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為一滴水,融入功德海 —— Ani Karma

身為圓滿法藏種子譯者中唯一的出家人,Ani Karma表現出來的好學、堅定與毅力,像是一道清澈的河流,在言談之間,輕輕緩緩流淌於其中。

當年放棄高考,隨父親在北京經商,在悉心的栽培下,也能獨當一面。利潤營收讓Ani更加努力向上,在金錢遊戲中不可自拔,然而,「我以為我會通過賺錢來讓自己覺得有用,卻始終無法滿足」,Ani如是說。一日,見到隔壁商鋪的老闆從西藏迎來的喇嘛,「看到他們,覺得好熟悉、好親切,好像是另一個世界來的一樣。」無法抑止的淚如雨下,雖然第一次見面,對她來說卻是再熟悉不過的景象。

或許是宿世的佛緣與善根甦醒,一晚夢中出現一尊閃亮亮的佛對Ani說:「妳該皈依了!」美好的法緣就此展開,在此同時,幸運的聆聽到索達吉堪布《離幸福很近》的課程開示,為學習佛法立下紮實的基礎。但隨著學佛日增,商場中的爾虞我詐、阿諛奉承,為了錢財疲於奔命,虛耗人生的光景,最終收穫的僅僅是惡業,Ani對這一切的忍受也到達臨界點。

直到那一天,看到一對情侶在北京地鐵站難分難捨,可在檢票口時不得不分開,各自走向安檢的路線,Ani領悟到——「不管這世界上和你再親、再好的人,到最後,在度過生死隘口時,你永遠都是一個人。」

就這樣順著因緣,在國內參加四加行培訓和閉關時,25歲的她成為了藏傳佛教的出家人——阿尼(ani)。

徜徉在學法之樂的Ani,終於還是面臨最大的瓶頸——繼續閉關靜修,抑或深入經藏聞思?幸運如她,遇到同在加德滿都的學長巴登法師,介紹她來圓滿法藏進行譯者培訓。而巴登法師也如實告訴Ani,一旦選擇培訓會失去很多自由,勢必要有所取捨,全心投入學習。在抉擇過程中,考量聽懂藏文和翻譯是兩回事,很想深入學習藏文,理解文法和詞彙的運用,這麼難得的機會應當把握,因此毅然加入計畫團隊。

Ani說:「我們都在學佛,就像迷途的羔羊,跌跌撞撞。但上師都是應機說法,如果自己的根器顯現不清淨,就感召不到善知識。在這個困難的情況下,佛經才是最純正、最可靠的法源。」佛陀說依法不依人,計畫裡有嚴謹、專業的師資,深信翻譯出來的經典「不會誤導人」,讓她安心且感到信賴。

背負佛法是出家人殊聖的使命,Ani笑著說:「看到佛經,就像在沙漠裡看到綠洲。」現在,她只想跟隨欽哲仁波切的事業,在裡面做一滴水,融入功德海,一點一滴的成長。

初心很美,但學習過程的困難和挫折不斷湧現,該怎麼克服? 「目前最大的挫折是正在學習貝瑪林巴的文本,許淵欽老師教我們由生詞查字典,但多種語義不知如何選擇,又因口述文本和編排好的佛經不一樣,加上對藏語描述的背景文化不熟悉,一個小點卡住就要摸索好幾個小時,在那時特別容易升起自己很『喪』的情緒。」Ani坦誠的說。

若是一直感到挫折,心隨時會被涼掉,不想深陷在負面情緒的Ani,和譯者學長組了4人小群,號曰「暖心菩提蘭若」,彼此打氣,互相給力。特別感謝李晶晶學長的她,兩人固定每週五口語練習藏文。每當Ani直言不諱想要打退堂鼓,沉穩的晶晶有著將「情緒拔出來的力量」,總能以簡短堅定的語句,讓她迅速恢復平靜,繼續用功精進。 

在圓滿法藏有一項名曰「藏漢對讀」的學習任務,是Ani特別喜歡的項目,不論在對讀,或是進行韓子峯老師《心經揭諦》的謄打,沉浸在心流中的她,彷彿進入禪定,不知不覺幾個小時就過去了。

對Ani來說,「禪定是隨時看著心,在上演什麼樣的情節故事。」「剛開始的時候,各種妄念都會出來,當專注在字句和排列時,心就會安靜下來。」她更說對讀和大禮拜一樣,都能達到禪定的境界,「就像大禮拜時沉浸在皈依境的觀想之中,完全忘我,停不下來也不覺得累,甚至身體輕盈到忘了它的存在。」

佛經翻譯是相對孤獨且專注的工作,如何保持持續的動力與熱情?Ani回答:「其一是渴望更多,像我不覺得對讀是任務,反而是一件很享受、很放鬆的事。唯一的不滿足,是希求對讀經典有對應的開課,像是《解深密經》,讓我能了解經上的意思。」

「其二是被欽哲仁波切的魅力和遠大的抱負、發心所感動,並且知道計畫總是盡其所能的提供最好的條件給學員。」Ani感動的說,老師們對譯者的照顧、關愛和幫助,學長之間彼此互動和交流,都是點燃她的熱情和持續學習的動力來源。

回顧這一路走來的培訓經歷,讓Ani更加直觀不造作,真誠面對自己的生命,「在面對自己的過程當中,我會敢於接受錯誤,敢於承認自己的不完美。」她認為,「佛法是去偽求真的過程,性格上必須有空杯、謙虛的心態。很多時候我們會有傲慢心,哪怕只學了5%,就覺得已經學會50%,甚至100%;還有一種炫耀心,情緒就被稱讚、批評和失落等世間八法全都攪進去。」以真誠、開放的態度,來面對自己的問題,是Ani學到的寶貴經驗。

對於未來想要投入計畫培訓的種子譯者,「高壓強度的學習,能夠培養耐力和韌性,肯定會遇到很多挫折,短暫放下、休息和調適,也是必要的練習。」Ani誠懇的繼續說,最重要的是放下我執,如同把藏文翻譯成中文,字句對照、含義都不能加入個人意志任意改動,其實這就是破我執的過程,要像刨洋葱一樣,帶著一種空杯的心理,心一定要有像「鳳凰涅槃」般的堅定,勇往直前的勇氣。

現代社會高呼「愛自己」、「做自己」的口號,Ani有感而發的說:「這樣不斷的增長我執,我執愈大,在輪迴中不就陷的愈深?」那佛法如何和生活結合? Ani坦言:「只要你去學佛,不論你是走哪條道路,都會出問題!你不學沒問題,一學全是問題!」她期許自己將來能以《佛子行三十七頌》引導佛法初學者;更希求計畫未來能設立一個漢藏佛學院,一邊翻譯,一邊培訓,根據種子學員要達成的標準,設立一套佛學系統,培訓出計畫專屬的譯者,來平衡現代人的學修。

眾人拾柴火焰高,團結才是力量,Ani現階段很享受跟學長們一起培訓,充實而忙碌的生活。那麼修行呢?「修行其實沒什麼特別的,就是自己對自己做一場不打麻藥的手術而已。」一開口處處是金句的Ani,最後給了這樣禪意充滿的結語。