俱颠倒,故于不饶益事,而求饶益;于饶益事,作不饶益;于不安乐事,而求安乐;于安乐事,作不安乐。

「菩萨以信大乘故,能为亲友等一切有情,演说正法,故于彼等有情饶益事,生饶益想;于不饶益事,生不饶益想;于安乐事,生安乐想;于苦痛事,生苦痛想;如是,于利乐事,心不颠倒,故凡有饶益,皆令成办,凡不饶益,无所成办;凡安乐事,皆令成办;凡苦痛事,无所成办。是以菩萨信于大乘,是一切有情利乐处,出过一切世间。

「善男子!非唯超过诸世间,亦超过诸出世间。何以故?如是,诸声闻缘觉虽随顺菩萨而入,利乐有情,然非己之悲心,亦非为大34。凡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是为一切有情利乐处,皆是己之悲心,亦为大故,于无量难行之事,不以为难而能行之。是故诸菩萨利乐处,是为出世间利乐处,亦超过诸世间。善男子!此是诸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之处相。」

白言:「世尊!云何是诸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之超越相?」

世尊告曰:「善男子!诸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超越地狱、傍生、饿鬼一切众生。」

大方便信菩萨白言:「世尊!诸初业信解行住菩萨离入初地尚远,云何能超越一切恶趣?」

世尊告曰:「善男子!当知:诸地菩萨为大乘而于大乘已得信心,故能超越恶趣,得善趣之缘,相续不绝;非唯如此,诸未得之菩萨,为大乘而于大乘已得信心者,亦能超越恶趣。

「善男子!如是为大乘而于大乘已得信心诸菩萨,世世常得与诸佛菩萨共住,相续不绝,故于听闻正法、顺理作意,已入勤行精进之菩萨,随所生处,恒能圆满菩提资粮。

「善男子!由此因缘35,能超越一切善趣,何况恶趣?」

白言:「世尊!何故说菩萨超越恶趣,不说超越善趣?」。

世尊告曰:「善男子!当知菩萨为大乘而于大乘得信心者,有者亦已超越善趣也。如是,于大乘得信心之菩萨,于业之所生处、烦恼之所生处、业自在之所生处、利生微少之所生处,皆能渐次超越。善男子!然则由此因缘,当知菩萨善趣亦为恶趣,恶趣亦为善趣。何以故?善男子!凡菩萨不得主宰、利生微少之善趣,即是恶趣。当知菩萨以愿力故,心以大悲为先导,为调伏众生故,随生地狱、傍生、饿鬼,即是善趣。」

白言:「世尊!此何以故?菩萨以愿力故而生地狱、傍生、饿鬼,宁为如是苦不?宁为如是愚痴不?」。

告曰:「非也。善男子!莫作是见。当知菩萨以愿力故,生诸恶趣,其乐出过四禅地之乐甚多,住安乐中,亦超过一切世出世间下慧甚多,入于慧流,以是之故,精进利生。我知是事,众生业相续尚不可思议,何况诸菩萨?

「善男子!此是诸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之超越相。」

白言:「世尊!云何是诸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之根本相?」

世尊告曰:「善男子!当知诸菩萨信于大乘,是一切无量佛法种子故,此即一切无量佛法根本。

「何以故?凡所有无量种种、现成大乘之佛法,于大乘得信心之菩萨皆悉闻持,以是所缘而发信。是以凡彼菩萨生信所缘,即于是中摄取种子,种子等亦住于是中。故诸菩萨发信大乘,即谓一切无量佛法根本。善男子!此是诸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之根本相。」

白言:「世尊!云何是诸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之守护36相?」

世尊告曰:「善男子!是诸菩萨为大乘而于大乘生信已,尽除悭悋之心,无所染着,而为守护;尽除犯戒37相,无所染着,而为守护;尽除忿恚相,无所染着,而为守护;尽除懈怠相,无所染着,而为守护;尽除散乱相,无所染着,而为守护;尽除恶慧相,无所染着,而为守护。故于一切烦恼、随惑、怨敌遍行38,好自防护其心,好自守护。

「善男子!譬如有人,为令身无伤损,好自着铠;铠所防护、铠所守护故,一切怨敌,无能胜者。善男子!如是,为大乘而信于大乘,着是菩提心铠,其能好自防护,善建立故,一切烦恼、随惑、盖障怨敌不能怖畏。善男子!此是诸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之守护相。」

白言:「世尊!云何是诸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之连持相?」

世尊告曰:「善男子!此中诸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之习气,乃如是相随于菩萨处:虽行住坐卧、寤寐狂醉,常于大乘具信。

「菩萨后于他世,纵于大乘忘失信心,然不生劣心异心39,故虽与恶知识、声闻、缘觉杂处,亦不为所夺。余外道见,岂能劫夺?为大乘而于大乘发信,得缘虽薄,然亦能速疾、恒常为大乘而于大乘发信。与此为大乘而信于大乘之习气共相连持者,世世[常得]增长,直至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善男子!此是诸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之连持相。」

白言:「世尊!云何是诸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之相续相?」

世尊告曰:「善男子!为大乘而于大乘得信心之菩萨,以诸信势力,而为游戏40,偶于大乘法,披读、听闻、念诵、讽诵,亦能广为他说、顺理思惟、以其修相发起加行。

「善男子!菩萨以彼彼闻思修,如是发起加行,功不唐捐;必当死故,普于一切,发起加行,如是于大乘发信,相续流注。善男子!此是诸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之相续相。」

白言:「世尊!云何是诸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之圆成相?」

告曰:「善男子!当知诸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有四圆成相,谓:出生最上、无量最上、利益最上、无悔最上。

「善男子!如是当知:余诸外道、世间,于自典籍发信,亦皆信也。诸声闻、缘觉于佛教法,发起信心,皆以益己为首,故而微小、犹未圆满,以是离于菩萨信相。

「如是,诸声闻皆以益己为首41,谓:『彼世尊于我多所饶益42』,『彼世尊能除我多苦法』,『彼世尊能成我多乐法』,『彼世尊能除我之众罪不善』,『彼世尊能成我之诸多善法』,故而于佛发起信心。如是以益己为首,乃于佛陀发起信心。

「菩萨发信,则不如是。菩萨以利益安乐一切众生为首,而于佛发起信心。是故,诸菩萨以是种性,为大乘而于大乘所发信心大;[信心]大故,是为最上;为最上故,是为圆成。

「复次,诸菩萨为大乘而于大乘发下品信,能[以下品信]发中品信,以中品信发上品信。上品信者,即为圆成诸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

「复次,诸菩萨信于大乘,即已利乐一切众生。是故为圆成。

「复次,当知诸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亦]能成就43无穷无量佛法。是故为圆成。善男子!此是诸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之圆成相44

「善男子!当知诸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之十一相,皆是略摄之相。」

辨相品第一

复次,大方便信菩萨白世尊言:「世尊!云何诸菩萨为大乘而于大乘生信?」。

世尊告曰:「善男子!当知诸菩萨为大乘而于大乘生信,亦有十一种相,谓:从因生信45、从助缘生信、从作意生信、从行生信、从久习生信、从不厌倦生信、从成满发信、从三昧生信、从不餍足生信、从闲静生信、以导师为量生信。」

白言:「世尊!云何诸菩萨为大乘而于大乘从因生信?」

世尊告曰:「善男子!此中,菩萨从本以来,具足大乘白法种子。即:彼从本以来,以久习白法力故,于具足悲心之大乘法教,自然安住于欲。彼以欲先行故,生起信心;于具足深广之大乘法教,自然发起信解,安住于欲,是以于彼生起信心。如是,菩萨自然于具足苦行之大乘法教,安住于正忍,是以于彼生起信心;于具足布施之大乘法教,自然住于信解,是以于彼生起信心;于具足持戒、忍辱、精进、禅定、智慧之大乘法教,自然住于信解,是以于彼生起信心。善男子!应当如是知菩萨为大乘而于大乘从因生信。」。

大方便信菩萨白言:「世尊!云何诸菩萨为大乘而于大乘从助缘生信?」

世尊告曰:「善男子!此中,菩萨善知识者,谓:教法46、多闻圆满具足;于寂静、持戒、学处、威仪、行法47圆满具足;清净语[业]圆满具足;于无染心、不厌心,圆满具足。得圆满已,普示威德;或于大乘法,晓了明解,无谬无失,正真宣说。或常同行、发亲爱语,以如是方便,久习大力48,是故菩萨为大乘而于大乘发起信心。善男子!当知此是菩萨为大乘而于大乘从助缘生信。」

白言:「世尊!云何诸菩萨为大乘而于大乘从作意生信?」。

世尊告曰:「善男子!若菩萨随言[取义]49,非理择法,非为于大乘生信处。若不随言[取义],于意趣所出之义,顺理作意,是为于大乘生信处。

「善男子!如是,随言取义、非理择法之菩萨,当有二十八不正见50,所谓:相见、于见无见见、损减施设51见、损减分别见、损减真实见、舍方便见、摄受见52、转变见、不出离见、无罪见、出离见、障增益见、轻毁见、愤发见、颠倒见、生非福见、出生见、无功果见、虚妄见、不立宗见、矫乱见、敬事见、受辱见、坚固愚痴见、诽谤见、不可与言见、广大见、增上慢见。

「善男子!云何相见?我知从和合生者53自性,故说『无诸法』。若于是教,随言取义,增上耽着,于杂染所生诸法、涅槃所生诸法,亦起增上耽着[,执为]无有,是为『着无相』,彼以取相故,而持无见,故名『相见』。

「此中,于见无见见者,谓:菩萨于彼无见,随言取义,起增上耽着,以是而生『非见』之想。彼无见者,即其广大见,故名『于见无见见』。

「此中,损减施设见、损减分别见、损减真实见

,谓:以彼『相见』,损减一切,故于损减施设见起增上耽着,于损减分别见起增上耽着,于损减真实见起增上耽着,故名『损减施设见』,亦名『损减分别见』,又名『损减真实见』。

「此中,舍方便见者,谓:损减之人,如上简择,而能舍于方便,以是之故,尤于摄取众生之事,退失进益。

「此中,摄受见者,谓:具损减见、舍方便见者,坚执54他相、法相,而摄取无品55,故名『摄受见』。

「此中,转变见者,谓:口宣大乘经典之义,竞说是等一切法皆无之义。56

认是等实无,此中有所转变,故名『转变见』

「善男子!此中,不出离见者,谓:某甲依于摄受我见、摄受他见、转变见者,则虽是小乘,亦不出离、不向菩提,何况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名『不出离见』。

「此中,无罪见者,谓:彼以无相见[于诸法],如是,凡具是见,若有少过,彼菩萨亦作是念:『于一切中,皆当无罪』,以是而见。故名『无罪见』。

「此中,出离57见者,谓:某菩萨以无相见[于诸法],彼作是念:『以无相见,当能出离一切罪过』,然实不出离,故名『出离见』。

「此中,障增益见者,谓:无罪见及出离见。以彼能增益58障因,以为对治故。

「此中,轻毁见者,谓:某菩萨以无相见[于诸法],彼于声闻乘生轻毁心,而作是念:『是等乃为小法故,菩萨不应串习彼等法,菩萨不应善巧彼等法,菩萨应远弃彼等法』,故名『轻毁见』。

「此中,愤发见者,谓:某菩萨以无相见[于诸法],彼于声闻乘人起瞋恚心,而作是念:「[我]当不与共住、不相与言、不与论议、不与共用法衣等」,故名『愤发见』。

「此中,生非福见者,谓:菩萨执轻毁见、愤发见,彼多生非福,故名『生非福见』。

「此中,颠倒见者,谓:某菩萨以无相见[于诸法],彼于空无所解悟、于无相无所解悟、于无愿无所解悟。以是之故,彼不能成就修习三三昧,故名『颠倒见』。

「此中,无功果见者,谓:执颠倒见之菩萨,彼虽修习三昧,然疲劳无功果,故名『无功果见』。

「此中,出生见者,谓:某菩萨以无相见[于诸法],彼作是念:『菩萨应教大众入此见中,发生信心59,是当生多福』,故名『出生见』。

「此中,虚妄见者,谓:某菩萨执出生见,彼惟忖自他得福,而福德终成虚妄,故名『虚妄见』。

「此中,不立宗见者,谓:某菩萨以无相见[于诸法],彼作是念:『于此诸法皆无[之见],与他共诤时,我方绝不立宗,则我必不败』。故名『不立宗见』。

「此中,矫乱见者,谓:某菩萨以无相见[于诸法],彼无所立宗,随言取义,安立无有,借口推托,并用反诘;借口推托,并用反诘者,谓『说矫乱者』,故名『矫乱见』。

「此中,受辱见者,谓:某菩萨说不立宗见及矫乱见,彼说不坚故,诸智者于一切时,常戏侮之,故名『受辱见』。

「此中,敬事见者,谓:某菩萨以无相见[于诸法],彼依于如是等见,敬重导师,奉为无上,承事恭敬,同于如来所说之见。[彼]以此为是,然此非为恭敬。以是之故,名『敬事见』。

「此中,诽谤见者,谓:某菩萨执敬事见,彼诽谤如来,一向不作敬重,故名『诽谤见』。

「此中,坚固愚痴见者,谓:某菩萨以无相见[于诸法],而余诸菩萨,不耽着随言取义者、无颠倒见者,虽示之以理、数数违退60,仍不能动彼见,故名『坚固愚痴见』。

「此中,不可与言见者,执坚固愚痴61见之菩萨,即谓『不可与言见』。

「此中,广大见者。彼等二十六见,皆名『广大见』。何以故?从根本萨迦耶见所生六十二见,其罪不若如是见者,故名『广大见』。

「若菩萨于非法生正法想,于非义生义想;如是诠解,以无为见,当于无量时,摄取业障,以乏法之业故,系缚于世间;如是,以萨迦耶为根本所生诸见,则不若是,不以乏法之业故,而系缚于世间。

「此中,增上慢见,即广大见,名为『增上慢见』。于大乘法,随言[取义],生憍慢心,遂生颠倒见。以是之故,名为『增上慢见』。

「此中,菩萨于大乘,不随言取义,如理分别观察意趣62,虽无诸圣见,亦不生此等见,当于大乘发信,现前心中。依此作意而随行,其为大乘而于大乘所生信心,是为大义利,亦是于法生法想、于义63生义想,此即菩萨为大乘而于大乘从作意生信。」

第二卷终

大方便信菩萨白言:「世尊!云何诸菩萨为大乘而于大乘从行生信?」

世尊告曰:「善男子,此中菩萨如是加功,于大乘法,书写、奉持、忆持、供养、施他、披读、谛听64、读诵、讽诵、广为他人说、顺理思惟,乃至如是修习,则能如是加功用行;亦即:为昔所未闻者故、昔虽已闻为令坚固,以种种门,而生敬信。善男子!此是菩萨为大乘而于大乘从行生信。」

白言:「世尊!云何诸菩萨为大乘而于大乘从久习生信?」

世尊告曰:「善男子!菩萨为大乘而多习大乘信,谓:为大乘而于大乘发下品信,以是当得中品信;为大乘而于大乘发中品信,以是当得上品信。以是信心,得猛盛65已,多住信中。善男子!此是菩萨为大乘而于大乘从久习生信。」

白言:「世尊!云何诸菩萨为大乘而于大乘从不厌倦生信?」

世尊告曰:「善男子!菩萨如是得猛盛信,则无所厌倦,谓:于诸善品,加功用行,相续不断,终不厌倦;不为生死诸苦而生厌倦;不为一切邪行者66而生厌倦;不为菩萨苦行而生厌倦。以如是无所厌倦故,能令诸佛菩萨、善知识等,心生欢喜,亦能于大乘获信心缘。以是之故,乃于大乘发起信心,加功不断,不舍加行。是以彼当为大乘而入信大乘,相续不断。善男子!此是菩萨为大乘而于大乘从不厌倦生信。」

白言:「世尊!云何诸菩萨为大乘而于大乘从成满生信?」

世尊告曰:「善男子!菩萨如是加功而不厌倦,于大乘得信,相续不断,故能速集67福德智慧资粮。彼集福德智慧资粮,复具善根,坚固,是以于大乘信缘虽薄,亦能于大乘生大信心;何况于大乘信缘厚?彼于昼夜寤寐之中,以发信大乘之力,当不空过。善男子!此是菩萨为大乘而于大乘从成满生信。」

白言:「世尊!云何诸菩萨为大乘而于大乘从安止生信?」

世尊告曰:「善男子!此中菩萨如是集福德智慧资粮,当能为大乘而缘大乘速速发信,复当能得由妙喜所生心三摩地68,以彼平等安住之心,如实宣说正真大乘法。是故彼乃以无倒相,生清净心,并于大乘生极大殊胜之信。彼菩萨先是之心三摩地与胜观,当成止观所摄取之瑜伽道69。菩萨依此瑜伽道,当渐渐成就70诸佛法。善男子!此是菩萨为大乘而于大乘从安止生信。」

大方便信菩萨白言:「世尊!此止观之道,是为诸集资粮菩萨之道71耶?或为未集资粮者之道72耶?」

世尊告曰:「善男子!我说此止观之道,亦是诸未集资粮菩萨之道也。

「善男子!如是心平等安住者,与现证相顺73,临近入菩萨无过74流转品75之地76。善男子!此是菩萨为大乘而于大乘从安止生信。[云]安止者,即谓三昧。」

大方便信菩萨白言:「世尊!云何诸菩萨为大乘而于大乘从不餍足生信?」

世尊告曰:「善男子!得三昧之菩萨,不独以寂止、三昧之味为足;住三昧77已,乃于彼等大乘诸法,记数、度量、观察、分别,彼于记数、度量、观察、分别之相,当生78胜观。以是之故,当成相续,犹如江河,波涌流注,与彼胜观俱现,与现证极相顺,于入菩萨无过流转品之地,乃能趣入,极为喜悦79。善男子!我说:若不安住80于慧,虽菩萨为大乘而于大乘发信,终不能生信心。善男子!菩萨虽未集资粮,然于大乘法,或作听闻、或作思惟,[彼]若住止观,当能为大乘而于大乘生信。若不令心专注、不受持大乘法,则不能于大乘生信。善男子!当以此异门,如是知之:若有菩萨为大乘而于大乘生信,彼之所有,皆以不散心分别法义而生。」

白言:「世尊!集资粮地者之瑜伽道及未集资粮地者之瑜伽道,云何差别?」。

世尊告曰:「善男子!未集资粮地者之瑜伽道,不近于地,不若集资粮地者之圆满。

「善男子!。此集资粮地菩萨之瑜伽道,近于入地,复能圆满。善男子!此是菩萨为大乘而于大乘从不餍足生信。」

白言:「世尊!云何诸菩萨为大乘而于大乘从闲静生信?」

世尊告曰:「善男子!已得圆满瑜伽道81之菩萨,不与在家、出家杂处,依止闲静处而住。彼等离群而不放逸、精进且常相续。如是闲静者,彼能住是瑜伽道,作意大乘诸法;以是之故,能为大乘而于大乘发信,无有间断,莫计昼夜,莫计剎那须臾,进趣82菩提分法。彼如是住于闲静瑜伽道,当能渐次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若非如是,]彼虽于他处遍求方便,终无所得。善男子!此是诸菩萨为大乘而于大乘从闲静生信。」

大方便信菩萨白言:「世尊!云何诸菩萨为大乘而于大乘以导师为量生信?」

世尊告曰:「善男子!如是,彼菩萨住闲静瑜伽道、作意大乘诸法,若于深密大乘法,心不能达,彼应以导师为量,既以导师为量,则能信解彼等诸法。若非如是顺理分别简择、信解某时我为导师,则于某时我导师83所说诸法,不生信解;是故当于信解导师殊胜,不以为非84,于导师入信解,亦于秘密诸大乘法,能入信解。菩萨如是如实通达解了,则于彼等深密大乘法得信心;虽未能如是通达、未能解了者,菩萨[亦]能发信解力,以是而于彼等能得信心。善男子!此是诸菩萨为大乘而于大乘以导师为量生信。」

大方便信菩萨白言:「如是菩萨,以此等所生种种85,于大乘得信心,当云何作意大乘法,乃能成就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世尊告曰:「善男子!于大乘得信之菩萨,作意十种无量,当能成就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何等为十?谓:法无量、甚深无量、言说无量、章句差别无量、众生无量、摄取无量、方便善巧无量、三宝殊胜无量、国土无量、业无量。

「善男子!此中,法无量者,谓:所说诸法藏所属契经、音声说法、授记等,及其支分所属之无量诸法。

「此中,甚深无量者,谓于大乘,从人无我、法无我、空、真如、真实际、无相、胜义、法界[等诸]异门所说教法,乃为无量,及从意趣所生、所说深义,皆是无量。

「善男子!此中,言说无量者,谓:以种种所说,令于众生、法、义,能得解悟,下至感生傍生有情,但以种种言说,令得通达故,诸如来之所言说,当无有量。

「善男子!此中,章句差别无量者。善男子!谓:为调伏众生,如来以章句差别多门而善说法,于一一义,皆以无量章句差别、分别异门而为开演86

「此中,众生无量者,谓:生死流转无始无终,驰走往来87,生死苦恼不见前际,是以众生无量。

「善男子!此中,摄取无量者。善男子!谓:如来以济度伤害摄取、济度恶趣摄取、济度萨迦耶88摄取、以乘济度摄取、济度无量摄取,能令无量众生住一切时。

「此中,方便善巧无量,谓:能以种种方便善巧而度无量众生。或以理示现[,以是调伏无量有情],或于放逸而能劝导,或于怯弱而能赞励,或于正修而令庆喜89;或加暴恶言辞,或加柔软言辞;或以工巧处、业处,于法普示和顺,或普示清净所生之身,或普示神通变化,或普示变化,或普示说法神变,以如是善巧理趣方便之无量加行,调伏无量有情。

「善男子!此中,三宝殊胜无量者,谓:佛宝殊胜无量、法宝殊胜无量、僧宝殊胜无量。

「此中,佛宝殊胜无量者,当以七事,了悟通达[。七事者],谓:已得大神通故,如来于一切法得自在,[得]不住涅槃,[得]不可思议解脱身;以法身常在故,如来身无尽;已断烦恼、所知障故,以无罪故,无罪之中,如来最为第一;行佛事业,无有间断故,如来任运;受用清净佛剎与大法财故,如来受用广大;现于世间、不染世法故,如来无染;能成熟无量众生界,令得解脱,常不断绝故,如来义利广大。

「善男子!此中,法宝殊胜无量者,谓:有云诸菩萨法者,非为有法、亦非无法,非为贪欲、亦非离贪,非为轮回、亦非涅槃。彼诸菩萨法者,不舍生死相90、毕竟无杂染;等如虚空、等众生界、等真实际故,无有穷尽;于一切众生最为饶益、住安乐处。以是之故,于轮回、涅槃,悉无所住。

「此中,僧宝殊胜无量者,谓:有云菩萨僧者,即诸菩萨僧宝;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者,即菩萨僧之极上品。是故,应以是异门,于佛宝殊胜、菩萨僧宝,平等而观。

此中,初业菩萨若作是念:『若我于如是佛宝殊胜生信,若我于如是法宝殊胜生信,若我于如是僧宝殊胜生信,是我获大善利91。我当堪得如是佛宝殊胜。我当堪得如是法宝殊胜。若我与住上地清净意乐菩萨俱住,入彼等菩萨数中,是我获大善利,我当堪与彼等同心共行。』

「善男子!此中,国土[无量]者,谓此二国土,即:不净佛土、清净佛土。

「此中,不净佛土与清净佛土皆为无量。此中,安住于诸清净佛土之诸如来,皆为纯善、纯乐、悉无有罪、悉得自在而受彼等佛土,广受法财,无有断绝时。

「于诸不净佛土,一切种中,能正教示菩提,教令有情未成熟者,令得成熟,已成熟者,令得解脱。当知是等即为诸佛世尊之业无量也。」

发生品第二

大方便信菩萨白言:「世尊!诸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其数92几何?」

世尊告曰:「善男子!诸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凡有是等四种。何等为四?谓:止住信、宿世信、别时信、自然信。

「善男子!此中,止住信者,譬如牛迹水,其况混浊,若安置之,不扰不动,当澄清如前。如是,为大乘而于大乘得信之菩萨,于多所作93生贪,以是扰乱大乘信;又复某时,于贪能解,则不为彼等[贪]所扰,专一于大乘法,彼时当能现前如昔。

「善男子!此中,宿世信者,譬如酒等,经历变异,当能澄清。如是,为大乘而于大乘得信之菩萨,生于种种生中,当于大乘发起俱生94信,而得信心。

「善男子!此中,别时信者,譬如秋时,江河澄清。如是,菩萨为大乘而于大乘得信,于别时中,能于思惟修习,发起加行;以加行故,是为淳熟;以淳熟故,当能成就。

「善男子!此中,自然信者,譬如琉璃、摩尼宝等,自趣澄清。如是,菩萨于无分别、出过世间之大乘,自然随入而信。

「善男子!复有四种信。何等为四?谓:广大信、明净信、寂静信、清净信。

「此中,广大信者,谓:诸菩萨恭敬大乘,以是具行95之信也96

「此中,明净信者,谓:诸菩萨常具大乘法行之信也。

「此中,寂静信者,谓:诸菩萨远离我执、我所,于法性已得善通达之信也。

「此中,清净信者,谓:诸菩萨已得无障碍智之信也。

「善男子!复有四种信。何等为四?谓:开引信、能发信、摄受能敬信、信解信。

「此中,开引信者,谓:从昔以来,善根自行97,诸熏修98者,信于大乘者是。

「此中,能发信者,谓:菩萨发心求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随念99诸发心者所发之心,以是信于大乘者是。

「此中,摄受能敬信者,谓:诸菩萨有所摄受100,摄受众生,能生恭敬,以是信于大乘者是。

「此中,信解信者,谓:诸菩萨信解所示甚深法界而信于大乘者是。

「复有四种信。何等为四?谓:见闻而发信、随念所示增上信、随念善品增上信、随念所欲希求信。

「此中,见闻而发信者,谓:凡有见闻[诸]佛菩萨色身,或见闻光明,而信于大乘者是。

「此中,随念所示增上信者,谓:凡随念成熟有情而信于大乘者是。

「此中,随念善品增上信者,谓:凡常自随念菩提分法、增上善品而信于大乘者是。

「此中,随念所欲希求信者,谓:以彼增上善品,清净佛土与成就一切佛法;以是凡有所欲希求者,是即菩萨随念所欲希求而信于大乘。

「复有四种信。何等为四?谓:随念诠说信、随念能断信、随念稼植信、随念修行信。

「此中,随念诠说信者,谓:凡诸菩萨,信解一切大乘门,随念信解而信于大乘者是。

「此中,随念能断信者,谓:凡诸菩萨多闻、闻持、积集听闻,随念能断疑者而信于大乘者是。

「此中,随念稼植信者,谓:彼相续中,于大乘法,披读、讽诵、持义、念诵等而为稼植,亦即于他相续稼植正法,随念于彼而信于大乘者是。

「此中,随念修行信者,谓:凡有菩萨,勤修于是大乘法,是即以随念勤修而信于大乘。

「善男子!复有四种信。何等为四?谓:得瑜伽信、摄取方便身业加行信、摄取方便语业加行信、摄取方便意业加行信。

「此中,得瑜伽信者,谓:凡诸菩萨,缘于大乘法而得止观,缘彼而信者是。

「此中,摄取方便身业加行信者,谓:凡诸菩萨,以不放逸而为摄取,于行放逸身业之菩萨,劝喻101、谴责,而为调伏,以是之故,缘彼而信于大乘者是。

「此中,摄取方便语业加行信者,谓:凡诸菩萨,以不放逸而为摄取,于行迷乱语业之菩萨,劝喻、谴责,而为调伏,以是之故,缘彼而信于大乘者是。

「此中,摄取方便意业加行信者,谓:凡诸菩萨,以不放逸而为摄取,于行迷乱意业之菩萨,劝喻、谴责,身口所造,而为调伏,以是之故,缘彼而信于大乘者是。

「复有四种信。何等为四?谓:随念不顾信、随念胜伏102信、随念行止信、随念顺受用103信。

「此中,随念不顾信者,谓:凡有菩萨,修行六波罗蜜时,不顾身命而修六波罗蜜,随念顺是104修行而信于大乘者是。

「此中,随念胜伏信者,谓:凡有菩萨,能随念胜伏六波罗蜜所对治障105,以是之故,信于大乘者是。

「此中,随念行止信者,谓:凡有菩萨,于六波罗蜜发起加行时,随念勤行精进六波罗蜜而信于大乘者是。

「此中,随念顺受用信者,谓:凡有菩萨,于他众生,或他补特伽罗,教令受持六波罗蜜,随念具足六波罗蜜诸众生而信于大乘者是。

「复有四种信。何等为四?谓:随念无染心信、随念分别知信、随念不厌信、随念无罪乐具106信。

「此中,随念无染心信者,谓:摄集大众之菩萨,以无染心摄集大众,随念无染心而信于大乘者是。

「[此中,]随念分别知信者,谓:彼随念无染心而集众,信于大乘,亦如是令大众具分别知,无倒开示,以是精勤而行者是。

「此中,随念不厌信者,谓:不因诸入颠倒者而生厌倦,随念不厌心而信于大乘者是。

「此中,随念无罪乐具信者,谓:已舍损我之具、所欲乐具,加功集资,随念于彼加行而信于大乘者是。

「复有四种信。何等为四?谓:随念功德信、随念富饶信、随念欢喜信、随念饶益多众信。

「此中,随念功德信者,谓:凡有菩萨,精进供养、承事于佛,随念佛功德,而信于大乘者是。

「此中,随念富饶信者,谓:凡有菩萨,精进供养、承事于佛,是菩萨随念观见供养圆满,而信于大乘者是。

「此中,随念欢喜信者,谓:凡有菩萨,精进供养、承事于佛,是菩萨随念自心欢喜、随念他心欢喜,而信于大乘者是。

「此中,随念饶益多人信者,谓:凡有菩萨,精进供养、承事于佛,彼能以供养、承事,饶益多人,随念是事,而信于大乘者是。

「复有四种信。何等为四?谓:随念师德圆满信、随念我自勤行精进信、随念报恩信、随念修行师所愿信。

「此中,随念师德圆满信者,谓:凡有菩萨,精进亲近依止善知识,随念观见善知识荣盛圆具,而信于大乘者是。

「此中,随念我自勤行精进信者,谓:凡有菩萨,能精勤亲近依止善知识,彼为往诣107善知识而闻法,乃恭敬承事,依教奉行,自勤行精进,随念是勤而信于大乘者是。

「此中,随念报恩信者,谓:凡有菩萨,精进亲近依止善知识,是菩萨从彼而得优波提舍及诸功德,随念报恩而信于大乘者是。

「此中,随念修行师所愿信者,谓:凡有菩萨,精进亲近依止善知识,是菩萨以彼优波提舍能饶益多人,随念是事而信于大乘者是。

「复有四种信。何等为四?谓:随念修行具足意乐信、随念修行具足远离意乐信、随念修行具足不离意乐信、随念修行具足无杂染意乐信。

「此中,随念修行具足意乐信者,谓:凡有菩萨,精进修行慈心,于诸众生,起具乐心,以是随念具乐修行而信于大乘者是。

「此中,随念修行具足远离意乐信者,谓:凡有菩萨,精进修行悲心,于诸众生,起离苦心,以是随念[离苦]修行而信于大乘者是。

「此中,随念修行具足不离意乐信者,谓:凡有菩萨,精进修行喜心,于诸众生,起不离乐心,以是随念[不离乐]修行而信于大乘者是。

「此中,随念修行具足无杂染意乐信者,谓:凡有菩萨,精进修行舍心,于诸众生,起无杂染心,以是随念[无杂染]修行而信于大乘者是。

「善男子!如是,菩萨信于大乘之分别行相无量。以是等[缘]当知信于大乘之分别行相无量,虽经百千万俱胝那由他劫,亦不能善知其边际。善男子!当知此是诸菩萨为大乘而分别大乘[发信]也。

分别品第三

大方便信菩萨白言:「世尊!为大乘而信于大乘,其利益当云何知?」

世尊告曰:「善男子!诸菩萨为大乘而信于大乘,其利益无量。今当[为汝]说少分耳。」

「善男子!诸菩萨信于大乘,能增长一切善根故,是为具足增上。

「善男子!有同于108声闻、缘觉而发心者,有非所宜109发心者。诸菩萨信于大乘,守护菩提发心,免于彼等发心故,即护于一切。

「善男子!诸菩萨信于大乘,顺于110自利圆满,顺于他利圆满故,有大义利。

「善男子!诸菩萨信于大乘,顺于信解所说法界一切行相故,是为甚深。

「善男子!诸菩萨信于大乘,能成就菩萨大神通,与是相顺故,有大势力。

「善男子!诸菩萨信于大乘,顺于成熟无量众生故,有大威德。

「善男子!诸菩萨信于大乘,能善清净佛土,成就一切佛法,与是相顺故,是为远行。

「善男子!诸菩萨信于大乘,一切魔业、外道,于信解大乘,不能动摇故,是为不动。

「善男子!诸菩萨信于大乘,依于多闻111,能断一切众生疑。与是相顺故,是为有能。

「善男子!诸菩萨信于大乘,顺于菩萨一切圆满精进勤行故,是为能成就。

「善男子!诸菩萨信于大乘,自他当得摩诃瑜伽,降伏身口意业112。与是相顺故,是为摄受。

「善男子!诸菩萨信于大乘,能令一切众生心愿满足。与是相顺故,是为顺于成满布施波罗蜜多。

「善男子!诸菩萨信于大乘,能劝令113一切众生,不于身口互相伤害。与是相顺故,是为顺于成满持戒波罗蜜多。

「善男子!诸菩萨信于大乘,于众生一切邪行、生死苦恼及诸苦行,皆能荷负。与是相顺故,是为顺于成满安忍波罗蜜多。

「善男子!诸菩萨信于大乘,无量劫中,于增善法,勤行精进,无有厌倦。与是相顺故,是为顺于成满精进波罗蜜多。

「善男子!诸菩萨信于大乘,能成就三昧,谓『成办一切众生利三昧』。与是相顺故,是为顺于成满静虑波罗蜜多。

「善男子!诸菩萨信于大乘,能住彼出世间无上智114,成就佛法115。与是相顺故,是为顺于成满般若波罗蜜多。

「善男子!诸菩萨信于大乘,能以三乘,为无量众生聚,开示出离。与是相顺故,是为顺于摄集大众。

「善男子!诸菩萨信于大乘,能生无量福、摄取希有佛土福德。与是相顺故,是为顺于广大供养恭敬如来。

「善男子!诸菩萨信于大乘,能得诸佛菩萨、善知识所摄取116。与是相顺故,是为顺于摄取。

「善男子!诸菩萨信于大乘,能于无量众生,成就具足意乐、远离意乐、无杂染意乐,与是相顺故,是为慈悲所伏117

「善男子!诸菩萨信于大乘,于慎防菩萨一切过失118之行,而能安住。与是相顺故,是为善守护。

「善男子!诸菩萨信于大乘,于众生一切邪行、生死苦恼及诸苦行,无有怯弱。与是相顺故,是为坚固。

「善男子!诸菩萨信于大乘,昼夜常于上品善法,发大精进,无所厌倦。与是相顺故,是为善[自]数数修习。

「善男子!诸菩萨信于大乘,顺于淳熟五明故,是为善习。

「善男子!诸菩萨信于大乘,于一切时,顺于微笑慰问119故,是为相顺。

「诸菩萨信于大乘,已离伤害、不信、恐畏、怀疑、浊垢故,应视如珍宝。

「诸菩萨信于大乘,以广大故、无罪故、喜故、妙喜故,能令身心清凉故,应视如月。

「诸菩萨信于大乘,一切种中,遍于一切佛法故,应视如虚空。

「诸菩萨信于大乘,摄取无量福德智慧故,应视如船,杂宝盈满。

「诸菩萨信于大乘,为一切众生安乐处故,应视如药树120

「诸菩萨信于大乘,能超一切三涂恶道故,应视如桥。

「诸菩萨信于大乘,于一切佛法、一切有情之善根果实,能做根本故,应视如种子。

「诸菩萨信于大乘,能防护一切烦恼随惑怨敌兵器,不为所害故,应视如铠。

「诸菩萨信于大乘,于一切世出世间善根、珍宝、荣利等,能集能摄,如是而住故,应视如大宝藏。

「诸菩萨信于大乘,能映蔽一切信他[法]者121。于此得自在故,应视如国王。

「诸菩萨信于大乘,于久远来所随恶趣、害心、恶不善业及烦恼毒,能作对治故,应视如疗疾之药。

「诸菩萨信于大乘,于能断善根信心之兵刃,能作对治故,应视如金刚。

「诸菩萨信于大乘,于愁叹、苦痛、忧悒122、逼恼、忧苦之火,能作对治故,应视如水。

「诸菩萨信于大乘,于能致123一切不可爱乐之烦恼怨敌,能作对治故,应视如利器。

「诸菩萨信于大乘,常能增上善品诸法故,应视如月。

「诸菩萨信于大乘,能以无量智,显照无量众生。与是相顺故,应视如日。

「诸菩萨信于大乘,能澍无量正法雨。与是相顺故,应视如大云。

「诸菩萨信于大乘,当破外道、他论124。与是相顺故,应视如电。

「诸菩萨信于大乘,能破一切众生障。与是相顺故,应视如丰乐。

「善男子!我念过去125迦叶正等觉‧佛时,于此王舍城,城中有一女,寒贱126鄙秽127,洒扫为业。[某日,]彼[女]饥渴危惙,闻某长者家将请佛及比丘僧,乃往长者舍。[至已,]于庭128中见佛等比丘僧,威仪庠序129,各取分食。彼女既见威仪具足、众所敬繞,庄严如斯,乃叹曰:『噫!世尊迦叶正等觉‧佛,威仪庠序、眷属随从,甚为妙好。』[当即]生一信心,遂便终没。〔没已,〕以是因故,生三十三天;复以是因,决定成就130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善男子!我念过去世尊毗婆尸正等觉‧佛时,于此王舍城,有一婆罗门,名曰『求食』。求食于佛法僧三宝,自然不信,何况承事?彼时,世尊毗婆尸正等觉‧佛,入王舍城乞食。婆罗门则为营执事务而欲出王舍城。既欲出城,彼乃亲见131世尊毗婆尸如来,见已,乃以佛身微妙,叹曰:『噫!世尊毗婆尸如来.应供.正等觉.佛,相好庄严。』乃得一信心,遂便终没。〔没已,〕以是因故,生夜摩天;复以是因,渐次决定成就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善男子!我念过去世尊迦叶正等觉‧佛时,于此王舍城,有五百外道,彼等为欲试验,乃往迦叶正等觉‧佛所。彼时,世尊迦叶正等觉‧佛为多百眷属围繞,瞻视于前,为众说法。于是五百外道132叹曰:『噫!迦叶正等觉‧佛所言和美。』乃得一信心,遂便终没。〔没已,〕以是因故,生兜率天;复以是因,渐次在我教中出家,而得漏尽。

「善男子!我知如来以何因缘、以何光明,于诸地狱众生,放光照彻;光明所照,地狱众生,害苦续流乃断,安乐具足。彼等乃作是念:『谁能令我等地狱众生害苦续流断绝、安乐具足?』[如是念已,]彼等承如来威神,得见如来身相。见已,乃叹曰:『噫!以彼因缘,乃能令我等地狱众生害苦续流断绝、安乐具足。其威神广大。』乃得一信心,遂便终没。没已,相应是因,彼等生天;复以是因,渐次于我教法得信,或以声闻乘、或缘觉乘,而得涅槃;或以大乘,决定成就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善男子!由此因缘,我知无量众生以何因缘于如来大乘,唯发一微弱信心,以是或能免堕恶趣,或能免堕杂染所生133身;非仅免堕,更得世间荣利。于大乘发起微弱信心,以是亦能得一切出世间荣利。

「善男子!诸菩萨于大乘发一微弱信心,其利亦无量若此,诸菩萨于大乘常生信心,犹如江河,其利益不须复说,虽百千万俱胝那由他劫,不能说尽。」

[世尊]说是语已,大方便信菩萨乃白世尊言:「世尊为诸初业信解行住菩萨说信于大乘之相圆满、出生圆满、分别圆满、利益圆满,甚为希有。世尊!以是度量、随入134,余诸菩萨殊胜圆满功德,虽为无量,亦当说之。」[世尊]说是法门时,五千初业菩萨,皆生顺菩萨法现证大忍135

于彼会中,余诸初业菩萨,亦以信解不动故,生信解如江河忍136

复次,大方便信菩萨白世尊言:「世尊!若诸菩萨,于此法门,生信解心,以为先导,发起加行,彼等不久当得诸如来饮食、坐骑、衣服、严饰、瓶盆137、什物138、资具、香、鬘、涂香、歌舞、音乐、灯烛、男女、娱乐具。」

复次,广求信器菩萨语大方便信菩萨曰:「善男子,云何诸如来饮食、坐骑、衣服、严饰、瓫盆 、 什物、资具、香、鬘、涂香、歌舞、音乐、灯烛、男女、娱乐具?」。

大方便信菩萨语曰:「善男子!

一切盖障清净之禅悦,是诸如来食。

一切盖障清净之正法味139,是诸如来饮。

一切盖障清净之止观,是诸如来坐骑。

一切盖障清净之知惭、有愧,是诸如来衣服。

一切盖障清净之清净庄严戒,是诸如来严饰。

一切盖障清净之多闻,是诸如来瓫盆、什物、资具。

一切盖障清净之诸禅、解脱、三昧、三摩跋提140,是诸如来香、鬘、涂香。

一切盖障清净之法圆满141,其受用、论义142,毕竟真实不虚143,是诸如来歌舞、音乐。

一切盖障清净之诸陀罗尼门,是诸如来灯烛。

一切盖障清净之诸三昧门、解脱门,是诸如来之男女、娱乐具。

「善男子!如是,于此法门,心生信解,以为先导,发起加行,不久便于世俗、胜义中,得是等诸如来十种资生之物;若人于是真实144发起加行,不须复说。善男子!彼等当得是等诸如来十种资生之物,更当能得诸如来所住宫殿。」

问曰:「善男子!云何诸如来宫殿?」

大方便信菩萨语曰:「善男子!145七宝晃耀庄严,出大光明,遍布无量世间;146比于他处,殊异无量;147其间道场148栉比不绝;149所行境相,出过三界;150从出世间无上善根所生;151最极自在、净识为相152;如来住处;153无量菩萨住[于其中];154无量天、龙、夜叉、干闼婆、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摩睺罗伽、人、非人游行[其中];155具大法味喜乐,故为坚牢;156住于饶益一切众生之义利;157远离一切烦恼、随惑之害;158无有诸魔;159出过一切庄严,如来加被之所庄严;160以大念、大慧、大解故,决定出离;161[是]大止观乘;162从大空、无相、无愿而入163是大宫殿,无量德聚,以为庄严,大莲花王,以为依处。164诸如来安住其中。善男子!若有人于此法门,心生信解,以为先导,发起加行,是诸人等,于如是如来宫殿,亦皆能得,若人于是真实发起加行,不须复说。」

世尊告曰:「善男子!善哉!善哉!善男子!如汝所说,若有人于此法门,心生信解,以为先导,发起加行,是诸人等不久当得此等诸如来资生之物,亦当能得如来宫殿。彼等若于是真实发起加行,不须复说。」

复次,具寿阿难白世尊言:「世尊!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于此法门,信解、披读、书写、读诵、谛听、讽诵、广为他人说、顺理思惟、修习,发起加行165,彼等当得几许福德?」

世尊告曰:「阿难!若有人于此法门,信解、披读、书写、念诵、谛听、讽诵、广为他人说、顺理思惟、修习,发起加行,是诸人等所生福德,超过一切世间福德,超过诸声闻、缘觉出世间福德,不可譬喻。

「何以故?阿难!凡诸世间无量福德,皆为苦谛、集谛因果所摄故,不能圆成所欲;彼以因灭而果生故,为无常[法]。

「阿难!诸声闻、缘觉出世间福德,亦非广大,义利微浅,终当灭尽。此中,非广大者,[以彼]住于小乘、缘于小乘,而作意故。义利微浅者,执着于我而住故。终当灭尽者,当灭于无余涅槃界故。

「阿难!诸菩萨信于大乘,所生福德,当能圆成,其因非尽,广大、义大、无尽。以是之故,诸菩萨信于大乘,所生福德,虽世出世间福德,不可譬喻。」

阿难白言:「世尊!当何名此法门?云何受持?」

世尊告曰:「阿难!以是之故,此名『精修大乘发信』法门,亦名『入大乘信』、『增上大乘信』、『大乘信决定出离』。以是名字,汝当受持。是故,此法门名号166,曰『精修大乘发信』。」

世尊作是语已,彼诸菩萨及诸世间天、人、阿修罗、干闼婆等,皆大欢喜,于世尊所说,称扬赞叹。

圣精修大乘发信经

印度和尚胜友、施戒,主校译师佛僧耶谢德等人校订、誊录、抉择。

现代语体

卷一

敬礼一切佛菩萨。

如是我闻:一时,世尊在王舍城灵鹫山,与诸菩萨摩诃萨共会一处。从不同剎土来到此地集会的此等大菩萨僧众,全都已经摧伏魔罗以及兴难来犯者,远离一切烦恼、随烦恼、习气的过失,得到能够随意示现投生的大自在境界,也得到能于无量劫中布施身体以及住处的自在,对于无量魔业、一切障碍都能知了通悟,并且通晓能够成办所有众生一切义利的方法、次第轨则,得到善知一切出离的宏大之力,精于反驳、遮退一切外道之说,[此等菩萨]也善于透过广大的神变幻化而聚集大众,并且由于修习摩诃波罗蜜多,已经通达一切摩诃瑜伽的行相(面向、内涵);也如同虚空,内心完全不沾染丝毫世间法──包括:

明信菩萨摩诃萨、无垢信菩萨、不动摇信菩萨、妙信入菩萨、胜住信菩萨、不坏信菩萨、不动信菩萨、善求信菩萨、平等信菩萨、大信菩萨、随信菩萨、正入信菩萨、能入信菩萨、摧疑信菩萨、示信菩萨、能善住信菩萨、能增上信菩萨、修信菩萨、广求信器菩萨、大方便信菩萨摩诃萨。

此等菩萨计有五千人,另有包括大迦叶等一千二百五十名比丘。世尊[也]受到无量的天人、龙族、夜叉、干闼婆、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摩睺罗伽、人类以及非人等[眷属]所围绕,[他]面向前方,安住在数以十万计的眷属之中。

当时,有许多处于信解行地的初业菩萨,聚集、安坐于在眷属之中。世尊对这些处于信解行地的初业菩萨说道:

「诸位善男子!凡是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有信心,便能具有大义利、有大果报,所以利益广大。因此,处于信解行地的初业菩萨,应当对大乘具有信心,循此多加安住。」

随后,大方便信菩萨就在佛陀的威神力加持下,从座位起身,将上衣的一侧垂放下来,袒露右肩,并且右膝跪地,面向世尊所在处,双手合掌,顶礼膜拜。接着,[菩萨]向世尊问道:

「世尊!该如何理解诸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有信心的征状(特征、状况、情形)呢?诸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生起信心是怎么样的呢?诸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有信心的别类有哪些?诸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有信心的功德利益又有哪些?」

世尊开示道:「善男子!你为了无量菩萨的义利,而想要在此请教如来个中涵义。善哉!善哉!

「善男子!因此你应当谛听,[我]当会宣说此番道理。

「善男子!应当要知道:这十一种相,就是诸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发起信心之征状,包括:明净相、悦泽167相、行相168相、摄取相、处169相、超越相、根本相、守护170相、连持相、相续相、圆成相。」

大方便信[菩萨]问:「世尊!什么是诸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有信心的明净相?」

世尊开示道:「善男子!远离四种浊,就是诸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有信心的明净相。什么是四种浊呢?就是:恚浊、不信浊、畏浊、疑浊。善男子!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已得信心的菩萨,日后不可能对大乘心生忿恚,不可能对甚深、广大的诸法生起不信之心,不可能因为甚深、广大诸法而感到恐怖惊惶,也不可能对甚深广大诸法生怀疑心。」

大方便信菩萨问道:「世尊!为何处于信解行位的初业菩萨,虽然知道法,但尚未了悟,却能对这个甚深而广大的大乘法不生疑心、远离疑心的浊垢呢?」

世尊开示道:「善男子!菩萨并不是以尚未了悟法性的智识,而对甚深而广大的大乘法不生疑心、远离疑浊的。菩萨是以仰赖他力所生信解心的力量,而对甚深而广大的大乘法不生疑心、远离疑浊的。就像这样,处于信解行位的初业菩萨,是因为如来而信解这些甚深而广大的大乘法是如来所说、是如来所通达的,所以怀有『诸法真实无误』的信解心。由他力所生信解心的力量,而于如来所说的甚深、广大契经诸法无有疑心、远离怀疑。善男子!应如此看待菩萨为大乘而对大乘具有信心的明净相。」

大方便信菩萨问:「世尊!什么是诸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有信心的悦泽相?」

世尊开示道:「善男子!应当了解: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足信心,从而生起喜乐,于是身心悦泽(清凉遍布),这便是他的悦泽相。又,诸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足信心,如此所具足的安乐与喜悦,能使身心清凉;相对的,受用五欲的众生(生于欲界有情)得自妙欲功德(五欲享受)的快乐与喜悦,则非如此;受用色与无色的众生(生于色界以及无色界的有情),其安乐与喜悦,也不能如此使得身心清凉。

「这是为何呢?因为他们的安乐与喜悦并不寂静。为何不寂静呢?源自五欲的安乐与喜悦,以及受用诸欲者的安乐与喜悦,会带有相应的贪欲、瞋恚,这便是「不寂静的相(征状)」;因为有高下之心,所以是不寂静相;对于真谛感到踌躇疑惑,因此是极不寂静相;具有出自我执、我所执及其根本的无量见,因此是极不寂静相;由于[具有]颠倒171、散乱、掉举、昏沉放逸、无惭等随烦恼,因此极不寂静;由于[具有]五道众生种种业的造作之因(指烦恼),所以极不寂静;因其属于苦谛、苦谛发生运作,所以极不寂静。

「善男子!由于趣入烦恼杂染172、业杂染173、寿杂染174的因果续流,从五欲功德所生的安乐、喜悦皆极不寂静,因此不能使身心清凉。

「应当了解:受用五欲众生从妙欲功德所生的安乐与喜悦,必然不是[寂静];同样地,受用色与无色的众生,从三摩跋提所生的安乐与喜悦,也是如此这般,全都是极不寂静之相。由于极不寂静,在圣法律175之中,身心都不清凉。诸菩萨为了大乘而于大乘具有信心,其所生起的安乐与喜悦,则远离了贪欲与瞋恚的极不寂静,也远离高下的极不寂静,远离对于真谛踌躇疑惑的极不寂静,远离我执、我所执及其根本所生无量见的极不寂静,远离颠倒、散乱、掉举、昏沉、放逸、无惭等随烦恼的极不寂静,远离五道众生种种业因造作的极不寂静,远离属于苦谛的极不寂静,远离趣入烦恼杂染、业杂染 、寿杂染之因果续流的极不寂静,因此极为寂静。由于极为寂静,所以在圣法律中,身心能得清凉。善男子!这就是诸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有信心的悦泽相。」

大方便信菩萨禀道:「世尊!诸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发起信心而产生悦泽以及安乐、喜悦,这事真是稀有。世尊!关于诸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有信心及其所生的安乐与喜悦,应当生起信解心。世尊!什么是诸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有信心的行相相?」

世尊开示道:「善男子!诸菩萨透过三种行相(状态),为了大乘而趣入对大乘的信心之中。也就是:信解行相、变异行相以及欣悦行相。」

「什么是诸菩萨透过信解行相,为了大乘而趣入对大乘的信心?」

世尊开示道:「善男子!菩萨信解[如来]所宣说的甚深、广大诸法本来便存在。为何呢?这些法理应是如来的境界、如来所说。因此,诸如来成就圆满正觉,而那并不是诸寻思者的境界。假使诸寻思者听到这般甚深、广大之法,甚至会感到惴栗的,哪有可能了悟呢?所以,这些并非寻思者的境界。基于前述道理,佛菩提是存在的,而所说的那些法也是存在的。因此,[菩萨]信解诸佛世尊说的甚深、广大之法以及其果[德]都是[本来就]有的,而透过菩萨的信解行相,发起信心。」

「什么是诸菩萨透过变异行相,为了大乘而趣入对大乘的信心?」

世尊开示道:「善男子!菩萨多方信解甚深、广大之法[本来]存在、具足功德等道理,并透过身的变异、心的变异,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发起信心。」

「世尊!什么是诸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有信心的身变异?」

世尊开示道:「善男子!汗毛直竖、动摇,热泪盈眶、流下泪来,都是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有信心所产生的身变异。」

「世尊!什么是诸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有信心的心变异?」

世尊开示道:「善男子!由身体所生、不涉及烦恼的强大喜悦,便是诸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足信心的心变异。善男子!这就是诸菩萨透过变异行相,为了大乘而趣入对大乘的信心。」

「什么是诸菩萨透过欣悦行相,为了大乘而趣入对大乘的信心?」

世尊开示道:「菩萨为了大乘而获得对大乘的信心,他这么思惟:『[由于]往昔无量生为人道有情的众生,凭借着精进力与智慧力,才能获得这样甚深、广大之法。同样地,未来[这些众生]也将获得[这样的深广法],现在无量生为人道有情的众生,也凭借着精进力与智慧力,才能获得这样甚深、广大之法。若是如此,我生而为人,也获得了善缘,为何要对这甚深、广大之法生起松懈心?』懂得此理之后,菩萨在各种佛剎中,总是对甚深、广大之法发起信心,并总是处于心生喜悦、心生信解的状态之中。

「善男子!这就是诸菩萨透过欣悦行相,为了大乘而趣入对大乘的信心。善男子!这就是诸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有信心的行相相。」

「世尊!什么是诸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有信心的摄取相?」

世尊开示道:「善男子!诸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所具足信心,这是透过摄取(掌握)无量福德与智慧而生的。

「这是为何呢?善男子!因为[福德与智慧所成就的善根]是一切有情的利益与安乐处。尽所有世间的福德,包括:将会生于增上生、生为外貌端正之人、生于富裕之家、生为拥有智慧与记忆力之人、拥有许多来自各种背景的眷属、长寿、势力强大、威名远播、生于如同大娑罗树王的王族、生于如同大娑罗树王的婆罗门家族、生于如同大娑罗树王的商主家族、生为四大天王的家族,或者生于三十三天、夜摩天、兜率天、化乐天、他化自在天,生为转轮圣王、护世者(四大天王)、帝释、魔王、梵天,以及生于色界禅天乃至无想天、非想非非想的有顶之善根,与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发起信心之福德与智慧所具有的善根相较,不及后者的百分之一、千分之一、十万分之一,乃至算分、数分、譬喻分都不能及。

「这是为何呢?世间众生的善根,都涉及贪欲、瞋恚的极不寂静,涉及高下的极不寂静,涉及对于真谛踌躇犹疑的极不寂静,涉及我执及我所执及其根本所生无量见的极不寂静,涉及颠倒、散乱、掉举、昏沉、放逸、无惭等随烦恼的极不寂静,涉及五道众生种种业因造作的极不寂静,涉及属于苦谛的极不寂静。

「善男子!就像那样,世间众生的那些善根,趋入烦恼杂染、业杂染、寿杂染之因果续流的极不寂静,所以所涉极不寂静。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有信心,其所摄取的诸般福德与智慧善根,则从贪欲、瞋恚的极不寂静之中得到解脱,从高下的极不寂静之中得到解脱,从对于真谛踌躇犹疑的极不寂静之中得到解脱,从我执及我所执及其根本所生无量见的极不寂静之中得到解脱,从颠倒、散乱、掉举、昏沉、放逸、无惭等随烦恼的极不寂静之中得到解脱,从五道众生种种业因造作的极不寂静之中得到解脱。

「善男子!就像那样,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有信心,其所摄取的诸般福德与智慧善根,已从趋入烦恼杂染、业杂染、寿杂染之因果续流的极不寂静之中解脱。因此,当知:那些(发信菩萨的善根)比一切世间善根更为殊胜。诸声闻与缘觉任何无学戒、定、慧、解脱、解脱智见所普为摄取的那些出世间善根,也都不涉及烦恼杂染、业杂染以及寿杂染之因果续流的极不寂静,话虽如此,但[他们的善根]仅是利己的,因此义利微小,并且将会灭尽于无余涅槃界中。涉及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有信心、摄取福德与智慧的那些善根,则能为一切有情带来饶益与安乐,而不灭尽于无余涅槃界中。

「善男子!因此,就像那样,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发起信心,其所摄取的诸般福德与智慧善根,不[只]是比一切世间善根更为殊胜,而是比一切出世间善根更为殊胜。善男子,这就是诸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有信心的摄取相。」

大方便信菩萨说道:「世尊!诸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有信心,其所摄取的诸般福德与智慧善根,威力广大、最为无上,实在希有。」

世尊开示道:「善男子,就像这样。凡是追求善根的菩萨,就应该精进拥有、具备那等善根。那些善根胜过了一切世间与出世间善根,能够带来一切世间的荣利圆满,能够带来果报。考量其[一切世间功德利]因(摄取福智的善根),则也有必要[精进追求摄取福智的善根]。[这些善根]最终也不会耗竭,而且能够令现前成就无上正觉,透过三乘而令无量有情断除一切苦、成就出离。」

大方便信菩萨问:「世尊!什么是诸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有信心的处相?」

世尊开示道:「善男子!诸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有信心,是一切有情处。这是为何呢?如是宣说大乘,开示利乐有情的方便,这么一来,便能为了大乘而对大乘生起信心。因此,菩萨对所宣说的教法发起信心,对所说教法存欢喜心,以这样的因缘,诸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有信心,是一切有情的利益与安乐处。

「善男子!只要菩萨摩诃萨对大乘已得信心,就能让一切有情得到饶益与安乐,而不是只让父母、孩子、密友、手足、亲戚、善知识等[他们]所亲爱的人得到饶益与安乐。这是为何呢?父母等所亲爱的手足、亲戚、善知识,会将那些对于亲爱的手足、亲戚、善知识而言无益的事物,当成有益的,却将有益的事物视为无益;将非安乐的事物,当成安乐,却将安乐的事物,视为不安乐。由于在饶益与安乐两方面都颠倒了,所以会在不利的事物上谋求饶益,却不在有益的事物上成办饶益;在非安乐的事物上追寻安乐,却不在安乐的事物上造就安乐。

「菩萨由于对大乘具有信心,而向所亲爱的手足、亲戚、善知识般的一切众生说法,因此将有利于那些有情之事物,视为有益,对于不利之事物,视为无益;将[属于]安乐的事物,视为安乐,将[属于]痛苦的事物,也视为痛苦。就像那样,[菩萨]对于饶益与安乐,具足不颠倒的心,因此凡是有利的事物,就会加以谋求,对于不利的事物,就不去造作;凡是[属于]安乐的事物,便加以成办,凡是[属于]痛苦的事物,便不去造作。正因如此,对大乘具有信心的菩萨,乃是一切有情饶益与安乐之处,也因此而比一切世间众生更为殊胜。

「善男子![对大乘发起信心的菩萨]不仅比一切世间众生更为殊胜,也比出世间的众人更为殊胜。这是为何呢?[因为]声闻与缘觉们虽然随学菩萨而趣入[修行],为有情众生带来饶益与安乐,但并非[出于]自己的悲心,也算不上广大。诸菩萨则是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有信心,是一切有情饶益与安乐之处,[不但]都是[出于]自己的悲心,而且也都十分广大,因此对于无量的难行之事,全都不以为意,而能实践笃行。因此,诸菩萨的饶益与安乐之处,即是出世间的饶益与安乐之处,也比世间众生更加殊胜。善男子!这就是诸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有信心的处相。」

「世尊!什么是诸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有信心的超越相?」

世尊开示道:「善男子!诸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有信心,超越地狱、傍生、饿鬼等一切有情。」

大方便信菩萨问:「世尊!处于信解行位的初业菩萨都还离进入初地很远,怎么会超越一切恶趣呢?」

世尊开示道:「善男子!应当了解:登地菩萨都已对大乘得信心,所以能超越恶趣、得到再再相续的善趣之缘。不仅如此,即使菩萨尚未得到[再再相续的善趣之缘],[但由于]能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已得信心,也能超越恶趣。

「善男子,就像这样,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已得信心的菩萨,得以再再相续、生生世世、长时间与诸佛菩萨相处。因此,殷重精进于听闻正法、顺理作意的菩萨,总是能够出生在得以持续圆满菩提资粮的地方。

「善男子!因为这些道理,既然连善趣都能超越了,至于恶趣又何需多言呢?」

「世尊!为何说菩萨超越恶趣,而不说超越善趣呢?」

世尊开示道:「善男子!应当了解:某些对大乘已得信心的菩萨,也已经超越了善趣。就像这样,对大乘已得信心的菩萨,将能渐次超越从业所出生之处、从烦恼所出生之处、因为对于业得到自在而出生之处,以及由于微小的有情义利而出生之处。善男子!话虽如此,基于前述道理,应当了解:菩萨的善趣,也是恶趣,[菩萨的]恶趣也是善趣。这是为何呢?善男子!凡是菩萨不得自主、义利微小的善趣,就是恶趣。应当了解:由于菩萨以愿力为先导之心,为了度化有情,而出生为地狱、傍生、饿鬼众生,对他来说,那就是善趣。」

「世尊!这是为何呢?菩萨因愿力而出生为地狱、傍生、饿鬼,难道也会像那样子痛苦、愚痴吗?」

「善男子!并非如此。不要如此看待[此事]。应当了解:菩萨因愿力而生为恶趣有情,已经远远超越了四禅的安乐,而处于具足安乐的状态中──也就是说,远远超越了一切世间与出世间的低劣慧力,并且趋入智慧之流。因此,[这样的菩萨]将会精勤于利生之事。我知晓此理,有情众生的业相续尚且不可思议,至于菩萨,又何须多言呢?

「善男子!这就是诸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有信心的超越相。」

「世尊!什么是诸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有信心的根本相?」

世尊开示道:「善男子!应当了解:诸菩萨对于大乘具有信心,那便是一切无量佛法的种子,因此,这就是一切无量佛法的根本。

「若问:为何如此?凡是存在大乘之中、或是被视为大乘的所有无量种种佛法,都是对于大乘已得信心的菩萨所听闻、受持的,[菩萨]并以此为所缘而发起信心。关于这点,只要是菩萨生起信心的所缘,其中便带有种子,种子等也相应的安住其中。因此,诸菩萨对大乘发起信心,就是所谓『一切无量佛法的根本』。善男子!这就是诸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有信心的根本相。」

「世尊!什么是诸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有信心的守护相?」

世尊开示道:「善男子!其中,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生起信心,是像这样的:完全断除并且不涉及吝啬心,以此加以守护;完全断除并且不涉及违犯戒法,以此加以守护;完全断除并且不涉及忿恚之相,以此加以守护;完全断除并且不涉及懈怠之相,以此加以守护;完全断除并且不涉及散乱之相,以此加以守护;完全断除并且不涉及恶慧,以此加以守护。因此,能够善加守护内心,免于烦恼、随烦恼以及遍行于各处的兴难来犯者,以此加以守护。

「善男子!譬如有一男子,[他]为了避免让身体受伤,因此披上精良的铠甲,也就是说,[他]被铠甲所防护、受铠甲守护,于是任何怨敌都无法伤他分毫。善男子!就像这样,披上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有信心的菩提心铠甲,便能受其妥善防护,也能善为筹备,故而不会因为任何烦恼、随烦恼、盖障怨敌而导致恐惧怖畏。善男子!这就是诸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有信心的守护相。」

「世尊!什么是诸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有信心的连持相?」

世尊开示道:「善男子!诸菩萨为了大乘而于大乘具有信心,其随行于菩萨所在处的习气,是这样跟随着[菩萨]的:无论是行走、安坐、睡眠与否、醒来、酒醉、癫狂,总能具有那一分对大乘的信心。

「在后来的其他生世里,菩萨虽然已经忘记对大乘曾有的信心,但并未发起低劣、缘分殊异(不同于大乘)的心,所以虽然与声闻、缘觉杂处,也不会受到影响。若是如此,其他外道的见地,岂能[对其]产生影响?就算他仅仅得到些微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发信的缘,也会迅速、强力的、常时相续的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发起信心。与那样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有信心的习气相连[的状态],也会生生世世增长,直到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为止。善男子!这就是诸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有信心的连持相。」

「世尊!什么是诸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有信心的相续相?」

世尊开示道:「善男子!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已得信心,并且因为那些信心的力量而做游戏,有时候则阅读、听闻、念诵、讽诵(背诵)、对他人广为宣说、顺理思惟并且从事修习。

「善男子!如此多方从事听闻、思惟、修习的菩萨,是会有所成的;由于终将死亡,所以他对于一切总是如此而为,因而趋入对大乘的信心之流。善男子!这就是诸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有信心的相续相。」

「世尊!什么是诸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有信心的圆成相?」

「善男子!应当了解,诸菩萨为了大乘而成就对大乘具有信心的圆成相,分为四种情形:出生最上、无量最上、利益最上、无悔最上。

「善男子!就像这样,应当了解:外道以及世间人对于自家经典那样的信心,也都是信心。诸声闻以及菩萨对于佛陀教法那样的信心,是以对于自己有益为主的,因此微小、不算圆满,所以远离了菩萨信心的相。

「就像这样,诸声闻以对自己有益为主,认为176:『那位世尊对我多所饶益』,『那位世尊能够除去我许多痛苦之法』,『那位世尊能成就我许多安乐之法』,『那位世尊能除去我许多罪恶、不善之法』,『那位世尊能成就我许多善法』,而对佛陀发起信心。如此这般以对于自己有益为主,而对佛陀发起信心。

「菩萨则不是这样发起信心的。菩萨是以一切众生的利益与安乐为主,而对于佛陀发起信心的。因此,诸菩萨以这样的种姓,为了大乘而对大乘所发起的信心是广大的;由于广大,所以是最上的;由于是最上的,所以圆成。

「此外,诸菩萨能以其为大乘而对大乘所发起的下品信心,发起中品信心,以中品的信心,发起上品(最上)的信心。那样上品的信心,便是圆成诸菩萨为大乘而对大乘所具有的信心。

「此外,诸菩萨对大乘具有信心,便已饶益了一切有情。因此是圆成。

「此外,应当了解:诸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有信心,[也]能成就无穷无量的佛法,因此是圆成。善男子!这就是诸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有信心的圆成相。177

「善男子!应当了解:诸菩萨为大乘而对大乘具有信心的十一种相,都还只是略加归纳的相而已。」

辨相品第一

随后,大方便信菩萨如此向世尊请教道:「世尊!什么是诸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生信?」

世尊开示道:「善男子!应当了解:诸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生起信心,也分为十一种,也就是:从因生信、从助缘生信、从作意生信、从行生信、从久习生信、从不厌倦生信、从成满发信、从三昧生信、从不餍足生信、从闲静生信、以导师为量生信。」

「世尊!什么是诸菩萨为了大乘而藉由因对大乘生信?」

世尊开示道:「善男子!其中,菩萨从一开始便具有大乘的善法种子。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便经久串习善法,藉此力量,自然对[佛]所宣说、具足大悲的大乘法,保持着欲求之心;以此欲求为先导,信心将会出现。

[菩萨]自然对[佛]所宣说、具足甚深广大的大乘法,怀有信解,因而保持着欲求之心,信心也会随之生起。

如此这般,菩萨自然对[佛]所宣说、具有苦行的大乘法,保持能忍,信心也会随之生起。

[菩萨]自然对[佛]所宣说、具足布施的大乘法,保持着信解,信心也会随之生起。

[菩萨]自然对[佛]所宣说、具足持戒、安忍、精进、禅定、智慧的大乘法,保持着信解,信心也会随之生起。

善男子!应当了解:菩萨为了大乘,就是如此藉由因而对大乘生起信心的。」

「世尊!什么是诸菩萨为了大乘而藉由助缘对大乘生信?」

世尊开示道:「善男子!其中,所谓的菩萨善知识,是像这样的:圆满具足教法以及多闻[的功德],圆满具足寂静、持戒、学处、威仪以及行为[的功德],圆满具足清净语言[的功德],圆满具足无染心以及不厌倦[的功德]。获得这些圆满后,能处处示显其威力,无误通晓大乘法,进而正确的加以宣说,并总是与众生同行[共处]、说着悦耳的话语,如此运用方便,经久串习发起[利生的]力量。于是菩萨乃能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发起信心。善男子!应当了解:菩萨为了大乘,就是如此藉由助缘而对大乘生起信心的。」

「世尊!什么是诸菩萨为了大乘而藉由作意,对于大乘生起信心?」

世尊开示道:「善男子!菩萨若是仅随字面[而作诠解]、不顺理作意,而对于法进行简择,这并非对大乘发起信心应有的作为。若不仅随字面[而作诠解],对于本来的意趣,顺理作意,则是对大乘发起信心应有的作为。

「善男子!菩萨若是仅随字面[而作诠解]、不顺理作意,而对于法进行简择,将会有二十八种不正见178(不正确的见地),也就是:相见、于见无见见、损减施设见、损减分别见、损减真实见、舍方便见、摄受见、转变见、不出离见、无罪见、出离见、障增益见、轻毁见、愤发见、颠倒见、生非福见、出生见、无功果见、虚妄见、不立宗见、矫乱见、敬事见、受辱见、坚固愚痴见、诽谤见、不可与言见、广大见、增上慢见。

「善男子!我通晓凡是因缘合和而生者的自性,所以宣说『无诸法』。若对此[说法]的字面意思产生强烈的耽着,也强烈耽着『杂染所生的诸法、涅槃所生的诸法,也都是无』,执着『无』的相。此人执着于『相』,会产生『无』的见地,因此称为『相见』。

「其中,所谓『于见无见见』(以不正确的见地而看待见地),是指:菩萨对于那个『无』的见地,仅随字面[而作诠解],[生起]强烈的耽着,于是将会出现『不正确见地』的认知。那样『无』的见地,就是[菩萨]他的『广大见』,因此称为『于见无见见』。

「其中,所谓『损减施设见』(损减名言的见地)、『损减分别见』(损减杂染的见地)、『损减真实见』(损减真实的见地),是指:凭着那样的『相见』,对一切都加以损减(否定),于是强烈耽着损减名言的见地、强烈耽着损减杂染的见地、强烈耽着损减真实的见地,因此称为『损减施设见』,也称为『损减分别见』,又称为『损减真实见』。

「其中,所谓『舍方便见』(舍弃作为的见地),是指:那样具有损减之见的人,如同先前所说那样加以简择[,将『无』的见地当成正确的],而舍弃作为,因此格外在摄取众生方面有所退步。

「其中,所谓『摄受见』(有所执取的见地),是指:具有损减见与舍方便见者,认为其他的性相以及法的性相是真实不虚的,所以执取『无』的一面,因此称为『摄受见』。

「其中,所谓『转变见』(有所调整的见地),是指:口中说着大乘经典的道理,并提倡这些法全都是「无」的道理,从『无』来看待这些事。这本身就已经[与原意]有所调整(有差异),因此称为『转变见』。

「善男子!其中,所谓『不出离』,是指:若某人透过某种执取『我』与『他』的见地、摄受见与转变见,他将会连小乘的菩提与出离都办不到,何况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因此称为『不出离见』。

「其中,所谓『无罪见』(没有罪过之见地),是指:以『无的相』看待[事物],像这样子,只要具有这样的见地,则虽然稍微造作了错误的行为,那位菩萨也会认为『一切都是无罪的』,如此加以看待,因此称为『无罪见』。

「其中,所谓『出离见』(能出离[罪过]的见地),是指:那位以『无的相』看待[事物]的菩萨,如此思惟着:『如此无之相见,能出离一切罪恶』,然而实际上却是无法出离的。因此称为『出离见』。

「其中,所谓『障增益见』(盖障等的见地),是指:会误将无罪见与出离视为盖障之因的对治(能够对治盖障之因)。因此得名。

「其中,所谓『轻毁见』(轻贱的见地),是指:以『无的相』看待[事物]的菩萨,对声闻乘生起轻毁之心,认为:『这些法是微不足道的,因此菩萨不应该串习这些法,菩萨不应该精通于这些法,菩萨应该远远扬弃这些法』。因此称为『轻毁见』。

「其中,所谓『愤发见』(相抗的见地),是指:那位以『无的相』看待[事物]的菩萨,对于那些声闻乘之辈生起忿恚心,想着:『[我]不要跟他们同住』,『不要与他们说话、议论』,『不要与他们共用法衣』,因此称为『愤发见』。

「其中,所谓『生非福见』(能产生非福的见地),是指:具有轻毁见、愤发见的菩萨,会生起许多非福,因此称为『生非福见』。

「其中,所谓『颠倒见』,是指:那位以『无的相』看待[事物]的菩萨,对于空,不能了解其为空;对于无相,不能了解其为无相;对于无愿,不能了解其为无愿,于是无法成就三种修习的三昧,因此称为『颠倒见』。

「其中,所谓『无功果见』(徒劳无功之见地),是指:那位具颠倒见的菩萨,他禅修三昧的努力将没有结果,因此称为『无功果见』。

「其中,所谓『出生见』(能产生的见地),是指:那位以『无的相』看待[事物]的菩萨,他思惟着:『菩萨应当令大众趣入如此的见地,使众人发起信心,那样将能生起许多福德。因此称为『出生见』。

「其中,所谓『虚妄见』(有欺诳性的见地),是指:那位怀有出生见的菩萨,认为[如此一来]自己和他人都会有福德,但[所谓的]福德终将是虚妄一场。因此称为『虚妄见』。

「其中,所谓『不立宗见』(无所承认的见地),是指:那位以『无的相』看待[事物]的菩萨,他思惟着:若与他人就『一切法皆无』产生争论时,我方对什么都不予承认,则我必立于不败之地。因此称为『不立宗见』。

「其中,所谓『矫乱见』(诡诈的见地),是指:那位以『无的相』看待[事物]的菩萨,他不承认任何一方、仅随着字面[而作诠解],主张『无』,并且闪烁推托、运用反诘。那样[言词、态度]闪烁推托、运用反诘之人,便是所谓『言词诡诈者』。因此称为『矫乱见』。

「其中,所谓『受辱见』([招致]嘲弄的见地),是指:当那位菩萨表达不立宗见以及矫乱见时,所说(内容)是无有意义的(不可靠的、没帮助的),所以总会受到诸智者的嘲弄。因此称为『受辱见』。

「其中,所谓『敬事见』,是指:那位以『无的相』看待[事物]的菩萨,像是对待如来所说的见地那样,依止这些[错误的]见地,认为应该敬重其导师,尊为最上,加以恭敬服侍。[然而,]那并非[应当]恭敬服侍[之事]。因此称为『敬事见』。

「其中,所谓『诽谤见』(诽谤的见地),是指:怀着敬事见的菩萨,他会诽谤如来、绝不恭敬服侍[如来]。因此称为『诽谤见』。

「其中,所谓『坚固愚痴见』(坚定的愚昧见地),是指:那些对于仅随字面[而作诠解]并不耽着、并且具有真实无误见地的其他诸菩萨,无论再怎么样透过说理,百般反驳那位以『无的相』看待[事物]的菩萨,但也不能撼动其见地。因此称为『坚固愚痴见』。

「其中,『不可与言见』(难以沟通的见地),是指:具有坚固愚痴见的菩萨,便是所谓『不可与言』(难以沟通)。

「其中,所谓广大见,是指二十六种见,那些全都称为『广大见』。为何如此?依于坏聚(五蕴和合之身)、从见之根本所生的六十二种见,其罪过并不会大于如此之见,因此称为『广大见』。

「假使菩萨对于非法兴起正法之想,对于并非真义兴起真义之想,如此这般,将见地都说成了「无」的见地,将会在无量的岁月中摄取业障,再加上缺乏正法的业,因此被系缚于世间。[然而,]以萨迦耶为根本所产生的各种见地,则不像是这样(不如前述断见所产生的过患那么严重),不会因为缺乏正法的业而[使人]被系缚于世间。

「其中,所谓『增上慢见』(增上慢的见地),也就是将『广大见』称为『增上慢见』的。由于仅随字面[而诠解]大乘法的意义,并为此自鸣得意,将因而产生颠倒见。因此称为『增上慢见』。

「其中,菩萨对于大乘,并不仅随字面意义[而作诠解],能顺理分别观察[佛陀别有]密意的意趣,虽然没有圣者的诸般见地,但并不会出现这些[不正确的]见地,而能够对大乘发起信心,将之放在心中。循着这样的道理而作意[思惟],那么,他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发起的信心,将能随之而生起──这乃是具有宏大义利之事。[菩萨]对于法能兴起法想,对于具义179之事也能起具义想。这就是菩萨为了大乘藉由作意而对大乘生起信心。」

第二卷终

「世尊!什么是诸菩萨为了大乘而藉由行对大乘生信?」

世尊开示道:「善男子!其中,菩萨若从事与大乘法相关的抄写、奉持、记忆、供养、布施[经文]给他人、阅读、听闻、念诵、讽诵(背诵)、广为他人宣说、顺理思惟、如是修习……则能[进一步]像那样去实行:为了先前所未闻[之法],或者虽然已曾听闻,但希望使之稳固,所以以各种方式令恭敬的信心得以出生。善男子!这就是诸菩萨为了大乘而藉由行而对大乘生起信心。」

「世尊!什么是诸菩萨为了大乘而藉由久习对大乘生信?」

世尊开示道:「善男子!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发起信心,如此这般而反复发起信心──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发起下品的信心,而能藉此获得中品的信心;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发起中品的信心,而能藉此获得上品的信心;以此信心(上品的信心),而得到猛盛(最上品)的信心,多所安住于信心[的状态]中。善男子!这就是诸菩萨为了大乘而藉由久习对大乘生起信心。」

「世尊!什么是诸菩萨为了大乘而藉由不厌倦对大乘生信?」

世尊开示道:「善男子!菩萨像那样获得猛盛的信心之后,将不会感到厌倦。也就是说,[他]会不断的从事善法而不会厌倦,不会为了生死轮回之事而感到厌倦,不会因为倒行逆施的有情而感到厌倦,也不会由于菩萨的苦行而感到厌倦。他是这样的无所厌倦,所以能使诸佛菩萨、众善知识欢喜,也能获得对大乘发起信心的缘。因此,[这样的菩萨]将会不断发起对大乘的信心,不断用功,不会放弃努力。于是,他会不断为了大乘而趣入(实践)对大乘的信心。善男子!这就是诸菩萨为了大乘而藉由不厌倦对大乘生起信心。」

「世尊!什么是诸菩萨为了大乘而藉由成满对大乘生信?」

世尊开示道:「善男子!如此用功(躬亲实践)而不厌倦的菩萨,一直[保持着]对于大乘获得(具足)信心[的状态],因此能够迅速积集福德资粮以及智慧资粮。他借着积集福德资粮、智慧资粮以及善根的力量,因而极为坚固。于是,即便仅有微薄的对大乘发信之缘,也能对大乘发起广大的信心。若有深厚的对大乘发信之缘,那又何需多言呢?无论昼夜,也不论入睡或是醒着,他都能凭借对大乘发起信心的力量,而不空过(虚度、做无意义的事)。善男子!这就是菩萨为了大乘,藉由成满对大乘生起信心。」

「世尊!什么是诸菩萨为了大乘而藉由安止对大乘生信?」

世尊开示道:「善男子!其中,菩萨如是累积福德与智慧资粮,将能极快速地为了大乘而以大乘为所缘,发起信心,并且获得由极大欢喜所生的心三摩地180,并透过那样平等安住的心,正确、如实地宣说大乘法。因此,他以无有颠倒的方式,生起清净心(欢喜心),并且为了大乘而对大乘生起殊胜的信心。那位菩萨先前的心三摩地以及胜观,将成为被寂止与胜观所摄取的瑜伽之道。菩萨透过此一瑜伽道,将会逐渐成就诸般佛法。善男子!这就是菩萨为了大乘而藉由安止对大乘生起信心。」

大方便信菩萨问道:「世尊!这寂止与胜观之道,是累积资粮的诸菩萨之道181呢?还是未累积资粮者之道182呢?」

世尊开示道:「善男子!我说这样的寂止与胜观之道,也是未累积资粮者的道。

「善男子!如此这般,心平等安住者,与现证相顺(能促进现证),临近趣入菩萨『无有过失183之流转品184』的境界185。善男子!这就是菩萨为了大乘而藉由安止对大乘生起信心。安止就是所谓的『三昧』。」

「世尊!什么是诸菩萨为了大乘而藉由不餍足对大乘生信?」

世尊开示道:「善男子!得到三昧的菩萨,不会仅以寂止或者寂止的滋味而满足,而是在安住于三昧之外,进一步去计算、衡量、观察、分别那些大乘法;对其(大乘法)进行计算、衡量、观察、分别,将会生起胜观。因此,将会出现与胜观同时发生的、如同江河奔流、波涛滚滚的续流,并与现证极为相顺(能强力促进现证),能够进入『趣入菩萨无有过失之流转品』的境界,极为喜悦。善男子!我说:如果不安住在智慧之中,那么,就算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再怎样百般发起信心,信心也不会生起。善男子!虽然菩萨没有累积资粮(指小资粮道的菩萨),但却能够听闻、思惟大乘法,他若安住于止观,那么,便能为了大乘而生起对大乘的信心。但若不专注、不受持大乘法,信心将不会生起。善男子!因此,应当以此[止观类型的]法门,如此这般了解:假使有任何一位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生起信心,关于他的一切,都是透过不散乱之心而分别法义所生的。」

「世尊!累积资粮地者的瑜伽道、未累积资粮地者的瑜伽道,有什么差别呢?」

世尊开示道:「善男子!未累积资粮地者的瑜伽道并不接近地(菩萨初地),不像累积资粮地者的瑜伽道那样圆满。

「善男子!集资粮地的菩萨,其瑜伽道接近『入地』,并且圆满。善男子!这就是菩萨为了大乘而藉由不餍足对大乘生起信心。」

「世尊!什么是诸菩萨为了大乘而藉由闲静对大乘生信?」

「善男子!得到圆满瑜伽道186的菩萨,不与在家或出家的人们混杂居住,而是安居在郊野。此辈离群索居,总是不放逸并且精进。像那样待在寂静处的人,能安住于该瑜伽道,作意大乘诸法,因此能够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发起信心,不分昼夜,乃至一剎那、一须臾都能于菩提分法有所提升。他如此安住在闲静的瑜伽道中,将会逐渐成就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即使再怎么向他处寻觅法门,也终将一无所获。善男子!这就是诸菩萨为了大乘而藉由闲静对大乘生起信心。」

大方便信菩萨问道:「世尊!什么是诸菩萨为了大乘以导师为量而对大乘生信?」

世尊开示道:「善男子!如是安住在闲静瑜伽道的菩萨,心中作意大乘诸法,对于内心无法通达的甚深、秘密大乘法,就应当以导师为圭臬,借着将导师奉为圭臬,而对那些[深密大乘]法心生信解。若非如此这般顺着正理,然后分别简择,且信解某时某刻我是导师,那么就不会对于某时某刻,做为导师的我本人所说诸法,生起信解心。因此,[将导师奉为圭臬的菩萨]不会对于『信解导师殊胜』感到不以为然,而应趣入对导师的信解心,并趣入对大乘秘密诸法的信解心。即便不能像通达、了悟而对大乘甚深、秘密诸法获得信心的菩萨那样,[然而]不能通达、了悟的菩萨,仍能透过生起信解心的力量,对那些[深密大乘]法获得信心。善男子!这就是诸菩萨为了大乘以导师为量而对大乘生起信心。」

大方便信菩萨问道:「由这种种[促使信心]生起的情形,而对大乘获得信心的菩萨,该如何作意思惟大乘法,才能证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世尊开示道:「善男子!对于大乘已得信心的菩萨,作意思惟十种无量,将会成就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是哪十种呢?即为:法无量、甚深无量、言说无量、章句差别无量、众生无量、摄取无量、方便善巧无量、三宝殊胜无量、国土无量、业无量。

「善男子!其中,法无量是指:属于契经、音韵说法、授记等无量所说诸法,以及属于其支分的无量诸法。

「其中,甚深无量是指:以人无我、法无我、空、真如、真实际、无相、胜义、法界等各种类型而宣说的无量法;此外,从意趣所生、以及所说的甚深义,也都是无量的。

「善男子!其中,言说无量是指:以这样或那样的言语表达,只要是能够使有情众生解悟有情、法、意义──下至生于傍生道的有情,便相应地透过这样或那样的文词、言语表达,使其(对方)能够通达。因此,诸如来的言说是无量的。

「善男子!其中,章句差别无量。善男子!这是指:为了要调伏有情众生,如来透过许多不同类别的词汇(各式名相、术语),善加宣讲,并对每一意义,都透过无量的词汇,按照不同类别而善加说法。

「其中,众生无量是指:轮回无始也无终,[众生]遍行于[三界轮回]各处,且轮回的痛苦是看不到开端的。因此,众生是无量的。

「善男子!其中,摄取无量。善男子!这是指:如来能透过救度众生免于伤害之摄取、救度众生免于恶趣之摄取、救度众生免于萨迦耶(转瞬即逝的五蕴聚合)之摄取、以诸乘救度众生之摄取、无量救度众生之摄取,令无量有情众生在一切时中都能安住。

「其中,方便善巧无量是指:透过各种方便善巧而调伏度化无量有情。也就是说:

有的时候透过说之以理,有的时候劝导放逸之人,

有的时候鼓励、赞扬内心低沉怯弱之人,

有的时候让人对正确修行感到欢喜,

有的时候使用严峻的词语,

有的时候运用温婉的言词,

有的时候透过工巧处(工艺技能与知识)、业处(种姓、职业),普遍显示与佛法一致的内涵,

有的时候普遍显示清净所生的身,

有的时候普遍大显神通幻变,

有的时候普遍示现神变,

有的时候普遍显示说法神变……

运用诸如此类的无量善巧方便的手段,调伏度化无量有情。

「善男子!其中三宝殊胜无量是指:佛宝殊胜无量、法宝殊胜无量、僧宝殊胜无量。

「其中,佛宝殊胜无量应当要透过七种情形而通达了解,也就是:

由于已经获得大神通,所以如来已能统御一切法,已得不住涅槃[的境界],已得不可思议解脱之身;

由于法身常在,所以如来的身是无尽的;

由于已经彻断烦恼障与所知障、无有罪过(没有烦恼与业),所以是最为无罪的;

由于佛陀的事业无有间断,所以如来是任运成就的;

由于能享用清净的佛土以及广大的法财,所以如来的受用广大;

由于虽然[佛陀]出现在世上,但却不被世间法所玷污,因此如来是无染的;

由于总是不断令无量有情众生获得成熟、解脱,所以如来的义利广大。

「善男子!其中,法宝殊胜无量是指:所谓诸菩萨法,不是任何『法』,也不是任何『无法』;既不是贪欲,也不是远离贪欲;既不是轮回,也不是涅槃。那菩萨诸法,并不舍弃轮回的显现,也完全没有杂染;与虚空相等、与众生界相等、与真实际相等,因此是无尽的;能带给众生最究竟的饶益、[令其]安住于安乐的境地。因此,[法宝]完全不住于轮回或涅槃。

「其中,僧宝殊胜无量是指:菩萨僧是诸菩萨的僧宝(行菩萨道的僧宝);[已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的佛陀],则是菩萨僧中最为殊胜的。因此,应当透过这样的类别,平等看待佛宝的殊胜以及菩萨僧。

「其中,假使初业菩萨这么认为:『我如果对于像这样子的佛宝殊胜生起信心、对于像这样子的法宝殊胜生起信心、对于像这样子的僧宝殊胜生起信心,我将大有收获。我将拥有获得如此佛宝殊胜的缘分、拥有获得如此法宝殊胜的缘分。我若能够位列诸位已住于上地的清净意乐菩萨之中,那么我真是大有收获了。我将拥有与他们所思所行一致的缘分。』

「善男子!其中,国土[无量]是指这二类:不清净的佛土、清净的佛土。

「其中,不清净的佛土与清净的佛土都是无量的。在这之中,安住于各个清净佛土的诸如来,都是至善、唯有安乐、绝无罪过、究竟得到自在而享用这些佛土、不断享用着广大法财的。

「在各处不清净的佛土中,[佛陀]也能于方方面面,正确宣说菩提(菩提功德及成就菩提之道),使尚未成熟的有情众生得以成熟,已经成熟者得以解脱。应当了解:这些就是诸佛世尊的『业无量』。」

发生品第二

大方便信菩萨问道:「世尊!诸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所具有的信心有多少种呢?」

世尊开示道:「善男子!应当了解:诸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有的信心,有这四种。哪四种呢?也就是:止住信、宿世信、别时信、自然信。

「善男子!其中,止住信是这样的:就像已经被弄得混浊的牛蹄印积水,假使置之不动、不加翻搅,[它]就会回复原先清澈的状态。同样的,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已得信心的菩萨,对于各种事务生贪心,于是便搅乱了对大乘的信心。又假设在某一时刻,能够松开贪心,不被那些(贪心)所扰,而专注于大乘法中,那么便能现前[智慧],一如往昔。

「善男子!其中,宿世信是这样的:就像酒类等若经变化,就会变得清澈。同样的,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已得信心的菩萨,出生为各种生命形态,都会发起对大乘与生俱来的信心。

「善男子!其中,别时信(在其他时候的信心)是这样的:就像秋天的时候,江河会变得清澈。同样的,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已得信心的菩萨,将于其他时候,从事[大乘法的]思惟与禅修,达到熟稔,并且因为熟稔而成就。

「善男子!其中,自然信是这样的:就像琉璃、摩尼宝会自然变得纯净。同样的,菩萨对于无分别的、超越世间的大乘,也会自然变得具有信心。

「善男子!还有四种信心。哪四种呢?也就是:广大信、明净信、寂静信、清净信。

「其中,广大信是指:诸菩萨恭敬大乘、为所应为的信心。

「其中,明净信是指:诸菩萨总是具足大乘法行的信心。

「其中,寂静信是指:诸菩萨远离我执、远离我所执,并且对于法性已经得到极高了悟的信心。

「其中,清净信是指:已经得到无障碍智之诸菩萨的信心。

「善男子!还有四种信心。哪四种呢?也就是:开引信、能发信、摄受能敬信、信解信。

「其中,开引信是指:过去到现在,善根自然而然聚集、发生,并且反复熏修者,藉此而对大乘所具有的信心。

「其中,能发信是指:菩萨发心志求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随念(实践)诸发心者所发之心,藉此而对大乘所具有的信心。

「其中,摄受能敬信是指:有所摄受的诸菩萨,摄受有情众生,能生恭敬心,藉此而对大乘所具有的信心。

「其中,信解信是指:对于所宣说的甚深法界生起信解心的诸菩萨,其对大乘所具有的信心。

「还有四种信心。哪四种呢?也就是:见闻而发信、随念所示增上信、随念善品增上信、随念所欲希求信。

「其中,见闻而发信是指:任何透过见到、听说诸佛菩萨的色身或光明,而对大乘所具有的信心。

「其中,随念所示增上信是指:任何[来自于]随念(实践)成熟有情之事,而对大乘所具有的信心。

「其中,随念善品增上信是指:任何[来自于]自己时时随念(实践)菩提分法、增上善品,藉此而对大乘所具有的信心。

「其中,随念所欲希求信是指:任何透过增上善品而清净佛土、成就一切佛法,而产生期待、希求者,便是菩萨随念(实践)所欲希求,藉此对大乘具有信心。

「还有四种信心。哪四种呢?也就是:随念诠说信、随念能断信、随念稼植信、随念修行信。

「其中,随念诠说信是指:信解一切大乘门的菩萨,透过随念(实践)信解而对大乘所具有的信心。

「其中,随念能断信是指:菩萨透过多闻、记忆受持所闻、累积所闻的诸菩萨,能随念(实践)断除疑惑而对大乘所具有的信心。

「其中,随念稼植信是指:阅读、吟唱、记忆涵义、念诵大乘法等,而稼植于对方的心中──也就是在他人的心中稼植正法,随念(实践)此事,藉此对大乘所具有的信心。

「其中,随念修行信是指:菩萨精勤修持大乘法,这就是透过随念(实践)精勤修行而对大乘具有信心。

「善男子!还有四种信心。哪四种呢?也就是:得瑜伽信、摄取方便身业加行信、摄取方便语业加行信、摄取方便意业加行信。

「其中,得瑜伽信是指:以大乘为所缘(目标)而获得止观境界之诸菩萨,以其为所缘而具有的信心。

「其中,摄取方便身业加行信是指:具足不放逸[功德]的菩萨,对于行持放逸身业的菩萨,透过温婉劝勉、严正谴责而予以调伏度化。以其(前述度化众生的方法)为所缘,而[使对方]对大乘具有信心。

「其中,摄取方便语业加行信是指:具足不放逸[功德]的菩萨,对于行持放逸语业的菩萨,透过温婉劝勉、严正谴责而予以调伏度化。以其(前述度化众生的方法)为所缘,而[使对方]对大乘具有信心。

「其中,摄取方便意业加行信是指:具足不放逸[功德]的菩萨,对于行持放逸意业的菩萨,透过温婉劝勉、严正谴责,透过肢体及言语而予以调伏度化。以其(前述度化众生的方法)为所缘,而[使对方]对大乘具有信心。

「善男子!还有四种信心。哪四种呢?也就是:随念不顾信、随念胜伏信、随念行止信、随念顺受用信。

「其中,随念不顾信是指:菩萨修行六波罗蜜时,能够随念(实践)与不顾身体与性命而修行六度波罗蜜相应的修行,藉此而对大乘所具有的信心。

「其中,随念胜伏信是指:菩萨能随念(实践)胜过与六波罗蜜矛盾的事物,藉此而对大乘所具有的信心。

「其中,随念行止信是指:菩萨在从事六波罗蜜多的修行时,随念(实践)精勤修持六波罗蜜多,藉此而对大乘所具有的信心。

「其中,随念顺受用信是指:菩萨让其他有情或者其他补特伽罗受持六波罗蜜,随念(实践)具足六波罗蜜多的有情众生,而对大乘所具有的信心。

「还有四种信心。哪四种呢?也就是:随念无染心信、随念分别知信、随念不厌信、随念无罪乐具信。

「其中,随念无染心信是指:吸引、招集大众的菩萨,在聚众时,并非别有用心,透过随念(实践)[正确的]无染之心,而对大乘所具有的信心。

「[其中,]随念分别知信是指:他随念(实践)无染心而聚众,并且对大乘具有信心,也像这样为了让大众具有简择分别的智识,为了正确无误地开示[教法]而精勤努力。

「其中,随念不厌信是指:对于倒行逆施的众生不生厌倦心,随念(实践)不生厌倦,而对大乘所具有的信心。

「其中,随念无罪乐具信,是指:舍弃『有损于我的事物』以及『能带给我所欲安乐的事物』,而累积资粮,透过随念该加行(躬亲实践)而对大乘所具有的信心。

「还有四种信心。哪四种呢?也就是:随念功德信、随念富饶信、随念欢喜信、随念饶益多众信。

「其中,随念功德信是指:精进供养、承事佛菩萨的菩萨,他随念(忆念、思惟)佛陀的功德而对大乘所具有的信心。

「其中,随念富饶信是指:精进供养、承事佛陀的菩萨,随念(忆念、思惟)所见丰盛供养而对大乘所具有的信心。

「其中,随念欢喜信是指:精进供养、承事佛陀的菩萨,随念(实践)自己与他人的清净欢喜之心,而对大乘所具有的信心。

「其中,随念饶益多人信是指:精进供养、承事佛陀的菩萨,能以该供养、承事,饶益许多人,并也随念(实践)此事,而对大乘所具有的信心。

「还有四种信心。哪四种呢?也就是:随念师德圆满信、随念我自勤行精进信、随念报恩信、随念修行师所愿信。

「其中,随念师德圆满信是指:菩萨精进的亲近依止善知识,随念(实践)所见善知识圆满齐备[各项优点],而对大乘所具有的信心。

「其中,随念我自勤行精进信是指:能精勤于亲近依止善知识的菩萨,为了要前往善知识处听闻佛法,于是恭敬承事[善知识],依教奉行,随念(实践)自动自发的精进,藉此而对大乘所具有的信心。

「其中,随念报恩信是指:精进于亲近依止善知识的菩萨,从对方(善知识)所得到的优波提舍(口诀)以及诸般功德后,能够感恩,并加以随念(实践),如此而对大乘所具有的信心。

「其中,随念修行师所愿信是指:精进于亲近依止善知识的菩萨,随念『以那样的优波提舍能饶益许多人』,如此而对大乘所具有的信心。

「还有四种信心。哪四种呢?也就是:随念修行具足意乐信、随念修行具足远离意乐信、随念修行具足不离意乐信、随念修行具足无杂染意乐信。

「其中,随念修行具足意乐信是指:精进于禅修慈心的菩萨,怀着『[希望]有情众生具足安乐』之心,随念(实践)『具足安乐的修行』,而对大乘所具有的信心。

「其中,随念修行具足远离意乐信是指:精进于禅修悲心的菩萨,怀着『[希望]有情众生愿离痛苦』之心,随念(实践)『远离痛苦的修行』,而对大乘所具有的信心。

「其中,随念修行具足不离意乐信是指:精进于禅修喜心的菩萨,怀着『[希望]有情众生不离安乐』之心,随念(实践)[不离安乐的]修行,而对大乘所具有的信心。

「其中,随念修行具足无杂染意乐信是指:精进于禅修舍心的菩萨,怀着『[希望]有情众生没有杂染』之心,随念(实践)[无杂染的]修行,而对大乘所具有的信心。

「善男子!就像这样,菩萨对大乘发起信心的分类是无量的。应当要透过这些[道理]而了解到:对大乘发起信心的分类是无量的,纵然经过百千万俱胝那由他劫,也不能彻底了知它(分类)的尽头。善男子!应当了解:这就是关于诸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发起信心]所做的分类。」

分别品第三

大方便信菩萨问道:「世尊!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有信心的功德利益是怎么样的呢?」

世尊开示道:「善男子!诸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有信心,其功德利益是无量的。我将要略为宣说个中道理。

「善男子!诸菩萨为了大乘而对大乘具有信心,能令一切善根增上,所以『具足增上』。

「善男子!有些人的发心与声闻缘觉相同,有些人的发心则是不合宜的发心。诸菩萨对大乘具有信心,能守护菩提发心,免于那些(与声闻、缘觉相同或者不合宜的发心),所以是『护于一切』。

「善男子!诸菩萨对大乘具有信心,顺于(能促进)圆满的自利,也顺于(能促进)圆满的他利,所以『有大义利』。

『善男子!诸菩萨对大乘具有信心,顺于(能促进)对于所宣说甚深法界的一切情形生起信解心,所以『甚深』。

「善男子!诸菩萨对大乘具有信心,顺于(能促进)菩萨成就广大神通,所以『有大势力』。

「善男子!诸菩萨对大乘具有信心,顺于(能促进)成熟无量的有情众生,所以『有大威德』。

「善男子!诸菩萨对大乘具有信心,顺于(能促进)清净(成就)佛土以及成就一切佛法,所以是『远行』(去向远方)。

「善男子!诸菩萨对大乘具有信心,一切的魔业、外道,都不能撼动[菩萨]对大乘的信解心,所以『不动』。

「善男子!诸菩萨对大乘具有信心,顺于(能促进)藉由多闻而断除一切有情众生的疑惑,所以『有能』。

「善男子!诸菩萨对大乘具有信心,顺于(能促进)菩萨一切圆满的精进勤行,所以是『能成就』。

「善男子!诸菩萨对大乘具有信心,顺于(能促进)自他获得摩诃瑜伽(止观双运),降伏身口意业,所以是『摄受』。

「善男子!诸菩萨对大乘具有信心,顺于(能促进)满足一切有情心愿,所以『顺于成满布施波罗蜜多』。

「善男子!诸菩萨对大乘具有信心,顺于(能促进)一切有情众生,使其免于肢体及语言的彼此伤害,所以『顺于成满持戒波罗蜜多』。

「善男子!诸菩萨对大乘具有信心,顺于(能促进)面对一切有情众生倒行逆施、所有的轮回痛苦以及诸般苦行,所以『顺于成满安忍波罗蜜多』。

「善男子!诸菩萨对大乘具有信心,顺于(能促进)在无量劫中勤行无量增上善根之法,无有厌倦,所以是『顺于精进布施波罗蜜多』。

「善男子!诸菩萨对大乘具有信心,顺于(促进)能成就『成办一切众生利三昧』,所以是『顺于成满静虑波罗蜜多』。

「善男子!诸菩萨对大乘具有信心,顺于(能促进)安住于出世间无上智慧[的境界中],并且顺于(能促进)成就佛法,所以是『顺于成满般若波罗蜜多』。

「善男子!诸菩萨对大乘具有信心,顺于(能促进)透过三乘而为无量有情大众开示出离(涅槃)的教法,所以是『顺于摄集大众』。

「善男子!诸菩萨对大乘具有信心,顺于(能促进)生起无量福德、摄取佛国剎土的福德,所以是『顺于广大供养恭敬如来』。

「善男子!诸菩萨对大乘具有信心,顺于值遇、亲近诸佛菩萨与善知识(能促进),所以是『顺于摄取』。

「善男子!诸菩萨对大乘具有信心,顺于(能促进)成就对于无量有情众生的具足意乐(愿众生具足安乐的思想)、远离意乐(愿众生远离痛苦的思想)以及无杂染意乐(愿众生皆远离烦恼的思想),所以是『慈悲所伏』(充满慈悲)。

「善男子!诸菩萨对大乘具有信心,顺于(能促进)保持着防范菩萨一切失误、犯错的行为,所以是『善守护』。

「善男子!诸菩萨对大乘具有信心,顺于(能促进)不因有情众生的倒行逆施、轮回的痛苦以及一切苦行而怯弱丧志,所以是『坚固』的。

「善男子!诸菩萨对大乘具有信心,顺于(能促进)日以继夜精进于上品的善法,毫不厌倦,所以是『善[自]数数修习』。

「善男子!诸菩萨对大乘具有信心,顺于(能促进)娴熟精通五明(五种知识类型),所以是『善习』。

「善男子!诸菩萨对大乘具有信心,顺于(能促进)时时面带微笑、口出称心顺耳的语言,所以『相顺』。

「善男子!诸菩萨对大乘发起信心,已经远离伤害、不信、仓皇恐惧、疑心以及浊垢,所以应当视之如同珍宝。

「诸菩萨对大乘具有信心,是广大的、无有罪过的(不涉及烦恼及其后果的)、欢喜的、最为欢喜的,因此能令身心清凉,所以应当视之如同月亮。

「善男子!诸菩萨对大乘具有信心,在一切状况之下,都遍于一切佛法,所以应当视之如同虚空。

「善男子!诸菩萨对大乘具有信心,摄取无量的福德与智慧,所以应当视之如同满载各种珍宝的船只。

「诸菩萨对大乘具有信心,乃是一切有情众生的安乐处,所以应当视之如同药树187

「诸菩萨对大乘具有信心,能够超越一切三涂恶道,所以应当视之如同桥梁。

「诸菩萨对大乘具有信心,能做为生出一切诸佛法、能生出一切有情众生之善根果实的根本,所以应当视之如同种子。

「诸菩萨对大乘具有信心,能够防护一切来自烦恼、随烦恼怨敌的武器所带来的伤害,所以应当视之如同铠甲。

「诸菩萨对大乘具有信心,能处于累积、聚集一切世出世间的善根、珍宝、荣华圆满等的状态,所以应当视之有如大宝藏。

「诸菩萨对大乘具有信心,能获得自在映蔽(胜过)一切其他信心(对大乘以外的信心)的力量,所以应当视之有如国王。

「诸菩萨对大乘具有信心,能够对治长期随逐的恶趣、害他之心、罪恶不善业、烦恼之毒,所以应当视之如同能够去除疾病的药。

「诸菩萨对大乘具有信心,能够对治[那些]会断除善根的『[摧毁]信心的兵器』,所以应当视之有如金刚。

「诸菩萨对大乘具有信心,能对治悲愁忧叹、痛苦、内心不悦、烦乱、苦恼、忧戚的火焰,所以应当视之如水。

「诸菩萨对大乘具有信心,能够对治一切会导致不如意事的烦恼怨敌,所以应当视之有如顺手好用的工具。

「诸菩萨对大乘具有信心,总是能使善品诸法得以增上,所以应当视之如同月亮。

「诸菩萨对大乘具有信心,顺于(能促进)以无量的智慧照耀无量有情众生,所以应当视之如同太阳。

「诸菩萨对大乘具有信心,顺于(能促进)降下无量的正法雨,所以应当视之如同大云。

「诸菩萨对大乘具有信心,顺于(能促进)击溃一切外道以及其他主张者,所以应当视之如同雷电。

「诸菩萨对大乘具有信心,顺于(能促进)摧毁一切有情的盖障,所以应当视之如同丰年。

「善男子!我以神通而知,过去在迦叶正等觉.佛的时代,于此王舍城中,有一女子,从事着寒微、受人轻贱的打扫工作。[一回,]正当她饥渴不已、命悬一线之际,听说某某长者将要迎请佛陀与僧众,她便前往该长者的住处。到了该处,她在庭院里见到佛陀以及僧众保持着极为安详肃穆的威仪,正在分发食物,不禁叹道:「哎呀!世尊迦叶正等觉.佛的威仪何其安详肃穆!眷属也是如此妙好庄严。」就这么生起一念信心,接着便去世了。藉此因[缘],她转生于三十三天,并以此因[缘],决定成就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善男子!我以神通而知,过去在毗婆尸正等觉.佛的时代,于此王舍城中,有一位名叫『求食』的婆罗门。求食对于佛法僧自然就不相信,何况恭敬承事?当时,世尊毗婆尸正等觉.佛为了要化缘乞食,而进入王舍城中;[恰巧,]那位婆罗门也有事要出王舍城。他出门后,遇到了世尊毗婆尸如来。一见到如来,由于佛身庄严美妙,[他]不禁叹道:「哎呀!世尊毗婆尸如来.应供.正等觉.佛确实是以诸般相好庄严其身呀!」就这么获得一念信心,随后便去世了。藉此因[缘],他转生于夜摩天,并以此因[缘],逐渐决定成就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善男子!我以神通而知,过去在迦叶正等觉.佛的时代,于此王舍城中,有五百名外道徒,他们怀着伺机挑衅的心态,前往迦叶正等觉.佛所在处。当时,世尊迦叶正等觉‧佛受到数以百计的眷属所围绕,正在对着前方[的听众]说法。于是五百名外道不禁叹道:「哎呀!迦叶正等觉.佛所说真是和美动听呀!」就这么获得一念信心,随后便去世了。藉此因[缘],他们转生于天界,并以此因[缘],逐渐在我的教法之中出家,直至证得漏尽(断尽烦恼)。

「善男子!我以神通而知,如来当会以何因缘、放射何种光芒,照耀生于地狱的有情众生。当光芒接触到生于地狱的有情众生时,地狱有情受到的一切伤害痛苦续流便被中止,而[使地狱种生得以暂时]享受安乐。他们于是思忖道:「是谁的力量中断了我等地狱有情众生所受伤害痛苦的续流呢?」并在如来的加被之下,他们得以见到佛身。一见到佛身,[他们]不禁感叹:「哎呀!就是他阻断了我等地狱有情众生所受伤害痛苦的续流。他的威神力真是大呀!」就这么获得一念信心,接着便去世了。顺着此因[缘],他们生到了天界,随后又以此因[缘],逐渐对于我的教法获得信心,于是[其中]有人透过声闻乘而得涅槃,有人透过缘觉乘而得涅槃,有些人则透过大乘而决定成就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善男子,由此因缘,我以神通而知无量有情众生为何仅只对于如来大乘之法发起一念微弱的信心,[其中]有些人也能因而免堕恶趣,有些人能够免堕[烦恼]杂染所生之身;不仅免堕,甚至能获得世间的荣华富贵。藉由对大乘所发起的微弱信心,还能得到一切出世间的圆满。

「善男子!诸菩萨对大乘发起一念微弱的信心,其利益也能如此这般无量。那么,诸菩萨总是对大乘产生信心,就像江河[不绝]一般,其利益何须多言呢?纵使历经百千万俱胝那由他劫,也无法道尽呀!

[世尊]说完这席话后,大方便信菩萨便向世尊禀告道:「世尊!您为诸处于信解行地的初业菩萨,宣说了对大乘发信的相圆满、出生圆满、分别圆满以及利益圆满[的道理],诚为希有!世尊!透过这般衡量分别、趣入笃行而成就的其他菩萨,其殊胜圆满功德虽然无法估量,也是应当加以诠说的。」[世尊]宣说此法门时,有五千名初业菩萨生起了顺菩萨法现证大忍188[的境界]。

在该会上聚集的其余初业菩萨,也都因为信解不动,而生起信解如江河忍189[的境界]。

随后,大方便信菩萨向世尊禀告道:「世尊!若诸菩萨对于此法门先生起信解心,继而投入其中,不久之后,他们将会获得诸如来的饮食、坐骑、衣服、严饰、容器、器物、资具、香、鬘、涂香、歌舞、音乐、灯烛、男女以及娱乐用具。」

广求信器菩萨接着便问大方便信菩萨:「善男子!什么是诸如来的饮食、坐骑、衣服、严饰、容器、器物、资具、香、鬘、涂香、歌舞、音乐、灯烛、男女以及娱乐用具?」

大方便信菩萨答道:「善男子!

一切盖障清净的禅悦,便是诸如来的食物。

一切盖障清净的正法味,便是诸如来的饮品。

一切盖障清净的止观,便是诸如来的坐骑。

一切盖障清净的知惭、有愧,便是诸如来的衣服。

一切盖障清净的清净庄严戒,便是诸如来的饰品。

一切盖障清净的多闻,便是诸如来的容器、器物、资具。

一切盖障清净的诸般禅那、解脱、三昧、三摩跋提190,便是诸如来的香、鬘以及涂香。

一切盖障清净的法圆满受用以及言谈,毕竟真实不虚,这便是诸如来的歌舞、音乐。

一切盖障清净的诸陀罗尼门,便是诸如来的灯烛。

一切盖障清净的诸三昧门、解脱门,便是诸如来的男女以及娱乐用具。

「善男子!对于此法门先生起信解心,继而投入其中,不久之后,这些人便会在世俗以及胜义之中获得诸如来十种资生之物,何况是切实从事修行呢?善男子!他们将会得到诸如来的十种资生之物,在此之上,还能得到诸如来所安住的宫殿。」

「善男子!什么是诸如来的宫殿呢?」

大方便信菩萨答道:「善男子!其为七种珍宝所庄严,光彩显耀,放出遍照无量世界的光芒;与其他处所,有无量且极大的差别;当中的道场,栉比鳞次、连绵不绝;远远超越三界所行境界的性相;乃是从出世间的无上善根所生;其性相乃是最极自在、清净的识(知、智。指大圆镜智);是如来[所住]的处所;[其中]住着无量的菩萨;无量天、龙、夜叉、干闼婆、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摩睺罗伽、人、非人往来其间;由于法味[所带来]的大喜乐,所以是坚固的(能够任持身体、长养善法);能够成办一切有情众生的义利;已经远离了一切烦恼、随烦恼[所带来]的损害;完全断舍一切魔罗;超越一切庄严住处,是如来所加被的庄严;由于大念、大慧以及大解悟,所以是出离(通向净土);是大止观之乘;从大空、大无相、大无愿而入门(解脱、出离之门);乃是由无量功德聚所庄严、大莲花王做为依处的广大宫殿。诸如来便居住于其中。善男子!人们若对此法门生起信解心,继而投入其中,都能够得到像这样的如来宫殿,何况切实从事修行呢?」

世尊开示道:「善男子!善哉!善哉!善男子!正如你所言,人们若对此法门生起信解心,继而投入其中,他们不久后都能够得到诸如来十种资生之物,也将会得到那如来宫殿。何况他们对此[法门]切实从事修行呢?」

随后,阿难尊者向世尊问道:「世尊!若诸善男子或善女人,对此法门,能够心生信解、阅读、抄写、念诵、听闻、吟唱、广为他人宣说、顺理思惟、投入修习,此等人将有何等福德?」

世尊开示道:「阿难!凡有任何人对此法门,能够心生信解、阅读、抄写、念诵、听闻、吟唱、广为他人宣说、顺理思惟、投入修习,此等人将会生出的福德,已经超越世上一切福德,也超过诸声闻、缘觉的出世间福德,所有事物都无法比拟。

「这是为何呢?阿难!世间无量的福德,不离于苦谛与集谛的因果,因此不能成办所欲;由于那都是『因灭失之后、果便产生』的,所以是无常[之法]。

「阿难!诸声闻与缘觉的出世间福德,也都算不上广大,义利微浅并且最终也将灭尽。其中,所谓『非广大』,是因为[他们]保持在小乘、以小乘为目标,并在心中作意[小乘]。所谓『义利微浅』,是因为他们保持着紧抓自我[的状态]。所谓『终将灭尽』,是因为[他们]将会灭尽于无余涅槃的法界中。

「阿难!诸菩萨对大乘具有信心所生的福德,是能成办[所欲]的,其因不会灭尽,并且是广大的、义利宏大的、无尽的。因此,诸菩萨对大乘具有信心所生的福德,是世间与出世间福德都无法比拟的。

阿难尊者请教道:「世尊!此法门的名称是什么呢?又该如何受持呢?」

世尊说道:「阿难!因此,应当以『精修大乘发信』之名受持此法门,也应当以『入大乘信』之名受持此法门、以『增上大乘信』之名受持此法门,或以『大乘信决定出离』之名受持此法门。因此,此法门称为『精修大乘发信』。」

世尊给予此番开示后,诸菩萨及诸世间的天、人、阿修罗、干闼婆等眷属会众,皆大欢喜,咸皆称扬赞叹世尊所言。

圣精修大乘发信经

印度和尚胜友、施戒,主校译师佛僧耶谢德等问法校对、誊录、抉择。

  1. 精修:原文写做རབ་ཏུ་སྒོམ,梵文为prabhāvana,义为产生、发起,或者思惟、观想、修习;也做来源解,表示造就某事的根源。
    《大般涅槃经》卷第二十六〈光明遍照高贵德王菩萨品第十之六〉中,将此词译做「修」(CBETA, vol. 12, no. 374)。真谛译《阿毗达磨俱舍释论》中,译做「分别观」(CBETA, vol. 29, no. 1559),玄奘译《阿毗达磨俱舍论》中,则译做「知」(CBETA, vol. 29, no. 1558)。若从经文意旨与过去藏译时的译词抉择皆纳入考量,则རབ་ཏུ་སྒོམ一词不仅有思惟、修习的涵义,尚有更进一步「彻底思虑」、「个别考量」、「彻底修习」之义。因此,不宜径将「pra-/རབ་ཏུ་་་་་་」解读为无义的词缀而略去不译。因此,此处兼采昙无谶与真谛的译法,并考量此词在本经中含有侧重「彻底思惟」、「数数修习」之义,与古译「精修」一词的意思较为贴近,于是将之译为「精修」。又,从本经文义观之,经中常提到的「心生信解、发起加行」,也反映出精修之意趣。特此说明 ↩︎
  2. 大乘发信:原文写做ཐེག་པ་ཆེན་པོ་ལ་དད་པ,义为「于大乘具信心」、「对大乘发生信心」。汉文经典中,常见「发信心」一词,其涵括范围较广,深入程度不同的信心,都可归于「发信心」一词当中──从初信、净信,到后来的生信、得信解等皆然。因此,于此译本中,谨择「发信心」一语,略译为「发信」。
    此语于藏文经典中较少出现,透过比对藏汉经典,可知在汉文经典中,此语的译词也与藏文译词有着相似的多元意涵,例如:昙无谶译《大般涅槃经》卷第九〈如来性品第四之六〉中将之翻译为「信受大乘」(CBETA, T12, no. 374),《大乘大集地藏十轮经》则翻为「信敬于大乘」、「于大乘中……净信」(CBETA, T13, no. 411);其中,信敬、敬信、信受等译词,对于信心的不同面向,各有强调之处,但也都不出「发信心」的范围。

    又,汉文古译经典中,与「大乘发信」意义相近的译语尚有:信大乘、信受大乘、信乐大乘、信于大乘等,其中又以「信乐大乘」最常见,但该词通常是指「信解大乘」(ཐེག་པ་ཆེན་པོ་ལ་མོས་པ),也即「初信而后得信解」,更加着重于「进一步生起信解」的意涵,因此,「信乐大乘」一语似乎尚不足以尽纳此语的广义解释。由于本经中多处出现此语,因此特加说明。  ↩︎
  3. 经:原文做大乘经(mahāyānasūtra/ཐེག་པ་ཆེན་པོའི་མདོ)。由于经名已有「大乘发信」一语,若再将大乘经一词完整译出,恐有繁赘之虞;且「大乘发信」一语已经明确显示出本经为大乘经。因此,特删去「大乘」一词,仅保留「经」一字。特此说明。 ↩︎
  4. 魔怨:原文写做བདུད་དང་ཕྱིར་རྒོལ་བ,梵文做māra-pratyarthika,为魔罗与怨敌的合称。其中「怨」字,原文写做ཕྱི་རྒོལ་བ,梵文做pratyarthikaḥ,指「持敌论者」、「来犯者」,亦即「见行悖于正法之辈所兴发的诘难」。古译多将此词翻作怨、怨敌,也有翻为「回犯」(《翻译名义大集》[Mvyt: 2731])者。 ↩︎
  5. 遍行:原文写做ཀུན་ཏུ་རྒྱུ་བ,梵文通常做parivrājaka,当名词解,字面意义为「遍行」、「漫游」、「云游者」、「游方者」,古译有时径译为「外道」。然而,此处的「遍行」,应系samudācāraḥ的对译,亦不同于唯识家的五遍行(pañca-sarvatragāḥ/ཀུན་འགྲོ་ལྔ);翻为藏文时,可译做ཀུན་ཏུ་འབྱུང(集、发生)、ཀུན་ཏུ་རྒྱུ་བ(遍行)、ཀུན་ཏུ་སྤྱོད་པ(普行、行为),为一不具价值判断的中性词汇。此外,遍行一词,也有久习的意思。如《十住毗婆沙论》卷十五〈大乘品〉中所说:「于诸佛力及自在法中乐尽遍行者,遍行名久习,一切行力名十种智力,自在名随意所作。若人深乐佛十力及自在法中尽遍行,如是人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不久疾得。」(CBETA, T26, no. 1521)又,在此应将「遍行」按字面意义诠释,解读为「粗重」、「恶处」或「非正处」(dauṣṭhulya/གནས་ངན་ལེན)的同义词,义为罪恶、错误、过失。 ↩︎
  6. 出离:原文写做ངེས་པར་འབྱུང་བ,梵文做niḥsaraṇa,义为「出于生死、证入涅槃」。在此,其义近于「菩提」。 ↩︎
  7. 信解行住:原文写做མོས་པ་སྤྱོད་པའི་ས་ལ་གནས་པ,义为「安住于信解行地者」,指尚未入圣位的资粮道位者与加行道位者。汉文古译尚有:解行住、胜解行住。 ↩︎
  8. 为大乘:于本经中,ཐེག་པ་ཆེན་པོའི་ཕྱིར或写做ཐེག་པ་ཆེན་པོའི་སླད་དུ。藏本《甘珠尔》诸经中,仅有本经以及《大般涅槃经》(མྱ་ངན་ལས་འདས་པའི་མདོ)有此片语,表示「以大乘为目标、向往大乘」的意思。例如,北凉天竺三藏昙无谶译,《大般涅槃经.卷第六.如来性品第四之三》:
    གཞན་ཡང་རིགས་ཀྱི་བུ་ཉན་ཐོས་དང་། རང་སངས་རྒྱས་ནི་ཉོན་མོངས་པ་རྣམས་ལ་་་འཇིགས་པ་དང་སྐྲག་པ་སྐྱེའོ། །ཐེག་པ་ཆེན་པོ་སློབ་པ་དག་ནི་འཇིགས་པའམ་བག་ཚ་བ་མེད་དོ། །ཐེག་པ་ཆེན་པོ་ལ་ནན་ཏན་བྱེད་པ་ནི་དེ་ལྟ་བུའི་མཐུ་དང་ལྡན་ཏེ། རྒྱུ་དང་རྐྱེན་དེ་ལྟ་བས་ན་སྔར་བསྟན་ཅིང་བཤད་པ་ནི་ཉན་ཐོས་དང་རང་སངས་རྒྱས་དག་གིས་བདུད་གདུལ་བའི་ཕྱིར་གྱི།ཐེག་པ་ཆེན་པོའི་ཕྱིར་ནི་མ་ཡིན་ནོ། །(德格版vol. 52, Toh 119, folio 89a7-89b1)
    复次善男子。声闻缘觉于诸烦恼而生怖畏。学大乘者都无恐惧。修学大乘有如是力。以是因缘先所说者。为欲令彼声闻缘觉调伏诸魔,非为大乘。(CBETA, T12, no. 374)
    同经《卷第二十一.光明遍照高贵德王菩萨品第十之一》则有:
    མྱ་ངན་ལས་འདས་པ་ཆེན་པོ་ལ་རྟག་པ་དང་། བདེ་བ་དང་། བདག་དང་། ཡོངས་སུ་དག་པར་འདུ་ཤེས་བསྐྱེད་དེ། སྔར་གཞན་གྱི་དོན་བྱས་ལ་གདོད་བདག་གི་དོན་བྱའོ། །ཐེག་པ་ཆེན་པོའི་ཕྱིར་གྱི་ཐེག་པ་གཉིས་ཀྱི་ཕྱིར་མ་ཡིན་ནོ། །ཆོས་ཐམས་ཅད་གནས་པ་མེད་པ་ལ་ཆོས་ཐམས་ཅད་ཀྱི་མཚན་ཉིད་དུ་མ་འཛིན་ཅིག །(德格版vol. 52, Toh 119, folio 336b2-336b3)
    于大涅槃,应生常、乐、我、净之想。先为他人,然后为身。当为大乘,莫为二乘。于一切法当无所住。亦莫专执一切法相。(CBETA, T12, no. 375)
    此片语的直译可做「为(去声,表目的)大乘故」,但于汉文古译佛经中,仅有宝积部的经典有「为大乘故」一语,其余皆出于论典。例如,《胜鬘师子吼一乘大方便方广经》中提到:
    如世尊说六处。何等为六?谓:正法住、正法灭、波罗提木叉、比尼、出家、受具足。为大乘故,说此六处。何以故?正法住者,为大乘故,说大乘住者即正法住。正法灭者,为大乘故,说大乘灭者即正法灭。(CBETA, T12, no. 353)
    对照该经藏文本,汉译本的「为大乘故,说此六处」,藏文为ཐེག་པ་ཆེན་པོའི་དགོངས་པ་ལས་བྱུང་བ(德格版vol. 44, Toh 92, folio 263a7),义为「出于大乘之意趣」;汉译本「正法住者,为大乘故……正法灭者,为大乘故……」两段的「为(平声,表肯定)大乘故」,藏文则为ཐེག་པ་ཆེན་པོའི་དགོངས་པ་ཅན་ལགས་ཏེ(德格版vol. 44, Toh 92, folio 263b1),义为「乃是具有大乘之意趣者,故……」,也就是「为(平声,表肯定)大乘,故……」。可见,现存汉译经文中的「为大乘故」一语,其义与本经及《大涅槃经》的「为大乘」一语的涵义殊异。此外,虽然在世亲的《摄大乘论释论.卷一》(藏文本称无着为作者)中提到:「所谓为大乘故者,依于大乘故」(CBETA, T31, no. 1596),似乎正是「为大乘故」一语的注释,然而,该论的「为大乘故」一语,藏文做ཐེག་པ་ཆེན་པོའི་ཆེ་བའི་བདག་ཉིད་བརྗོད་པའི་ཕྱིར(德格版《丹珠尔》vol. 134, Toh 4048, folio 123b7),义为「为诠说大乘超胜之本性故」,亦显然有别于本经及《大涅槃经》中的「为大乘」一语。因此,于本经中,舍弃将此片语直译为「为大乘故」,而译为「为大乘」,以确保译语吻合原经的脉络。由于此一片语在本经中频繁出现(115次),为避免造成误读,特此详加考证。谨此说明。 ↩︎
  9. 悦泽:原文写做བརླན་པ,义为滋润、流布、遍覆、满布,常用于描述身心充满某种特质(如喜悦、宁静、具足菩提心等,通常指内心状态)。汉文古译约有:悦泽、悦润、流润(以上三词可见于《八十华严》)、滋润、深远等。例如:《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杂事》提到「对眷属悲悯与忧恼充满于心」(ཉེ་དུ་ལ་ཆགས་པས་བསྐྱེད་པའི་ཡིད་མི་བདེ་བ་སྙིང་རྗེས་བརླན་པའི་སེམས་ཀྱིས)时,将之译为「缠心」(义为「萦回于心」,CBETA, T24, no. 1451);《佛说华手经》中描述「智慧充满」(ཡེ་ཤེས་ཀྱིས་བརླན་པ)时,则译做「深远」(CBETA, T16, no. 657)。此词最常出现于《华严经》。《八十华严》中,常将之译为「身心悦润」、「柔软悦润」。参见:实叉难陀译《大方广佛华严经》卷第七十七〈入法界品第三十九之十八〉:「举体投地,殷勤顶礼;不思议善根,流注身心,清凉悦泽……」(CBETA, T10, no. 279. ཕྱག་འཚལ་ནས་ཡུན་རིང་མོ་ཞིག་ལོན་པ་དང་། དགེ་བའི་རྩ་བའི་ཤུགས་བསམ་གྱིས་མི་ཁྱབ་པས་མངོན་པར་བརླན་པའི་སེམས་དང་ལྡན་པ་ལུས་དང་སེམས་ཤིན་ཏུ་སིམ་པར་གྱུར་པ་དེ། 德格版《甘珠尔》Vol. 38, BDRC ID: W4CZ5369, folio 292a.1)同经也译为「流润」,例如在卷第七十二〈入法界品第三十九之十三〉中提到:「宿世善根,流润其心」(སྔོན་དགེ་བའི་རྩ་བ་ལ་ལེགས་པར་བྱས་པ། ཆོས་ཀྱིས་མངོན་པར་བརླན་པའི་སེམས་ཀྱི་རྒྱུད་རབ་ཏུ་དང་བ། 德格版《甘珠尔》Vol. 38, BDRC ID: W4CZ5369, folio 173a.7; CBETA, T10, no. 279)由于本经与《华严经》都常将བརླན་པ与སིམ་པ(悦豫、恬适)二词并置,且皆做形容词解,因此,此处按《八十华严》中的「清凉悦泽」,分别将此二词译为「悦泽」与「清凉」。 ↩︎
  10. 行相:原文写做རྣམ་པ,梵文为ākāraḥ,义为态度、方法、状态、外貌、面向、情形、类型。汉文古译常做「相」、「行相」。鸠摩罗什于《小品摩诃般若波罗蜜经》(CBETA, T8, no. 227)、施护于《佛母出生三法藏般若波罗蜜多经》(CBETA, T8, no. 228),多译做「相」,玄奘于《大般若波罗蜜多经》中则多做「行」(CBETA, T8, no. 220),此等皆为汉文古译中较常见的译词。
    至于「行相相」(རྣམ་པའི་མཚན་ཉིད)一词,义为「行相之性相」。玄奘在《解深密经》中,也将「行相」译为「行」,将「行相之性相」译为「行相」。该经卷第五〈如来成所作事品第八〉中提到:
    རྣམ་པའི་མཚན་ཉིད་ནི་བརྟག་པ་རྣམ་པ་བརྒྱད་བསྟན་པ་ཡིན་པར་བལྟ་བར་བྱ་སྟེ། བརྟག་པ་རྣམ་པ་བརྒྱད་གང་ཞེ་ན། བདེན་པ་དང་། གནས་པ་དང་། སྐྱོན་དང་། ཡོན་ཏན་དང་། ཚུལ་དང་། འཇུག་པ་དང་། རིགས་པ་དང་། བསྡུས་པ་དང་རྒྱས་པས་སོ། །(德格版vol. 49, Toh 106, folio 50b6-50b7)
    行相者,当知宣说八行观故。云何名为八行观耶?一者谛实故,二者安住故,三者过失故,四者功德故,五者理趣故,六者流转故,七者道理故,八者总别故。(CBETA, T16, no. 676)
    然而,我们不见得能够完全沿用玄奘的译法。在玄奘的译作中,也不乏将代表自性的svabhāvaḥ译做「行相」,通于ākāraḥ/རྣམ་པ,并与代表性相、特质的「相」(svarūpam/མཚན་ཉིད)混同使用的情形,《分别缘起初胜法门经》(CBETA, T16, no. 717)便是一例。也就是说,在玄奘的译语中,行、行相、相、相相常有混用的情形。
    若采玄奘的译法,将「行相之性相」只译为「行相」,如前引《大般若波罗蜜多经》以及《解深密经》中的译法,即是将「行」字视为抽象名词型态,用来代表ākāraḥ/རྣམ་པ,则又容易与十二支缘起当中标示「造作、形成」等义的「行」(saṃskāra/འདུ་བྱེད)产生混淆。
    因此,若遵循玄奘的译语,译为「行相」,就会有「行相之性相等于行相」这样循环论证的缺失,难免有导致误读之虞。
    又,若将「行相之性相」遵古译为「相相」,将显得其义隐晦(古译确实也有这样的译词,但不全通于「行相」之意义),也有不妥。基于上述原因,于本经中,仍将ākāraḥ/རྣམ་པ一词译为「行相」,并将「行相之性相」译为「行相相」。特此说明。 ↩︎
  11. 摄取:原文写做ཡོངས་སུ་བཟུང་བ,梵文做parigraha,其广义解释,为「摄物而取之」,有接受、抓住、不放、执取的意思,也译做摄受、摄护、摄殖。鸠摩罗什多译为「摄取」,有时也兼用「摄受」与「摄护」,玄奘则多译为「摄受」。考量到本经后文有「济度」一词,而鸠摩罗什曾在《十住毗婆沙论》中用了「摄取而济度」一语(《十住毗婆沙论》卷十五,CBETA, T26, no. 1521),可见摄取与济度二词并用可能是常例,是以此处遵循鸠摩罗什译法,译为「摄取」。 ↩︎
  12. 处:原文做གནས,梵文则做ādhāraḥ,表示「有所以」、「有所容受」、「存在」之义。于本经中,义通「处、非处」的「处」,有「于理不相违」之意。如《守护国界主陀罗尼经》卷五〈入如来不思议甚深事业品〉:「善男子!如来于处、非处,如实而知。善男子!云何为处?云何非处?言非处者,谓:诸众生无有方便,身口意业,造不善行,若得可意,爱乐随心,遂求果者,无有是处。所言处者,若诸众生,具有方便,身口意业,造诸善行,获得可意,爱乐随心,遂求果者,斯有是处。」(CBETA, T19, no. 997)此外,「处」字在此亦有「来源」(ākaraḥ/འབྱུང་གནས)之义,表示「做为信心之源」的情形。 ↩︎
  13. 守护:原文写做སྦེད་པར་བྱེད་པ,原义直译为「掩护」,但在《甘珠尔》中,此词常与སྲུང་བ། སྐྱོབ་པ等连用,表示守护、保护、护念、覆护之义,多属衍生意义,而非字面原义。因此,于本经中,将之译为守护。 ↩︎
  14. 畏:原文写做སྡང་བ,义为瞋恚。然而此义与前文「恚浊」重复,又与下文解释不符,因此疑为སྔངས་པ之讹。今根据下文经文之义,按སྔངས་པ而译为畏。特此说明。 ↩︎
  15. 解悟:原文写做རྟོག་པ,义为「起分别」。但从文义来说,应是རྟོགས་པ(解悟、证悟)之讹(从下段文字「不悟法性」亦可确定此理)。因为信解行住菩萨尚未证悟圣谛,故说「知法而未解悟」。然而,各种刻版均拼做རྟོག་པ。待考。 ↩︎
  16. 以如来故:原文写做དེ་བཞིན་གཤེགས་པ་ཉིད་དབང་དུ་བྱས་ནས,义为「因为是如来,所以……」。也就是说「以如来为量(衡量标准)」(དེ་བཞིན་གཤེགས་པ་ཉིད་ཚད་མར་བྱས་ནས)之义。 ↩︎
  17. 诸受欲者:原文写做འདོད་པ་ལ་ལོངས་སྤྱོད་པ་རྣམས,义指「受用五妙欲者」,也就是欲界众生。 ↩︎
  18. 诸有色有情、无色有情:原文写做གཟུགས་དང་གཟུགས་མེད་པ་ན་སྤྱོད་པའི་སེམས་ཅན་རྣམས,义指色界众生、无色界众生。 ↩︎
  19. 高下:原文写做མཐོན་དམན,从本经的内容看来,应系我慢烦恼之义,因为一旦心生高下之想,往往我慢心便随之而起。 ↩︎
  20. [其为]……之因故:原文写做་་་་་་གྱི་རྒྱུ་ཡི་ཕྱིར。此种句型可做二解:其一,义为「由于[它是]……的因,所以……」,其二,做为惯用语法,同于「……之故」,义为「由于……,所以……」,即是将「……之因」等同于「……之故」,所以不需译出「因」字。在此经中,二种解法都适用,因此,为顾及在本经中其他处也有相似的句型表达(如「……之根本故」),所以采取直译。特此说明。 ↩︎
  21. 有:原文写做་་་་་་དང་འབྲེལ་བ,义为「有……」、「涉及……」或「与……相关」。鸠摩罗什于《小品摩诃般若波罗蜜经》(CBETA, T8, no. 227)、施护于《佛母出生三法藏般若波罗蜜多经》(CBETA, T8, no. 228),玄奘于《大般若波罗蜜多经》中,皆多译做「有」(CBETA, T8, no. 220,玄奘有时将之译为「属……」)。考量到原文于后段出现类似的段落,也不做་་་་་་དང་འབྲེལ་བ,而是「有……」之义,可见「有……」与「涉及……」二种表述方式确实可以互通。因此,为裨阅读、理解,此处谨参考三师译语,将之译为「有……」。特此说明。 ↩︎
  22. 颠倒:原文写做ཕྱིན་ཅི་ལོག,应系指二十种随惑之一的「不信」(མ་དད་པ)。 ↩︎
  23. 种种业行因缘:原文写做སྣ་ཚོགས་མངོན་པར་འདུ་བྱེད་པ,义为各种业的造作、发生、作用,也可略称为「种种业行」。此处随顺鸠摩罗什译语而译。 ↩︎
  24. 烦恼杂染:原文写做ཉོན་མོངས་པའི་ཀུན་ནས་ཉོན་མོངས་པ,相应于十二缘起的无明、爱、取三支。此处所言烦恼杂染、业杂染、寿杂染,似乎即《显扬圣教论》中所说的三杂染。杂染之流是十二缘起的循环。 ↩︎
  25. 业杂染:原文写做ལས་ཀྱི་ཀུན་ནས་ཉོན་མོངས་པ,相应于十二缘起的行、有二支。 ↩︎
  26. 寿杂染:原文写做ཚེའི་ཀུན་ནས་ཉོན་མོངས་པ,相应于十二缘起的其余诸支。 ↩︎
  27. 圣法律:原文写做འཕགས་པའི་ཆོས་འདུལ་བ་ལ,义指能令内心得调伏、清凉之圣法,也可译为「圣毗奈耶」。毘奈耶(vinaya/ཆོས་འདུལ་བ)在此既可以视为增上戒学的律经(也译为法律、毗奈耶),也可以泛指令心得调伏之法。由于此词有相似的多义,因此不译为毗奈耶,而从较宽的解释,译为法律。 ↩︎
  28. 入信:原文写做དད་པ་འཇུག,义为「趋入信心」或「确实地生发信心」。其标准写法似应做དད་པ་ལ་འཇུག(有ལ་དོན,表对象),但各版本的通篇经文皆如此书写,待考。从下文内容观之,入信即是「发起信心」之义。亦可参见《杂阿含经.卷二十六》:「行利最胜者,诸不信者能令入信,建立于信。」(CBETA, T02, no. 99) ↩︎
  29. 以是等:原文写做ཇི་ལྟར་དེ་དག་གིས,义为「以[上述]这些[原因]的缘故」,其中应当也包括了如所有智、尽所有智的功德。 ↩︎
  30. 无罪:原文写做ཁ་ན་མ་ཐོ་བ་མེད་པ,义为「没有罪恶的」,引申义为「不染烦恼」,因为罪恶源于烦恼。 ↩︎
  31. 聪明黠慧:原文写做ཡིད་གཞུངས་པ,具有富有才干、秉性稳重、处变不惊等复合义涵。 ↩︎
  32. 各各方所:原文写做ཕྱོགས་མང་པོར་འགྱུར་བ。「方所」(ཕྱོགས)一词具有多重意义,在此略有二种:方位、属性。按前一解释,则「各各方所」可用于指代来自各方的眷属;若依后一种解释,则「各各方所」可用于指代来自各种属性(例如:父族、母族、妻族)的眷属。 ↩︎
  33. 其因:原文写做དེའི་རྒྱུ,直译为「彼之因」,故译为「其因」。此中的「彼」和「因」应系同义词,都用于指代「菩萨为大乘而于大乘具信、摄取无量福智诸善根」,由于该善根能够成办人天果报与世间功德,而这一切乃是成办究竟佛果之因,所以称为「因」。所以,此词结构中的「彼」和「因」二词之间,并无从属关系,而是同义关系。 ↩︎
  34. 大:原文写做ཤིན་ཏུ་བྱེད་པ,此词于藏经中甚少出现,仅有《俱舍论颂》及其相关释论当中提到འཐོབ་ལ་ལས་གེགས་ཤིན་ཏུ་བྱེད一句(真谛翻为「位中业起障」,玄奘翻为「无学业为障」。)时,才有此一动词。从真谛与玄奘的译词(起、为)来看,该词的意思为「造成」;从印藏诸本《俱舍论》的释论来看,则该词有「屡屡造作」、「势力依然存在」的涵义(论师们所采用的譬喻通常是「对象转变但仍有残余」[ཡུལ་འཕོ་བ་༼འདོར་བ་༽ན་བུ་ལོན་ལྡང་བ])。至于其它藏文宗教文献中,该词通常是做为强调动作、凸显情境之用的动词,并无固定意涵,译词也就不一定了。由于此词于本经中,固定与「己之悲心」连用,应系用描述悲心之强弱,因此译为「大」。 ↩︎
  35. 由此因缘:原文写做རྣམ་གྲངས་འདིས,梵文做anena paryāyeṇa,可直译为「以此异门」。由于这是一种惯用的表示法,在古代汉译的对应译法为「由此因缘」(大多数译师的译法)或者「由此道理」(玄奘的译法),因而于此顺古而译。其中,「异门一词」,藏文写做རྣམ་གྲངས,义指各种名目、类型。在此则专指前述关于信心的各种情形。 ↩︎
  36. 守护:原文写做སྦེད་པ,梵文做chādayati,有掩盖、保护、协助之义。此处应当理解为「对治」,也即免于种种异品,而为守护之义。 ↩︎
  37. 犯戒:原文写做ངན་པའི་ངང་ཚུལ,梵文为duḥśīlaḥ,义同ཚུལ་ཁྲིམས་འཆལ་བ,即违犯戒法。 ↩︎
  38. 怨敌遍行:此处的遍行,偏于「外道」之义。 ↩︎
  39. 异心:原文写做སྐལ་བ་མི་མཉམ་པའི་སེམས,义为「不同类的心」,常用于指称六道不同趣众生的心,此处应系指称「与大乘不同类的心」。  ↩︎
  40. 游戏:原文写做རྩེ,即རྩེ་བ,义为游戏。在经文中,其义不甚明了,因此保留字面涵义,不另作诠解。若从该词汇的惯常使用方式加以研判,其义应同于རོལ་བ,也解读为游戏,但同时也有游戏于生死轮回、化现的意思。 ↩︎
  41. 此段原文写做「诸声闻谓……」,而「皆以益己为首」一语,本来位于同段末后的经文「故而于佛发起信心。如是以益己为首,乃于佛陀发起信心」之前。为避免使得后段经文显得冗赘、过于重复,因此将此段的主旨「皆以益己为首」移至段首。特此说明。 ↩︎
  42. 多所饶益:原文写做ཕན་པ་མཛད་ཅིང་གཅེས་སྤྲས་མཛད་པ,直译为「饶益并关怀、重视」。其中,「多所」原文写做,གཅེས་སྤྲས་མཛད་པ,为གཅེས་སྤྲས་བྱེད་པ的敬语型态,梵文写做bahukaraḥ,可解做「做」、「有效益」,古译固定翻为「多作」、「多所作」。此处遵古并参考鸠摩罗什的译法,将「饶益」与「多作」合并译为「多所饶益」,而不按照藏文字面翻译。  ↩︎
  43. 成就:原文写做ཡང་དག་པར་འགྲུབ་པར་བྱེད་པ,字面意义为「能够真实成办…的」,直译可做「真实成就…」、「正成就…」、「真成就…」等。然而,前述译词于汉译经典中,皆不用于「成就某种果位」,而多用于指涉「成办某事」或「成就某种功德」;至于「成就某种果位」的译法,古译几乎一概仅写做「成就…」。此处顺古而译,特此说明。下同。此外,从前后文观之,此词组中的འགྲུབ་པར་བྱེད་པ(能成办…),似不宜径用字面意义加以翻译,而应解读为「于某种果位已经成办某些功德」,例如下文关于善知佛果功德的叙事,也有同样的词语,即应译为「成就佛果之…」,而不应译做「能成就佛果之…」。尚请方家鉴察。 ↩︎
  44. 于前文中,圆成相尚有「无悔最上」一项,但于经文广说时,并未广说无悔之义,原文如此。研判这种情形可能是抄录过程产生的漏句情形。然而,各种刻版在此处皆无出入,因此仅能加以注记,留待日后考证。 ↩︎
  45. 生信:原文写做སྐྱེ་བ,原义为「发起」、「生起」。于此段中,原文并无所发的「信」一字。但经比对前后文,可确定此处的「生」一字,仍系指涉「生信」。为顺应汉文使用习惯并避免繁冗,特添译「信字」,并不另行加注引号。特此说明。 ↩︎
  46. 教法:原文写做ལུང,梵文做āgamaḥ,即传承教法、教授、法藏、经典等义。其他常见音译尚有:阿含、阿笈摩、阿伽摩等。 ↩︎
  47. 行法:原文做སྤྱོད་པ,即行为、行持。 ↩︎
  48. 大力:原文写做སྟོབས་བསྐྱེད་པ,义为「能令生力量者」。佛于《佛说弘道广显三昧经》(即《阿耨达龙王请问经》[ཀླུའི་རྒྱལ་པོ་མ་དྲོས་པས་ཞུས་པའི་མདོ])中,为阿耨达龙王说此十六种能降伏自心、度化众生的大力。参见:竺法护译,《佛说弘道广显三昧经》卷二〈无欲行品(二)〉:「若有菩萨修于清净行应无欲,当致菩萨十六大力,以此诸力降调己志以化众生。何谓菩萨十六力耶?曰:得志力、意力、行力、惭力、强力、持力、慧力、德力、辩力、色力、身力、财力、心力、神力、弘法之力、伏诸魔力。无欲菩萨得是菩萨十六大力。」(CBETA, T15, no. 635) ↩︎
  49. 随言取义:原文写做སྒྲ་ཇི་བཞིན་དུ,义为「仅依字面[而作诠解]」。 ↩︎
  50. 二十八不正见:原文写做ཡང་དག་པ་མ་ཡིན་པའི་ལྟ་བ་ཉི་ཤུ་རྩ་བརྒྱད,其意义详见经文。本经所列举的二十八种不正见,仅有二处与《集论》及《杂集论》略异。(经中并无「根本见」[རྩ་བའི་ལྟ་བ],而二论俱有;经中有「虚妄见」[བསླུ་བའི་ལྟ་བ]而二论俱无。但根本见的内容同于「广大见」,因此可说二论所标举的二十八种不正见,皆可见于本经)因此,此处译词沿用玄奘的译词。  ↩︎
  51. 施设:原文写做ཐ་སྙད,梵文写做vyavahāraḥ,义为名言、言说。由于在本经译本中的二十八种不正见,皆援用玄奘译词,因此不另更译。特此说明。 ↩︎
  52. 摄受见:原文写做ཡོངས་སུ་འཛིན་པའི་ལྟ་བ。按本经译例,本应译为「摄取见」。然而,此处二十八不正见的词汇都沿用玄奘译词,所以仍做摄受见。特此说明。 ↩︎
  53. 从和合生者:原文写做འདུས་པ་ལས་བྱུང་བ,义为「从聚合所生之事物」,即有为法、因缘和合法。 ↩︎
  54. 坚执:原文写做རྣམ་པར་གདོན་མི་ཟ་བར་བྱེད་པ,义为「坚持认为…是真实不虚的」。 ↩︎
  55. 无品:原文写做:མེད་པའི་ཕྱོགས,义为「关于虚无、无有这一方面的」。 ↩︎
  56. 此处的藏文原文有假设语气(གལ་ཏེ་་་་་་义为「设若……」或「若有……」)。由于汉文的前一直述句(讲说大乘契经)已经呈现出「表示前提条件」的假设语气,因此在不损及原文经义的前提下,略去「设若」一语不译。特此说明。 ↩︎
  57. 出离:原文写做འབྱུང་བ,直译为「出生」或「发生」,而德格版《阿毗达磨集论释》(ཆོས་མངོན་པ་ཀུན་ལས་བཏུས་པ། 德格版《丹珠尔》Vol. 135, Toh 4053, folio 83b5)中写做ངེས་པར་འབྱུང་བ,即出离,意指「出离罪恶」。正如本经所言:对于将不正见视为正见者而言,执着「无」的相,能够「出离罪恶」,所以是「出离见」;但对于如实看待不正见的人来说,执着「无」的相,实际上并无法出离罪恶,所以名曰出离,实不出离。但此处的「实不出离」指的是「无法出离罪恶」,与前文的「不出离见」的出离(指出离轮回三有),指涉对象不同。请读者细查。 ↩︎
  58. 增益:原文写做འབྱུང་བ,直译为「产生」、「出现」。在此,则是「无中生有」(本非盖障之对治,却误以为是盖障的对治)的意思。因此,乃沿用玄奘译法,译为「增益」。 ↩︎
  59. 原文应做「令大众发生信心」。为避免与前句重复,而删去「令大众…」一语未译出。特此说明。 ↩︎
  60. 违退:原文写做བཟློག་པ,义为:遮转、相抗、令其逆转。此处译词「违退」,系参考自《大宝积经论》,参见后魏北印度三藏菩提流支译《大宝积经论.卷二》:「问曰:若随心相似发诸行时,应修白得白、修黑得黑者,云何菩萨意向涅槃,与世间不相似发诸业行?答曰:菩萨心利益他故,久修习行菩萨。向涅槃意者,以利益他心能违退,善知世间多有诸患故。」(CBETA, T26, no. 1523)  ↩︎
  61. 坚固愚痴:原文写做ཉོན་མོངས་པ་བརྟན་པ,义为坚固烦恼。从前后文判断,此应系མོངས་པ་བརྟན་པ之讹,故仍译为坚固愚痴。唯各刻版皆如此拼写,是以特志。 ↩︎
  62. 意趣:原文写做དགོངས་པ་ལས་བྱུང་བའི་དོན,义为「出于[佛陀]心意(也可翻成「意趣」)的意思」,直译可做「出于意趣之义」。但由于「意趣」一词,既有「内心」的意思,也有「心中之义」的意思,因此若译做「出于意趣之义」,不免繁冗费解,故此仍采不失原义的略译,译做「意趣」。 ↩︎
  63. 义:原文写做དོན,在此应有复合义,其中较符合本经文脉的意义有三种:意义、真义、义利。 ↩︎
  64. 谛听:原文写做ཉན་པ,义为听闻。此处的听闻,属于十种法行(daṡa dharmacaryaḥ/ཆོས་སྤྱོད་བཅུ)之一,古代汉译经典多将之译为「谛听」(ལེགས་པར་ཉན་པ,善听法),今从古而译。 ↩︎
  65. 猛盛:原文写做ཤས་ཆེ་བ།,义为多分、最上、最盛、首要。 ↩︎
  66. 邪行者:原文写做ལོག་པར་ཞུགས་པ,义为已入颠倒之辈。 ↩︎
  67. 集:原文写做ཡོངས་སུ་རྫོགས་པ,原义为圆满。唯有佛陀方于积集资粮已达「圆满」,而菩萨仍在「渐次圆满」资粮的过程。为凸显二种「圆满资粮」在程度上的差异(于藏文字面使用上则无殊异),此处乃遵鸠摩罗什译法,将此词解做「积集」(བསགས་པ),译为「集」。特此说明。 ↩︎
  68. 心三摩地:原文写做སེམས་ཀྱི་ཏིང་ངེ་འཛིན,梵文做citta-samādhi,为四种三摩地之一。《瑜伽师地论》卷二十九:「由心增上力所得三摩地,名心三摩地。」(CBETA, T30, no. 1579)  ↩︎
  69. 此处所称的瑜伽道,应理解为觉受之道,相应于中资粮道。 ↩︎
  70. 成就:原文写做ཡང་དག་པར་སྒྲུབ་པ,梵文为samāsādayati,义为「真正成就」;另一解为samudānayanam,义为「正确修习」。 ↩︎
  71. 「诸集资粮菩萨之道」一词,在此可能是指中资粮道以上的阶段。 ↩︎
  72. 「未集资粮者之道」一词,在此可能是指小资粮道的阶段。 ↩︎
  73. 与现证相顺:在此应系指「接近见道(现证)」的加行道阶段。在本经中,「与……相顺」,有「促成……」、「能导致……」的意思。 ↩︎
  74. 无过:原文写做སྐྱོན་མེད་པ,义为「无有过失」。在此应系指见道的阶段。 ↩︎
  75. 入……流转品:原文写做འཇུག་པའི་ཕྱོགས,梵文做pravṛtti-pakṣa,义为「顺流而转」、「顺流而入」。在此应系指加行道的阶段。  ↩︎
  76. 临近入菩萨无过流转品之地:在此应系指「接近『趣入菩萨无有过失之流转品』的境界」,也就是大资粮道。 ↩︎
  77. 三昧:原文写做「彼三昧」(ཏིང་ངེ་འཛིན་དེ་ཉིད),特指菩萨所得之三昧。但从行文来看,该三昧并不特指某种三昧。因此,中译时略去「彼」字不译。特此说明。 ↩︎
  78. 生:原文做རབ་ཏུ་སྐྱེ。根据《翻译名义大集》,此词应系梵文prabhavaḥ之对应译词。(Mvyt: 1195) ↩︎
  79. 极为喜悦:原文写做རབ་ཏུ་འདོད་དོ。若做动词型态解释,则直译为「极为希求」,为梵文utkaṇṭhitaḥ的对译词句,义为「期待、渴望」。然而,此处仅有主语,并无受词,再考量此句的前后文脉,研判此词句应非动词型态,而可能是梵文形容词praharṣaḥ(狂喜、兴奋)或prakāmam(充满希欲的、快乐的)的对译词句,因此译为「极其喜悦」。特此说明。 ↩︎
  80. 安住:原文写做ཉེ་བར་གནས་པ,直译为「近住」,有「于近处而住」、「接近」等义。而考量其文义,应为梵文upatiṣṭhate之对译词,表示upa-tiṣṭhāsu,义为「有意让自己前往、处于某种状态」,义近upa-√sthā(藏文写做ཉེ་བར་གནས་པ),即「安住」,例如:安住斋戒。因此,在此不按直译,而遵古译,译做「安住」。特此说明。 ↩︎
  81. 圆满瑜伽道:原文写做རྫོགས་པའི་རྣལ་འབྱོར་གྱི་ལམ,此词应有多重涵义。在本经中,瑜伽道(རྣལ་འབྱོར་གྱི་ལམ)所指涉的大多是「止观双运的道」。然而在此处,从前后经文脉络来看,应系「正在累积福德与智慧资粮、并且具足前述『不餍足』功德」之义。 ↩︎
  82. 进趣:原文写做ཁྱད་པར་དུ་འགྲོ,义为增上、强化、更进一步。 ↩︎
  83. 某时我导师:原文写做བདག་གང་གི་ཚེ་སྟོན་པ,义为「在某一时刻,导师我本如何如何云云」。「我导师」为佛陀自称,「我」与「导师」为同位语。古译多做「我本师」。然而本经多从鸠摩罗什译语,将本师一律译为导师。 ↩︎
  84. 不以为非:原文写做མ་རུང་བར་མ་བྱས་པར་རིག,义为「不认为某某不配……」,即「肯定某某……」之义。 ↩︎
  85. 所生种种:原文写做སྐྱེ་བ་སྣ་ཚོགས,义指前述透过各种情形所生的信心。 ↩︎
  86. 开演:原文写做རབ་ཏུ་སྟོན་པ,直译为「善加宣说」。此为十法行之一,梵文为prakāśanā,有广说、为他广说开示之义。此处遵循鸠摩罗什译法,译为「开演」。 ↩︎
  87. 下至无间地狱、上至有顶,周遍行于三有轮回之义。 ↩︎
  88. 萨迦耶:原文写做འཇིག་ཚོགས,梵文做sat-kāya,义为五蕴的聚合、转瞬即逝的聚集、物质性,也译为坏聚。此词通常用于指代剎那坏灭、由多种组成部分聚集所构成的人身。  ↩︎
  89. 示现、劝导、赞励、庆喜:鸠摩罗什等旧译常做「示、教、利、喜」。如《大智度论》卷五十四〈天主品〉:「须菩提深心信三宝故说:『我知今世尊及法,过去诸佛及弟子恩。法即是法宝,今佛、过佛即是佛宝,诸菩萨及弟子,即是僧宝。六波罗蜜,如先说。『示』者,示人好丑、善不善、应行不应行;生死为丑,涅槃安隐为好。分别三乘,分别六波罗蜜,如是等名示。『教』者,教言汝舍恶行善,是名教。『利』者,未得善法味故,心则退没;为说法引导令出:『汝莫于因时求果!汝今虽勤苦,果报出时,大得利益』。令其心利,故名利。『喜』者,随其所行而赞叹之,令其心喜;若乐布施者,赞布施则喜,故名喜。以此四事,庄严说法。」(CBETA, T25, no. 1509)此处为配合较长句的翻译,故参考采玄奘译词而译。 ↩︎
  90. 生死相:原文写做འཁོར་བར་སྣང་བའི་ཆོས,义为「显现为轮回的法」,可直译为「轮回相」或「轮回相法」。此处随顺鸠摩罗什译语,译为生死相。 ↩︎
  91. 获大善利:原文写做རྙེད་པ་ལེགས་པར་རྙེད,梵文做lābhās teṣāṃ sattvānāṃ sulabdhāḥ,义为「获得大利益」。其他译法尚有:为得大利、为获得人中善利。 ↩︎
  92. 数:原文写做རྣམ་པ,直译可做「相」或「相状」。又,此词也可做量词解,且从下文之中世尊的回答看来,「其相几何」就是「数量有多少」的意思。因此,将「相」改译为「数」。特此说明。 ↩︎
  93. 所作:原文写做འཕྲལ་གྱི་བྱ་བ,梵文做iti-karaṇīya,字面意义为「暂时的所作之事」,直译可做「暂有所作」,用于指称那些「必须要做的事」、「有责任要做的事」。古译多做「所作」或「所做事」。 ↩︎
  94. 俱生:原文写做སྐྱེས་ནས་ཐོབ་པ,义为「与生俱来」。 ↩︎
  95. 具行:原文写做སྤྱོད་པ་དང་ལྡན་པ,梵文写做cāritravatī,义为「已如此而做」、「如是行持」、「具足[应行之]行持」。 ↩︎
  96. 之信也:原文写做,义为「某某之……也」。虽然原文省略所有格后的名词,但从文脉观之,明显是「……之信也」的意思。因此添译被省略的「信」字,且不另以括号[]标记。特此说明。下同。  ↩︎
  97. 自行:原文写做རང་བཞིན་གྱིས་དགེ་བའི་རྩ་བ་མངོན་པར་འདུས་བྱས,义为:善根自然而然聚集、发生。  ↩︎
  98. 熏修:原文写做ཡོངས་སུ་བསྒོམས་པ,梵文做paribhāvanā,义为「修习」、「培养」。 ↩︎
  99. 随念:原文写做རྗེས་སུ་དྲན་པ,梵文做anusmarati,义为忆念、思惟。本品多处提及随念,可理解为反复思惟、反复忆念、反复熏习而实践笃行。  ↩︎
  100. 有所摄取:原文写做་རྗེས་སུ་འཛིན་པའི་,义为「能予以摄取的……」。 ↩︎
  101. 劝喻:原文写做བཞམ་པ,应与古藏文བཞམས་པ། བཞམས་བསྒོ། བཞམས་སྒོ། བཞམས་ཏེ་བསྒོ་བ等同义,义为「提醒」、「温言劝诫」。 ↩︎
  102. 胜伏:原文写做ཟིལ་གྱིས་མནན་པ,义为:胜于……,制伏……,映夺……,屈夺……,映蔽……,于……中为最胜。 ↩︎
  103. 受用:原文写做,ཉེ་བར་སྤྱོད་པ,梵文写做upabhogaḥ,义为「所受用之物」或「供具」,也译做「用」。 ↩︎
  104. 顺是:原文写做རྗེས་སུ་འཐུན་པ,义为「与……相顺」或「符合……」,也有「殊妙相」之义。此处采前一解释,译为「顺是」。 ↩︎
  105. 所对治障:原文写做མི་འཐུན་པའི་ཕྱོགས་,多做མི་མཐུན་པའི་ཕྱོགས་,梵文则做pratipakṣaḥ,义为相抗者、敌方、所对治。古译亦有做「所治」、「能障」、「怨敌」者,今译则常做「违品」。 ↩︎
  106. 乐具:原文写做བདེ་བར་སྦྱར་བ,梵文写做sukhopadhānam,义为「能生安乐之资具」,也译做「安乐具」。 ↩︎
  107. 往诣:原文写做གན་དུ་འགྲོ,梵文做upasaṃkrāmati,义为「接近某某」。 ↩︎
  108. 同于:原文做་་་་་་དང་སྐལ་བ་མཉམ་པ,梵文做sabhāgaḥ,义为相似、相等、同分,也有合宜的意思。 ↩︎
  109. 非所宜:原文写做སྐལ་བ་མི་མཉམ་པ,梵文做visabhāgaḥ,义为:与……不同、不合宜、不和谐。其他古译则有:异分、非……相似、相不同分。此处按鸠摩罗什译语,译为非所宜。 ↩︎
  110. 在本品中,多次出现「顺于……」或「与是相顺」,藏文皆为་་་་་་དང་འཐུན་པ直译为「符合……」、「与……相顺」。此处按鸠摩罗什惯用译语译出。在理解上,可解做「做为……之因」(རྒྱུ་བྱས་ནས་་་་་་),也就是「导致……」或者「能致……」之义。 ↩︎
  111. 多闻:在此可理解为多闻者,也就是善知识。 ↩︎
  112. 降伏身口意业:原文写做ལུས་དང་ངག་དང་ཡིད་ཀྱི་ལས་འདུལ་བ,可解释为使三业堪能。 ↩︎
  113. 劝令:原文写做ཡང་དག་པར་འཛིན་དུ་གཞུག་པ。 ↩︎
  114. 无上智:原文写做བླ་མའི་ཡེ་ཤེས་བླ་ན་མེད་པ,直译为「无上的无上智」。此词极罕见,在大藏经中,仅出现于本经。研判「无上的……」仅系缀饰。待考。 ↩︎
  115. 此处的佛法(སངས་རྒྱས་ཀྱི་ཆོས),应系指般若波罗蜜多在内的一切佛功德。 ↩︎
  116. 能得诸佛菩萨、善知识所摄取:原文写做དགེ་བའི་བཤེས་གཉེན་ཡོངས་སུ་གཟུང་བ་དང་འཐུན་པའི་ཕྱིར་ཤིན་ཏུ་ཡོངས་སུ་གཟུང་བ,直译为「摄取诸佛菩萨、善知识」,义为「值遇、亲近诸佛菩萨、善知识」,引申义则为受诸佛菩萨、善知识所摄受、教导(若原文的善知识一词后有作格,即成为衍伸义,这是另一种可能)。此处的摄取,意思通于摄受,有照顾、关爱、偏好等义。为避免读者误为「弟子摄受上师」,乃按衍伸义而译,而现代书面语版本则按原文语序译出。特此说明。  ↩︎
  117. 为慈悲所伏:原文写做སྙིང་བརྩེ་བས་ནོན་པ,字面意义为「臣服于慈悲」。但从文脉来考量,此处应系「于慈悲得自在转」、「充满慈悲」的意思。 ↩︎
  118. 过失:原文写做འཁྲུལ་པའི་ཉེས་བྱས,义为「谬失过错」。 ↩︎
  119. 慰问:原文写做གསོང་པོར་སྨྲ་བ,直译为「说真诚语」、「直言不讳」,亦有「说有礼之语」、「说称心顺耳之语」的意思。古译多译为「慰问」,其义与后一意思较为相近,也符合此处的文脉。因此,今从古而译。 ↩︎
  120. 药树:原文写做རྩི་ཆེན་པོ,梵文:mahauṣadhiḥ。此词可做二解:一为药用木本植物的泛称,一为药材「阿魏」(学名:Ferula foetida)的专称。从前后经文脉络研判,应做前解为宜,因此按前解,译为药树。此外,རྩི་ཆེན་པོ一词也隐含着具足大力、能够提供能量或滋养的意思。  ↩︎
  121. 信他[法]者:原文写做གཞན་དུ་དད་པ,应系指学习声闻、缘觉之法者。  ↩︎
  122. 忧悒:原文写做ཡིད་མི་བདེ་བ་དང་འཁྲུག་པ,义为心忧不悦以及躁动不安。悒,音同益,义为不安、郁积。 ↩︎
  123. 能致:原文写做་་་་་་དང་ཕྲད་པར་བྱེད་པའི་,义为「能令接触……的」或「刻意导致……的」。 ↩︎
  124. 他论:原文写做ཕས་ཀྱི་རྒོལ་བ,梵文做parapravādī,义为「对于己方观点进行攻讦、持他种论调者」,也译做侵犯(《翻译名义大集》[Mvyt: 2730])、异道、异道他论。 ↩︎
  125. 我念过去:原文写做ངས་མངོན་པར་ཤེས་ཏེ། འདས་པའི་དུས་ན་་་་་་,义为「我以神通而知晓在过去时,曾经……」。由于从文脉即知,佛陀是以宿命通而知过去世的,所以在此顺古而译,仅译为「我念过去……」。特此说明。 ↩︎
  126. 寒贱:原文写做ངན་འགྲོ་བ,多指「生于恶趣的有情」。然而,此女属于人道有情,并非恶趣,因此按其字面解释,取其「生为下劣之人」之义,译为寒贱。 ↩︎
  127. 鄙秽:原文写做ཐ་ཆད,也可做ཐ་ཅད,梵文做pratikruṣṭaḥ(pratikruṣtā),义为糟糕、低劣、最下。《翻译名义大集》译做旷野、断[Mvyt: 5300]。此处顺鸠摩罗什惯用译词而译。  ↩︎
  128. 庭:原文写做འཁོར་ཀྱི་ཁྱམས,梵文做maṇḍalamāḍaḥ,为看台、前庭、环形围廊之义;或做maṇḍalavāṭaḥ,为圆形花园之义。 ↩︎
  129. 威仪庠序:原文写做རབ་ཏུ་ཞི་བའི་སྤྱོད་ལམ་དུ་གནས་པ,义为「安住于至为寂静之威仪中」。此处取庠序一词「安详肃穆」之义,遵循古译常用表达方式与鸠摩罗什、玄奘等人的常用译法,将此一语翻译为威仪庠序。例如《大唐西域记》卷七有「僧徒肃穆,众仪庠序」一语,可供参考。(CBETA 2021, T51, no. 2087)汉传大藏经中,译为「威仪庠序」者,为数亦不少。 ↩︎
  130. 决定成就:原文写做ངེས་པར་གྱུར་པ,梵文做niścitam,义为确定、肯定。  ↩︎
  131. 彼乃亲见:原文写做ཁས་བོན་དུ་མཐོང་ངོ་,无义。《གཡུང》《ལི》《པེ》《སྣར》《ཅོ》《ཞོལ》诸版皆做ཁོ་བོས་མངོན་སུམ་དུ་མཐོང་ངོ,义为「他亲自见到……」《སྡེ》版所植,显属误刻,今按其余诸版,译为「彼乃亲见……」。特此说明。 ↩︎
  132. 五百外道:原文写做མུ་སྟེགས་ཅན་ལྔ་བརྒྱ་ཙམ་པོ་དེ་དག,直译为「彼等五百外道」。其中,ཙམ་པོ和དེ་དག皆有特指、凸显五百外道的意思。但考量文脉铺陈,在汉文语境下,「于是五百外道……」已有特指的意涵,若将「彼等」一词译出,反而显得冗赘。因此,特将「彼等」一词删去不译,以求通畅。特此说明。 ↩︎
  133. 染所生:原文写做ཀུན་ནས་ཉོན་མོངས་པར་གྱུར་པའི་་་་་་。此主要系指堕生三恶趣所感受的痛苦。其乃为染(烦恼)所生,因此称为染所生。 ↩︎
  134. 以是度量、随入:原文写做,རྗེས་སུ་དཔག་པ་དང་། རྗེས་སུ་འཇུག་པ་འདིས,义指透过衡量分别、趣入笃行前述「于大乘生信的功德利益」等事。  ↩︎
  135. 顺菩萨法现证大忍:原文写做བྱང་ཆུབ་སེམས་དཔའི་ཆོས་མངོན་པར་རྟོགས་པའི་རྗེས་སུ་འཐུན་པའི་བཟོད་པ་ཆེན་པོ。在此应当是指加行道忍位上品境界。 ↩︎
  136. 生信解如江河忍:原文写做མོས་པ་ཀླུང་དུ་བྱེད་པའི་བཟོད་པ。在此应当是指入于加行道的忍位。  ↩︎
  137. 瓶盆:原文写做སྣོད་སྤྱད,义为容器,高长者为瓶,低浅者的为盆(古译经典中多写做「瓫」)。今参考古译,译为瓶盆,用以指代高矮不一的各式容器。  ↩︎
  138. 什物:原文写做འཚོག་ཆས,梵文做bhāṇḍôpaskara,泛指器物、用具。 ↩︎
  139. 味:原文写做ཁུ་བ,应系梵文rasaḥ的对译词汇,义为味(藏文写做རོ [Mvyt: 1862] )、液体、汁液。可引申为醍醐,用于指代三藏与三学。 ↩︎
  140. 三摩跋提:原文写做སྙོམས་པར་འཇུག་པ,梵文为samāpatti,义为等至、入定。也音译做:三摩钵底、三摩钵提、三摩拔提。 ↩︎
  141. 法圆满:原文写做ཆོས་ཀྱི་རྫོགས་པ,此处应指大乘法。 ↩︎
  142. 论义:原文写做འབེལ་བའི་གཏམ,梵文为sāṃkathyam,义为:言说、交谈、论议。今从古译,译为论义。 ↩︎
  143. 毕竟真实不虚:原文写做རྣམ་པར་གདོན་མི་ཟ་བ,梵文为viniścayaḥ,义为固定的、确定的、经确证过的、决定的、能解决的。  ↩︎
  144. 真实:原文写做དེ་བཞིན་ཉིད་དུ་་་་་་,在此表示「如实的」、「切实」之义。  ↩︎
  145. 此段关于佛陀宫殿的描述,与《解深密经.卷第一.序品》(CBETA, T16, no. 676)的相应描述完全一致,与《佛说佛地经》的相应段落也大致相符。关于净土的十八种圆满,可参见亲光(Bandhuprabha circa 6-7th )论师所造《佛地经论》(CBETA, T26, no. 1530)以及圆测的《解深密经疏》(CBETA, X21, no. 369) ↩︎
  146. 《解深密经》中,将之译为「住最胜光曜,七宝庄严,放大光明,普照一切无边世界」。为十八圆满中的第一项──显色圆满。  ↩︎
  147. 《解深密经》中,将之译为「周圆无际,其量难测」。为十八圆满中的第三项──分量圆满。此句经文原文写做གནས་གཞན་དག་ཤིན་ཏུ་རྣམ་པར་ཕྱེ་བ་ཚད་མེད་པ,义为「与其他处所,有无量且极大的差别」。此处文字与《佛说佛地经》、《解深密经》的藏译略有出入,但同经的各种刻版则未见歧异。德格版《佛说佛地经》译做གནས་ཐ་དད་པ་ཤིན་ཏུ་རྣམ་པར་ཕྱེ་བ་ཚད་མེད་པ་རྣམ་པར་གནས་པ(vol. 68, Toh 275, folio 36a2-36a3),义为「与各各相异的处所,有极大的差别」,与本经较接近;德格版《解深密经》则译做གནས་ཀྱི་བྱེ་བྲག་ཤིན་ཏུ་རྣམ་པར་ཕྱེ་བ། མཐའ་ཡས་པ་རྣམ་པར་གཞག་པ།(vol. 49, Toh 106, folio 1b3-1b4),义为「与各各相异的处所有别,遍布无量」(无量一词,被划分至下一句)。若对比古译,可知此句的主要意义在于描述佛陀净土难测。至于不同经典关于本句所译文字所呈现的意义差异,则尚待考证。此处按藏文原文翻译。 ↩︎
  148. 道场:原文做འཁོར་གྱི་ཁྱམས,梵文做maṇḍalamatā,有译为庭(如本经前文)、房廊、周廊、环廊、轩廊、曼陀罗宫者,为「有廊式」的建筑。古译佛经对此建筑的细节着墨不多,多按其通称,译为房廊。此处译为道场,系专指该处的整体建筑,非仅房廊而言。如藏文版《授幻师跋陀罗记经》所载འཁོར་གྱི་ཁྱམས与འཁོར་གྱི་ཁྱམས་ཀྱི་བཀོད་པ对应至汉文的《大宝积经.授幻师跋陀罗记会》,相应的译词即分别为「道场」与「道场庄严」,二词皆用于指称被当做供养佛陀的场所。参见:大唐三藏菩提流志奉诏译《大宝积经.卷第八十五.授幻师跋陀罗记会第二十一》:「时彼幻师即于其夜诣王舍城,于最下劣秽恶之处,化作道场宽广平正,缯彩幡盖种种庄严,散诸花香覆以宝帐。复现八千诸宝行树,其宝树下一一皆有师子之座,无量敷具悉皆严好。为欲供养诸比丘故,而复化为百味饮食,并现五百给侍之人,服以白衣饰以严具。作是化已,时四天王来至会中,告幻师言:『汝于明日为供如来,化作如是无量严具,由是因缘获大功德。我今为欲助于汝故,供养如来,于此化为第二道场。颇能听不?』时彼幻师闻是语已,生奇特心,即便听许。于是四王即便变现无量殊妙庄严之具,倍于幻师幻化之事。时天帝释复与三万诸天子等来诣道场,语幻师言:『我今亦欲因汝供养庄严道场。』幻师惊悚又便听许。于是天帝为如来故化作堂宇,犹如三十三天殊胜之殿。又复化作波利质多、俱鞞陀罗、天妙树等,次第行列。」(大正新修大正藏经 T11, no. 0310. 德格版《甘珠尔》Vol. 43, 21a.6-21b.7) ↩︎
  149. 《解深密经》中,将之译为「无量方所,妙餝间列」。为十八圆满中的第二项──形色圆满。 ↩︎
  150. 《解深密经》中,将之译为「超过三界所行之处」。为十八圆满中的第四项──方所圆满。  ↩︎
  151. 《解深密经》中,将之译为「胜出世间善根所起」。为十八圆满中的第五项──因圆满。 ↩︎
  152. 最极自在、净识为相:原文写做དབང་སྒྱུར་བའི་རྣམ་པར་རིག་པ། ཤིན་ཏུ་རྣམ་པར་དག་པའི་མཚན་ཉིད།。此二句的字义较为费解,直译可做「自在之知、极净之相」。《解深密经》中,将之译为「最极自在、净识为相」。根据圆测所造《解深密经疏》,此为《佛地经论.卷第一》中,关于净土十八圆满的第六圆满──果相圆满,是如此解释的:
     果相云何?最极自在净识为相。谓:大宫殿最极自在,佛无漏心以为体相,唯有识故,非离识外别有宝等,即佛净心如是变现似众宝等。如前已说,境界相故,如入青等遍处定者识所现相,此即如来大圆镜智相应净识,由昔所修自利无漏净土种子因缘力故,于一切时遍一切处,不待作意任运变现,众宝庄严,受用佛土,与自受用身作所依止处。利他无漏净土种子因缘力故,随他地上菩萨所宜变现净土,或小、或大、或劣、或胜,与他受用身作所依止处,谓随初地菩萨所宜现小现劣,如是展转乃至十地最大最胜,于地地中初中后等亦复如是。(CBETA, T26, no. 1530)》,此为《佛地经论.卷第一》中,关于净土十八圆满的第六圆满──果相圆满,是如此解释的:
    果相云何?最极自在净识为相。谓:大宫殿最极自在,佛无漏心以为体相,唯有识故,非离识外别有宝等,即佛净心如是变现似众宝等。如前已说,境界相故,如入青等遍处定者识所现相,此即如来大圆镜智相应净识,由昔所修自利无漏净土种子因缘力故,于一切时遍一切处,不待作意任运变现,众宝庄严,受用佛土,与自受用身作所依止处。利他无漏净土种子因缘力故,随他地上菩萨所宜变现净土,或小、或大、或劣、或胜,与他受用身作所依止处,谓随初地菩萨所宜现小现劣,如是展转乃至十地最大最胜,于地地中初中后等亦复如是。(CBETA, T26, no. 1530) ↩︎
  153. 《解深密经》中,将之译为「如来所都」。为十八圆满中的第七项──主圆满。 ↩︎
  154. 《解深密经》中,将之译为「诸大菩萨众所云集」。为十八圆满中的第八项──辅翼圆满。 ↩︎
  155. 《解深密经》中,将之译为「无量天、龙、药叉、健达缚、阿素洛、揭路荼、紧捺洛、摩呼洛伽、人、非人等,常所翼从」。为十八圆满中的第九项──眷属圆满。 ↩︎
  156. 《解深密经》中,将之译为「广大法味喜乐所持」。为十八圆满中的第十项──住持圆满。 ↩︎
  157. 《解深密经》中,将之译为「现作众生一切义利」。为十八圆满中的第十一项──事业圆满。 ↩︎
  158. 《解深密经》中,将之译为「蠲除一切烦恼缠垢」。为十八圆满中的第十二项──摄益圆满。 ↩︎
  159. 《解深密经》中,将之译为「远离众魔」。为十八圆满中的第十三项──无畏圆满。 ↩︎
  160. 《解深密经》中,将之译为「过诸庄严如来庄严之所依处」。为十八圆满中的第十四项──住处圆满。 ↩︎
  161. 《解深密经》中,将之译为「大念、慧、行,以为游路」。为十八圆满中的第十五项──路圆满。  ↩︎
  162. 《解深密经》中,将之译为「大止妙观,以为所乘」。为十八圆满中的第十六项──乘圆满。 ↩︎
  163. 《解深密经》中,将之译为「大空、无相、无愿解脱,为所入门」。为十八圆满中的第十七项──门圆满。  ↩︎
  164. 《解深密经》中,将之译为「无量功德,众所庄严,大宝华王,众所建立,大宫殿中」。为十八圆满中的第十八项──依持圆满。 ↩︎
  165. 发起加行:原文写做་་་་་་རྣམ་པས་སྦྱོར་བ,直译可做「以……之行相,发起加行」。然而,「以……之行相」,仅系对「发起加行(所从事)的行为」的特指用法,并无实质意义。为避免误读与冗赘之失,此处在不失原意的前提下,删去「以……之行相」一语不译。特此说明。  ↩︎
  166. 名号:原文写做ཚིག་བླ་དགས,梵文做adhivacanam,义为同义词、修饰词、称号。《翻译名义大集》做「名号」([Mvyt: 6333]),今顺古而译。 ↩︎
  167. 悦泽:原文写做བརླན་པ,义为滋润、流布、遍覆、满布,常用于描述身心充满某种特质(如喜悦、宁静、具足菩提心等,通常指内心状态)。汉文古译约有:悦泽、悦润、流润(以上三词可见于《八十华严》)、滋润、深远等。例如:《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杂事》提到「对眷属悲悯与忧恼充满于心」(ཉེ་དུ་ལ་ཆགས་པས་བསྐྱེད་པའི་ཡིད་མི་བདེ་བ་སྙིང་རྗེས་བརླན་པའི་སེམས་ཀྱིས)时,将之译为「缠心」(义为「萦回于心」,CBETA, T24, no. 1451);《佛说华手经》中描述「智慧充满」(ཡེ་ཤེས་ཀྱིས་བརླན་པ)时,则译做「深远」(CBETA, T16, no. 657)。此词最常出现于《华严经》。《八十华严》中,常将之译为「身心悦润」、「柔软悦润」。参见:实叉难陀译《大方广佛华严经》卷第七十七〈入法界品第三十九之十八〉:「举体投地,殷勤顶礼;不思议善根,流注身心,清凉悦泽……」(CBETA, T10, no. 279. ཕྱག་འཚལ་ནས་ཡུན་རིང་མོ་ཞིག་ལོན་པ་དང་། དགེ་བའི་རྩ་བའི་ཤུགས་བསམ་གྱིས་མི་ཁྱབ་པས་མངོན་པར་བརླན་པའི་སེམས་དང་ལྡན་པ་ལུས་དང་སེམས་ཤིན་ཏུ་སིམ་པར་གྱུར་པ་དེ། 德格版《甘珠尔》Vol. 38, BDRC ID: W4CZ5369, folio 292a.1)同经也译为「流润」,例如在卷第七十二〈入法界品第三十九之十三〉中提到:「宿世善根,流润其心」(སྔོན་དགེ་བའི་རྩ་བ་ལ་ལེགས་པར་བྱས་པ། ཆོས་ཀྱིས་མངོན་པར་བརླན་པའི་སེམས་ཀྱི་རྒྱུད་རབ་ཏུ་དང་བ། 德格版《甘珠尔》Vol. 38, BDRC ID: W4CZ5369, folio 12a.7; CBETA, T10, no. 279)由于本经与《华严经》都常将བརླན་པ与སིམ་པ(悦豫、恬适)二词并置,且皆做形容词解,因此,此处按《八十华严》中的「清凉悦泽」,分别将此二词译为「悦泽」与「清凉」。 ↩︎
  168. 行相:原文写做རྣམ་པ,梵文为ākāraḥ,义为态度、方法、状态、外貌、面向、情形、类型。汉文古译常做「相」、「行相」。鸠摩罗什于《小品摩诃般若波罗蜜经》(CBETA, T8, no. 227)、施护于《佛母出生三法藏般若波罗蜜多经》(CBETA, T8, no. 228),多译做「相」,玄奘于《大般若波罗蜜多经》中则多做「行」(CBETA, T8, no. 220),此等皆为汉文古译中较常见的译词。
    至于「行相相」(རྣམ་པའི་མཚན་ཉིད)一词,义为「行相之性相」。玄奘在《解深密经》中,也将「行相」译为「行」,将「行相之性相」译为「行相」。该经卷第五〈如来成所作事品第八〉中提到:
    རྣམ་པའི་མཚན་ཉིད་ནི་བརྟག་པ་རྣམ་པ་བརྒྱད་བསྟན་པ་ཡིན་པར་བལྟ་བར་བྱ་སྟེ། བརྟག་པ་རྣམ་པ་བརྒྱད་གང་ཞེ་ན། བདེན་པ་དང་། གནས་པ་དང་། སྐྱོན་དང་། ཡོན་ཏན་དང་། ཚུལ་དང་། འཇུག་པ་དང་། རིགས་པ་དང་། བསྡུས་པ་དང་རྒྱས་པས་སོ། །(德格版vol. 49, Toh 106, folio 50b6-50b7)
    行相者,当知宣说八行观故。云何名为八行观耶?一者谛实故,二者安住故,三者过失故,四者功德故,五者理趣故,六者流转故,七者道理故,八者总别故。(CBETA, T16, no. 676)
    然而,我们不见得能够完全沿用玄奘的译法。在玄奘的译作中,也不乏将代表自性的svabhāvaḥ译做「行相」,通于ākāraḥ/རྣམ་པ,并与代表性相、特质的「相」(svarūpam/མཚན་ཉིད)混同使用的情形,《分别缘起初胜法门经》(CBETA, T16, no. 717)便是一例。也就是说,在玄奘的译语中,行、行相、相、相相常有混用的情形。
    若采玄奘的译法,将「行相之性相」只译为「行相」,如前引《大般若波罗蜜多经》以及《解深密经》中的译法,即是将「行」字视为抽象名词型态,用来代表ākāraḥ/རྣམ་པ,则又容易与十二支缘起当中标示「造作、形成」等义的「行」(saṃskāra/འདུ་བྱེད)产生混淆。
    因此,若遵循玄奘的译语,译为「行相」,就会有「行相之性相等于行相」这样循环论证的缺失,难免有导致误读之虞。
    又,若将「行相之性相」遵古译为「相相」,将显得其义隐晦(古译确实也有这样的译词,但不全通于「行相」之意义),也有不妥。基于上述原因,于本经中,仍将ākāraḥ/རྣམ་པ一词译为「行相」,并将「行相之性相」译为「行相相」。特此说明。  ↩︎
  169. 处:原文做གནས,梵文则做ādhāraḥ,表示「有所以」、「有所容受」、「存在」之义。于本经中,义通「处、非处」的「处」,有「于理不相违」之意。如《守护国界主陀罗尼经》卷五〈入如来不思议甚深事业品〉:「善男子!如来于处、非处,如实而知。善男子!云何为处?云何非处?言非处者,谓:诸众生无有方便,身口意业,造不善行,若得可意,爱乐随心,遂求果者,无有是处。所言处者,若诸众生,具有方便,身口意业,造诸善行,获得可意,爱乐随心,遂求果者,斯有是处。」(CBETA, T19, no. 997)此外,「处」字在此亦有「来源」(ākaraḥ/འབྱུང་གནས)之义,表示「做为信心之源」的情形。 ↩︎
  170. 守护:原文写做སྦེད་པར་བྱེད་པ,原义直译为「掩护」,但在《甘珠尔》中,此词常与སྲུང་བ། སྐྱོབ་པ等连用,表示守护、保护、护念、覆护之义,多属衍生意义,而非字面原义。因此,于本经中,将之译为守护。  ↩︎
  171. 颠倒:原文写做ཕྱིན་ཅི་ལོག,应系指二十种随惑之一的「不信」(མ་དད་པ)。 ↩︎
  172. 烦恼杂染:原文写做,相应于十二缘起的无明、爱、取三支。此处所言烦恼杂染、业杂染、寿杂染,似乎即《显扬圣教论》中所说的三杂染。杂染之流是十二缘起的循环。 ↩︎
  173. 业杂染:原文写做ལས་ཀྱི་ཀུན་ནས་ཉོན་མོངས་པ,相应于十二缘起的行、有二支。 ↩︎
  174. 寿杂染:原文写做ཚེའི་ཀུན་ནས་ཉོན་མོངས་པ,相应于十二缘起的其余诸支。  ↩︎
  175. 圣法律:原文写做འཕགས་པའི་ཆོས་འདུལ་བ་ལ,义指能令内心得调伏、清凉之圣法,也可译为「圣毗奈耶」。毘奈耶(vinaya/ཆོས་འདུལ་བ)在此既可以视为增上戒学的律经(也译为法律、毗奈耶),也可以泛指令心得调伏之法。由于此词有相似的多义,因此不译为毗奈耶,而从较宽的解释,译为法律。 ↩︎
  176. 此段原文写做「诸声闻认为……」,而「以对自己有益为主」一语,本来位于同段末后的经文「而对佛陀发起信心。如此这般以对于自己有益为主,而对佛陀发起信心」之前。为避免使得后段经文显得冗赘、过于重复,因此将此段的主旨「以对自己有益为主」移至段首。特此说明。 ↩︎
  177. 于前文中,圆成相尚有「无悔最上」一项,但于经文广说时,并未广说无悔之义,原文如此。研判这种情形可能是抄录过程产生的漏句情形。然而,各种刻版在此处皆无出入,因此仅能加以注记,留待日后考证。 ↩︎
  178. 二十八不正见:原文写做ཡང་དག་པ་མ་ཡིན་པའི་ལྟ་བ་ཉི་ཤུ་རྩ་བརྒྱད,其意义详见经文。本经所列举的二十八种不正见,仅有二处与《集论》及《杂集论》略异。(经中并无「根本见」[རྩ་བའི་ལྟ་བ],而二论俱有;经中有「虚妄见」[བསླུ་བའི་ལྟ་བ]而二论俱无。但根本见的内容同于「广大见」,因此可说二论所标举的二十八种不正见,皆可见于本经)因此,此处译词沿用玄奘的译词。 ↩︎
  179. 具义:原文写做དོན,直译仅做「义」一字。在此,该字应有复合义,其中较符合本经文脉的意义有三种:意义、真义、义利。 ↩︎
  180. 心三摩地:原文写做སེམས་ཀྱི་ཏིང་ངེ་འཛིན,梵文做citta-samādhi,为四种三摩地之一。《瑜伽师地论》卷二十九:「由心增上力所得三摩地,名心三摩地。」(CBETA, T30, no. 1579)  ↩︎
  181. 累积资粮的诸菩萨之道,在此可能是指中资粮道以上的阶段。 ↩︎
  182. 未累积资粮者之道,在此可能是指小资粮道的阶段。 ↩︎
  183. 无有过失:原文写做སྐྱོན་མེད་པ,义为「无有过失」。在此应系指见道的阶段。 ↩︎
  184. 入……流转品:原文写做འཇུག་པའི་ཕྱོགས,梵文做pravṛtti-pakṣa,义为「顺流而转」、「顺流而入」。在此应系指加行道的阶段。 ↩︎
  185. 推断此境界应系大资粮道的阶段。 ↩︎
  186. 圆满瑜伽道:原文写做རྫོགས་པའི་རྣལ་འབྱོར་གྱི་ལམ,此词应有多重涵义。在本经中,瑜伽道(རྣལ་འབྱོར་གྱི་ལམ)所指涉的大多是「止观双运的道」。然而在此处,从前后经文脉络来看,应系「正在累积福德与智慧资粮、并且具足前述『不餍足』功德」之义。  ↩︎
  187. 药树:原文写做རྩི་ཆེན་པོ,梵文:mahauṣadhiḥ。此词可做二解:一为药用木本植物的泛称,一为药材「阿魏」(学名:Ferula foetida)的专称。从前后经文脉络研判,应做前解为宜,因此按前解,译为药树。此外,རྩི་ཆེན་པོ一词也隐含着具足大力、能够提供能量或滋养的意思。 ↩︎
  188. 顺菩萨法现证大忍:原文写做བྱང་ཆུབ་སེམས་དཔའི་ཆོས་མངོན་པར་རྟོགས་པའི་རྗེས་སུ་འཐུན་པའི་བཟོད་པ་ཆེན་པོ。在此应当是指加行道忍位上品境界。  ↩︎
  189. 生信解如江河忍:原文写做མོས་པ་ཀླུང་དུ་བྱེད་པའི་བཟོད་པ。在此应当是指入于加行道的忍位。 ↩︎
  190. 三摩跋提:原文写做སྙོམས་པར་འཇུག་པ,梵文为samāpatti,义为等至、入定。也音译做:三摩钵底、三摩钵提、三摩拔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